樞紐世界德穆迦太(8)
書迷正在閱讀:明凰明梟、爹地,這個媽咪我要了、妻色撩人:霍先生,用力愛、重生逆襲:鮮嫩小妻愛不夠、婚婚來遲,總裁先生太傲嬌、他似月光,撩人心、天價契約:總裁已過期、萌娃制霸:我?guī)偷刈穻屵?/a>、不娶別撩:總裁寵上癮、秦先生,嬌妻萌寶待簽收!
果然,游裴涴的通訊器在騎士團進入會議廳不久后震動起來。 一個教員傳來訊息,他們已接觸成品芯片,而趁騎士團不注意在他跟隨的部下衣角下黏貼的定位、竊聽設(shè)備證實二樓底角的那個廳室里存放著大量芯片成品。 游裴涴這才俯身從自己藏身的石柱后探出身,身影飛快地在工廠底角的各個位置閃過。 短短幾分鐘,她已經(jīng)在芯片成品儲藏室下方的承重墻上安裝多枚微型炸彈。 只要她輕輕按動手中的按鈕,工廠的外墻和二樓的整個儲存室都會瞬間炸開。而一旦爆炸發(fā)生,埋伏在森林附近的教廷成員和工廠內(nèi)的其它成員都將立刻采取行動。 “爆破裝置就位?!?/br> 把君送上前往他星的飛行器后,韓玦接收到女孩發(fā)來的訊號。 他用以飛行器船票從君那里換來的設(shè)備把備用芯片承載器放置妥當。 一切就緒,他起身向埃弗拉所在的瑪爾薩達王宮出發(fā)。 “埃弗拉,是時候讓你付出代價了。” 游裴涴通過樓梯準備潛入頂樓的控制室時,樓道旁的一間門后傳來皮鞭抽打和叫罵的聲音。 咚。 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撞在門上。 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細縫,游裴涴利用微型探視裝置觀察門內(nèi)的情況。 “早告訴過你們都不要偷懶!更不要妄想反抗!下次再讓我發(fā)現(xiàn),下場就是這樣!” 門后發(fā)福的監(jiān)管用力揮舞手中的皮鞭。 被皮鞭抽打著的是一隊衣衫襤褸的人,他們的耳后都有赤色的圖騰紋身,身形也比通常的坎特伯雷人略微矮小一些。 游裴涴認得這種圖騰。 這是曾居住于德穆迦太的鄰星的約翰德人。 世界政府的報告中,他們兩族爭奪兩星之間的空間能源轉(zhuǎn)換點,戰(zhàn)火持續(xù)了上百年。 而30年前,在埃弗拉的前線領(lǐng)導下,皇族騎士團徹底擊潰了他們的政府軍,兩星達成了停戰(zhàn)協(xié)議,遺憾的是很快鄰星就因為靈子能源站的意外爆炸而徹底變?yōu)閺U墟。 而當時從瑪爾薩達返回的唯一一艘戰(zhàn)俘返還星際擺渡艇也神秘失蹤了。 游裴涴原以為這群擁有世界上最美最古老的文字的種族已經(jīng)滅絕,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在瑪爾薩達的異能芯片的地下生產(chǎn)工廠看到他們。 這群約翰德人似乎早已失去了好戰(zhàn)的本性,如果沒有他們耳后的圖騰,大概只會被當成普通的奴隸。這些人殘破的衣物外都套著長長的繩索。很難想象這些瘦骨如柴、羸弱的人是如何拉動身后巨大的運輸車的。 “別走!大家不要服從這些瑪爾薩達畜生。一起反抗!我們可以一起逃出去的……?。 ?/br> 倒在門板上的是一個有著機械右臂的約翰德少年,他揮舞著銹跡斑斑的手臂,甚至用力敲擊身后的門板,大聲向前方勞作的同族吶喊。 遠處拉著繩索奮力拉動運輸車的約翰德人,少數(shù)會默默抬頭看一眼被摔到門下的少年,隨即輕輕地嘆氣搖頭,然后又默默低下頭去繼續(xù)拉著運輸車向前走。 一個白發(fā)老人實在看不下去低聲道,“別反抗了,約翰德的戰(zhàn)斗能力在新科技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因為反抗,我們的星球現(xiàn)在已是一片廢墟,別傻了?;钕氯?,不好嗎?” 