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陳星耀，想起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甄珍抱起總愛陪她一起算賬的咕嘟，邊順毛，邊細(xì)數(shù)陳星耀的優(yōu)點，“長得帥，有錢，性格可靠，愛看書，喜歡吃我做的飯，很有愛心，三觀跟我一樣?！?/br>
    咕嘟皺了皺粉鼻頭，喵喵叫了兩聲。

    甄珍好像明白它的意思，啼笑皆非道：“你的意思是上述品質(zhì)你也具備？”

    咕嘟狂甩尾巴。

    甄珍眼尾挑起，“他還有缺點呢，你想不想具備？”

    咕嘟不甩尾巴了，綠眼睛瞪圓，等著聽小陳的缺點。

    “首先，他表里不一，看著冷冰冰，內(nèi)里住著個周星馳，脫線是病，得治。其次，說要跟我處對象，送了菜花、西藍花、?？笏€有什么表示沒？偃旗息鼓了，沒誠意?！?/br>
    同一時間，小陳也在接受一支隊眾人的教誨。隊里小孫的姐夫開了家串店，今天小孫請客，邀大家過去擼串。

    小孫姐夫開的是遼西風(fēng)味燒烤，既擅長生烤，又擅長熟烤。羊rou串、羊腿、羊腰子滋滋冒油，蒜蓉海蠣子，鐵板大魷魚，賊拉香，蔬菜串最有特色，茄子、豆角、辣椒、韭菜統(tǒng)統(tǒng)都能考。

    最好吃的要屬遼西特產(chǎn)干豆腐，水質(zhì)的原因，遼西的干豆腐細(xì)膩、干爽、透薄，卷上香菜和小蔥，用串穿著，烤得外皮微焦，再刷一層特質(zhì)的辣醬，那滋味絕了。

    小陳吃飯也不忘幫甄珍聯(lián)系貨源，對小孫支了支下巴，“問問你姐夫，干豆腐在哪進的?！?/br>
    小孫會意，調(diào)侃副隊長，“哎呦，吃個飯都想著甄珍，陳哥，你倒是趕緊行動啊，我們都等著喝喜酒呢?！?/br>
    肖鋒吃了個特色烤雞頭，又灌了大半杯扎啤，打了聲響亮的酒嗝，沖小孫擠擠眼，“陳哥是個木頭橛子，你先把要隨的份子錢放銀行存?zhèn)€三年定期，我跟你說，錢到期了，這錢都不一定能隨出去?！?/br>
    “過分了啊，肖鋒，你就明說吧，你在嫉妒人家星耀。”老趙幾個結(jié)婚的，拿穿串的簽子揍得肖鋒嗷嗷叫。

    小陳一雙冷眼比穿串的簽子還扎人，揍死你活該。

    連路全都看不過眼，給陳星耀提意見，“甄珍雖然被綁在店里，周末應(yīng)該比平時松快些，你約她出去玩玩啊，得行動起來。”

    陳星耀不說話，他聽了勸，第二天就給甄珍打電話，約她這周六出去玩。

    甄珍放下電話，心里有點小雀躍，給工地炒大鍋菜炒得格外起勁，徐大姐端著洗好的豆角進屋，看她賣力地?fù)]鍋鏟，笑著問：“甄珍，遇上啥好事了，跟大姐說說，我也跟著樂呵樂呵?！?/br>
    甄珍趕緊搖頭，因為約會高興怎么好意思對外說。

    帶著好心情，工作了一個周，好不容易等到周六，中午送完最后一桌，甄珍就趕緊上樓洗澡，換衣服。

    洗得特別認(rèn)真，身上都搓紅了，頭發(fā)也用蜂花洗發(fā)膏洗了兩遍，洗完還抹了遍護發(fā)素，洗得頭發(fā)滑溜溜，全身香噴噴。

    換了件孔雀藍過膝連衣裙，腰間系一根同色腰帶，長發(fā)披散，腰肢款款。既古典又優(yōu)雅。

    樸嬸幾個在大冷面門口吃冰棍，嘮嗑，見甄珍帶著午睡醒來的寶庫出來。小燕姐一臉興味，“甄珍，穿這么漂亮干啥去？”

    “跟陳星耀出去一下?！闭缯溆行┠ú婚_面，俏臉微紅。

    “約會好啊，小陳總算開竅了，寶庫交給我們，你們倆好好玩?！睒銒鹑o寶庫一支小豆冰棍，小孩歡快地舔了一口，催jiejie快點走，老陳要是看見，一定很欣慰。

    小陳準(zhǔn)點過來，還開那輛他開慣了的子彈頭，也沒捯飭，他一個夏天都穿著同樣一件黑色名牌olo衫，一次性買了六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從來不換衣服。

    看了眼甄珍，小陳挑眉笑笑，“你這么穿，看起來像個孔雀藍花瓶?！?/br>
    往身上扣安全帶的甄珍動作頓了頓，我心情好，不跟你生氣。

    見車走遠，趙華欣慰地笑笑，“年輕真好?！睒銗凵坪顽娦⊙嘁残χc頭。

    下午沒啥事，大家邊扯毛線，邊看寶庫跟廣義跳舞。沒等散去，見甄珍出去三個小時多一點就回來了，還是一個人回來的。小陳臨時接到個電話，把甄珍送到巷子口立即趕回局里。

    見甄珍紅著小臉，三個女的笑著對視一眼，談戀愛狀態(tài)就是不一樣。

    “你今天穿這么漂亮，小陳是不是看直了眼了？”鐘小燕笑嘻嘻調(diào)侃。

    甄珍搖頭，“穿不穿都無所謂?！?/br>
    這話說得有歧義，甄珍又是一臉春色，她鎖骨處的皮膚也青紫了。

    三人驚了又驚，臉色也變了又變，最后鐘小燕輕咳一聲，覷一眼甄珍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雖然現(xiàn)在風(fēng)氣開放，小陳人也不錯，但年輕人最好把持住，誰知道你有沒有個攪局的老婆婆，要是她來個棒打鴛鴦，你要是懷了孩子可咋辦？”

    甄珍：？！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陳星耀接上甄珍就往東北方向開，開到半路笑著說了句，“其實你也不用洗澡的。”

    你的意思是不嫌棄我一身油煙？甄珍有點小感動。

    開了快半小時，陳星耀把車速放慢，視野里出現(xiàn)了湖面的輪廓，蒲河水在這里沉積，形成了一個占地幾平方公里的淡水