而更多的約翰德人,甚至從始至終未曾稍稍回頭,只是麻木的低著頭,用力拉著肩頭的繩索。 “啪!” 又是清脆的一聲鞭響,皮鞭的末梢甩在叫喊的少年身上,他鐵質(zhì)但已銹蝕的胳膊瞬間被抽出一條裂縫。 “你給我住嘴!我對你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把這個廢物送進焚燒廠,反正他也沒有利用價值了……看到?jīng)]?愚蠢的奴隸們,這就是反抗的下場!” 向附近的帶著面罩的工作人員指示幾句,大腹便便的監(jiān)工押看著羸弱的約翰德人繼續(xù)向前運送材料。 待運送隊伍離去,帶著面罩的一隊警衛(wèi)隊才走向門邊準備將咒罵不止的少年帶走,然而,等他們走到門邊,才發(fā)現(xiàn)那里只留下些許的破碎螺母和鐵屑,那個令人惱怒的逆反約翰德少年卻已蹊蹺地不見蹤影。 估計是逃走了吧。 也罷,這樣羸弱的奴隸,身體毀損的機械部分不去維修,很快就會導致身體機能衰竭而亡的。 “唔……放開我!畜生!你要帶我去哪里?!” “閉嘴?!?/br> 女孩子的聲音。 那個瘦小的少年微微一愣。 直到確認裝配槍械的警衛(wèi)人員已經(jīng)遠離房外的走廊,游裴涴才松開扣著少年雙臂的手。 “好了,安全了?!?/br> “你這個可疑的異族人!你想干什么???” 被松開束縛的少年立刻作出防御的姿勢,虛張聲勢的在空中揮舞他殘缺的胳膊。 游裴涴利落地拿出微型探照燈觀察了一下黑暗室內(nèi)的環(huán)境,隨即又一把擰過少年未被改造的手臂,反手把他按倒在地。 “啊?。?!放開我!我就知道你這個異族人不安好心?。“?!” 并不理會不斷掙扎,拼命蹬著雙腿的少年,游裴涴單手將羸弱的少年按在原地,另一只手則迅速的探進自己在腰間的壓縮包里,翻找出特質(zhì)機械粘合劑。 “咦!!~~什么黏糊糊的東西!快拿開!混賬,你快放開我?。?!” 游裴涴迅速并精準地用粘膠涂抹在少年胳膊裂口的地方,短短幾分鐘后,少年已經(jīng)失去機能的胳膊已經(jīng)被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仄唇恿嘶厝ァ?/br> 曾經(jīng)多次修復教廷基地里的復雜大型機械,復原這個約翰德少年的胳膊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難事。 她把一頂褐色的帽子扣在仍在驚訝中,有著整齊劉海的少年頭上。 “果然用帽子遮住你的平頭,你看起來會稍微不那么混賬?!?/br> 大概是剛才掙扎的時候弄掉了帽子,帽子被扣回頭上后,一直處于憤怒和驚訝中的約翰德少年也終于安靜了幾秒。 似乎覺得有點尷尬,約翰德少年假裝低頭整理自己破舊的衣角。 “那個……我叫何儲……謝謝。” “游裴涴?!?/br> 點了點頭,游裴涴遞去腰間壓縮醫(yī)療包里的醫(yī)用紗布。 不再拒絕,低頭擦拭自己機械胳膊接合處多余的粘結(jié)劑,少年仍舊低著頭觀察自己的手臂,“你為什么救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聽到身后傳來的話,原本已經(jīng)走向門口的女孩稍停腳步偏著頭思考了起來。 “原因?事實上我也不清楚。” “真是奇怪的家伙……你該不會不是人類吧?” 何儲印象中的異族人似乎總是揮舞著皮鞭逼迫約翰德人勞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還真不是……再會?!?/br> 不再停留,游裴涴輕輕推開房門獨自離去。 為什么會花費時間去幫這個和自己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約翰德少年?自從到了瑪爾薩達,或者說遇見了韓玦,她已經(jīng)做了太多超乎自己習慣和理性的事。 大概是因為,她知道,在過去這些逃亡和風雨飄搖的日子里,敵人的殘暴和兇惡她已不太能記清,揮之不去的是無數(shù)次身臨絕境時所謂同類或伙伴的沉默。 可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自有人類以來,循環(huán)往復,從來沒有變過。 我們的世界就像魔術(shù)師從大禮帽中拉出的白兔,而人們都是是生活在兔子毛中的微生物。孩童出生于兔子毛的尖端。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世事的打磨,越來越多的人會選擇沿著兔子毛向下爬,一直爬到兔子毛的底端,在那里安安靜靜地度過一生。 行兇者太過殘暴,任何的反抗都可能會引發(fā)滅頂之災。而星系間常年不斷的戰(zhàn)火也讓所謂“社會穩(wěn)定”變成了終極追求。 靜默的活著就好,身邊的人,活著就好。別去關(guān)心不該關(guān)心的事,別去關(guān)注不該關(guān)注的人。 而也有那么一些倔強而固執(zhí)的人,他們牢牢的抱住風雨飄搖的毛發(fā)尖端,想要一睹魔術(shù)師的真容。它們大聲的向下呼喊,“快抬起頭來,看一看吧,我們的世界不該只是這樣。” 然而那些習以為常的靈魂常常只會繼續(xù)低頭汗流浹背的生活。世界就該是這樣,這些頭頂上的瘋子到底在聒噪些什么? 于是,世界就這樣繼續(xù)沉默的轉(zhuǎn)動著,永遠停留在兔子的毛發(fā)底端。 其實每個人在心底深處都在惡意地期待世界末日的來臨,崩潰的預兆早已出現(xiàn),奈何這世間有幾個人會舍得拒絕美夢而擁抱刺目的真相呢? 也許自己會停下計劃,救下門后瀕死的約翰德少年,就是因為游裴涴相信,這位約翰德少年是那種可貴的,站在毛發(fā)尖端上的人吧。 她迅速的潛到位于頂樓的監(jiān)控室前,利落的甩出手刀,守在頂樓控制室門外的警衛(wèi)應聲倒地。 推開控制室的大門,翹著二郎腿的值班負責人驚嚇得扔掉了報紙。 這位可憐的負責人迅速按動了工廠通話的內(nèi)線按鈕,然而他還來不及發(fā)出任何音節(jié),不知何時自己身后已經(jīng)站著一個與面前少女一模一樣的身影,而背后的少女正用她手中銳利的刀鋒壓迫著他頸部的皮膚。 松開按在通話鍵上的手指,他冒著冷汗的脖子被一記干凈利落的手刀擊中,隨后他肥胖的身軀就重重倒在地上。 用繩索捆綁暈死過去的警衛(wèi)和值班負責人,游裴涴用結(jié)實的粗布封住他們的嘴,預防他們醒來后發(fā)出聲響,確認監(jiān)視屏幕上的工廠各個樓層一切正常,游裴涴按動手中一樓微型炸彈的引爆按鈕。 砰——?。?/br> 巨大爆炸引發(fā)整個塔狀工廠的劇烈震動。 工廠的大門和芯片儲存室的墻壁瞬間坍塌,炸彈爆炸的威力使工廠內(nèi)外都籠罩在揚起的塵霧中。 “怎么回事?!” 巨響之后刺耳的警報聲響起,坐在紅衣主教對面的騎士團立刻站起身。 紅衣主教卻依然舒適的坐在柔軟的沙發(fā)里,抬眼示意坐在自己右側(cè)用手托著下巴的教員,而后者伸手端起已經(jīng)被爆炸的振動濺出一點的咖啡,悠然的喝了一口。 “誒,你們這個咖啡還不錯?!?/br> “看來是出了什么亂子,你們皇族的安全防衛(wèi)系統(tǒng)也不過如此。”紅衣主教慢悠悠地轉(zhuǎn)過頭略帶嘲諷的沖對面的騎士說道。 工廠內(nèi)小型的爆炸依然還在持續(xù),騎士團也顧不得和他們一行繼續(xù)交談。 “今天的工廠參觀計劃終止,我會安排部下帶領(lǐng)你們撤離。現(xiàn)在我必須去處理一些事情?!倍搜杆僬偌窒孪虮óa(chǎn)生的方位趕去。 一時間偌大的會議廳,只剩下教廷一行人。 眼見騎士團離開,主教才轉(zhuǎn)頭示意身旁低頭擺弄通訊器,已經(jīng)冷下臉的手下。 “看來小游提供的騎士團試圖破壞工廠的消息確有其事,不過這幾個小子的演技還真是逼真,居然還真一副慌張的樣子?!?/br> “他們這樣大概是想留條后路,如果他們的計劃在破壞工廠階段就失敗,大概就會順理成章的甩鍋給我們的成員?!?/br> “也許吧,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算了,通知全體成員,隨時待命。” 很快,游裴涴的通訊器就收到出執(zhí)行隊長發(fā)給全員的語音訊息,“騎士團已經(jīng)開始行動。估計1小時后,他們將趁亂攻占整座工廠。教廷全員立即將廠內(nèi)能找到的成品異能芯片轉(zhuǎn)移。完成后即刻撤離到北海岸的艦隊上待命。工廠主樓爆炸倒塌之時,全員立刻進攻瑪爾薩達。” 坐在監(jiān)控大廳屏幕前的游裴涴看到騎士團正在趕往一樓大廳的路上。 在漂浮火藥味的空氣中,她短暫調(diào)整呼吸,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靜。警報聲依然在持續(xù),她拿出與韓玦聯(lián)系的通訊器。 “工廠爆破完成?!?/br> 韓玦……我等你。 埃弗拉逆光坐在瑪爾薩達王宮頂層空空蕩蕩的大廳里。 他遠遠聽見王宮走廊深處孤零零的腳步聲,他看見走廊那頭韓玦緩緩走來的身影。 騎士團和其它特別執(zhí)行員依然在外星系無法及時趕回,他們依然身在爆炸不斷的異能芯片工廠,而最器重的手下也在一天前被他派去處理格瑞德森林突然爆發(fā)的巨人動亂。 此刻,王宮中能稱得上真正戰(zhàn)斗力的只剩埃弗拉一人。 “對于工廠發(fā)生的爆炸,皇子殿下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埃弗拉的語氣甚至反常的有些溫和。 他依然逆光坐著看不清表情,只是反反復復地把玩手里的短鞘利刃。 停止腳步,韓玦的右手握緊腰側(cè)的靈子槍。 “埃弗拉,我要你對外宣布瑪爾薩達放棄在德穆迦太統(tǒng)治席里的位置,并且你本人同時放棄在皇族的控制權(quán)?!?/br> “哈哈哈哈哈……” 靠坐在巨型沙發(fā)里,埃弗拉陰冷的笑聲駭人的回響在有著巨大穹頂?shù)目諘绱髲d里。 “小子,你以為就憑幾個安裝在工廠的炸彈就能威脅到我?這種工廠我想重建幾個,就重建幾個。” 連虛假的恭敬也懶得再表達,埃弗拉將盤坐的右腿放回地面,語氣里怪異的溫和也蕩然無存。 “哦?是嗎?看看這個再下定論吧?!?/br> 韓玦指節(jié)分明的手中,握著一個破損的門鎖,埃弗拉當然認得那是存放自己備用芯片承載器的石屋的鐵鎖。 看清韓玦手中的物件,他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皇子殿下,你要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交出我的備用芯片承載器,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些?!?/br> “哦?是嗎?你再聽聽這個?!?/br> 從上衣中拿出微微顫動的通訊器,韓玦播放出手機中的一段語音信息。 “教廷全員立即將廠內(nèi)能找到的成品異能芯片轉(zhuǎn)移,完成后即刻撤離到北海岸的艦隊上待命。工廠主樓爆炸倒塌之時,全員立刻進攻瑪爾薩達。” 這個聲音埃弗拉認得,那是教廷特別行動組隊長的聲音。 他面色已經(jīng)鐵青,連窗口的逆光也遮不住他臉上因盛怒而暴起的青筋,他早覺得教廷突然提出參觀工廠的要求有些蹊蹺,沒想到他們的膽子大到這個份兒上。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為什么要害死加百列,他為皇族付出了多少你比我更清楚?!?/br> 韓玦并沒有回答佛朗的問題,面色依然波瀾不驚,只是右手已將靈子槍的槍鞘攥出聲響。 “原來是為了給加百列報仇嗎?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可惜我還一直幫你掃清障礙?!?/br> 埃弗拉已從王座上站起,暗褐色的皮質(zhì)大衣垂到他的小腿。 絲毫不懼怕他釋放出來的駭人壓迫感,韓玦依然悠然的靠著大廳中巨大的石柱。 “還有最后一分鐘,宣布瑪爾薩達放棄新世界聯(lián)合政府席位,否者,你將同時失去這里的控制權(quán)和你的備用芯片載體?!?/br> “你就這么想死嗎?” 一步步向韓玦走近,埃弗拉的語氣冰冷而血腥。 “現(xiàn)在還有30秒,29,28……” 無動于衷,韓玦一絲不亂的繼續(xù)倒數(shù)。 終于走到大廳中央的燈光下,埃弗拉的雙眼因為盛怒而充血。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低下頭在褲兜里翻找什么。 “20,19……” “皇子殿下,你最好不要得意得太早?!?/br> 現(xiàn)在埃弗拉的臉色已經(jīng)不足以用猙獰來形容,他按動從衣兜里翻出的微型按鈕,巨大的手掌把手里的遙控裝置捏得咯吱作響。 王宮房頂?shù)奈⑿屯队把b置被打開了。 短暫的閃光后,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上千個紅外感應畫面.這是異能芯片生產(chǎn)工廠中存活的所有人的感應畫面。 在建成工廠時,埃弗拉特別秘密在工廠內(nèi)安置了這種耗能巨大的緊急監(jiān)控裝置,隨后,埃弗拉從眾多監(jiān)控里調(diào)出了一個畫面。 畫面中是一個少年的身影。 ?!她怎么會還在工廠?現(xiàn)在他她應該已經(jīng)撤離出工廠了。 始料未及的情況,讓韓玦暫停了倒數(shù)。 此時的游裴涴似乎腿部受了傷,靠坐在工廠六樓的走廊里。 工廠中的夜間紅外攝像頭,正對著她。然而,她卻對屋頂?shù)碾[秘攝像頭和自己身上來回游移的幾個紅色光點毫不知情。 和韓玦約定好的通話時間到了。 游裴涴忍住腿部的劇痛,拿出了與他聯(lián)系的通訊器,深深呼吸,她希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平靜。 只是她不知道,此時王宮中的韓玦與埃弗拉都已通過攝像頭,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br> 少年手中的通訊器準時響起。 “接啊,皇子殿下?!?/br> 停止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埃弗拉逆光的影子籠罩著他。 “你太天真了,皇子殿下,你以為你從我的密室里把她帶走我會毫不知情嗎?從弗拉卡那的人提出要參觀工廠時,我就猜到了你們想要入侵工廠的詭計。只是沒想到,你會活得這么不耐煩。居然想利用他進攻瑪爾薩達。真是可惜啊……皇子殿下,你只差一點點,怪只怪,我唯一算對的一步就是,她是你的同伙,而教廷一行入侵工廠的計劃,她一定會親自參與?!?/br> 不可一世的傲慢表情也終于回到了埃弗拉的臉上,然而盛怒后的他手指依然有點下意識的發(fā)顫,幾乎要把他掌心中的遙控裝置捏碎。 短短半分鐘內(nèi),情況完全逆轉(zhuǎn)。 “皇子殿下,你要知道。我只要輕輕按動這個按鈕,她的身上就會再多出幾個槍眼。對,就是這個……” 啪。 又是一陣錐心的劇痛,這次游裴涴的左肩被突如其來的子彈整個擊穿,溫熱的鮮血隨即流淌下來。 劇痛讓神經(jīng)麻木,工廠里一片黑暗。 她無法預測下一次的射擊會從什么方向過來,只能徒勞的嘗試向不遠處的樓梯移動,用盡全身力氣想要離黑暗中的危險遠一點。 可是,身體已經(jīng)完全動不了,看來這并不是普通的子彈,大概是添加了麻痹神經(jīng)的藥劑……不斷流失的血液,讓她的意識也開始散失。 用力咬住下唇,她試圖集中精力。 顧不了這么多了,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只要按動主塔的爆破裝置就好了。 韓玦,快接電話啊,再這么下去…… 游裴涴身上游移的紅色光點這次停止在了心臟的位置。 “住手!” 韓玦瞪大雙眼,迅速拔出靈子槍,想要奪過埃弗拉掌中的控制裝置。 在他即將拔槍的瞬間,佛朗迅速側(cè)身,躲到了座椅后,子彈直直的擊中剛才他所在的座椅。 砰! “哈哈哈哈.就憑你還想殺了我?你還是太天真了。” 埃弗拉隨即拉動隱藏在座椅側(cè)的把手。 轟?。?/br> 用rou眼幾乎看不到的巨型靈子防彈罩從大廳的房頂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了下來,把韓玦徹底困在了中間。 面色陰冷,埃弗拉從椅背后走出來,手里上下拋著控制工廠內(nèi)射擊裝置的遙控裝置,他有意無意的動作,再次觸碰到了上面的按鈕。 啪! “不??!” 幾乎絕望的回頭看攝像頭傳來的影像,韓玦的雙眼因激動而輕微充血。 這一次,冰冷的子彈惡狠狠的向著她的心臟飛去。 埃弗拉的嘴角無法抑制的露出駭人的笑容。 然而,就在疾飛的子彈離她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時,一個黑影突然躥了出來,擋在了致命的彈道前。 鋼鐵碎裂的聲音。 隨后被一只被擊碎的鋼鐵手臂的砸到了地板上。 “……何儲?你為什么救我?” “咳咳,我何儲向來不喜歡欠人人情,現(xiàn)在我們算是扯平了?!?/br> 倒在地下的少年劇烈的咳嗽起來,與機械手臂連接的部位也開始大量出血。 同樣身受槍傷動彈不得的女孩不知該如何是好。 “何儲,你別說話,我會想辦法修復你的手臂的?!?/br> “你還是先想想我們該怎么逃出去吧……算了,如果你當初不救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焚化爐燒成炭灰了,我也厭倦了,這種毫無起色的生活。還好,現(xiàn)在,我不欠你什么……” 隨后一向聒噪的少年難得的平靜。 他一動不動,血液從額頭的傷口順著耳廓滑下去,沾染少年耳后代表勇氣和力量的圖騰,他閉上雙眼,平靜得像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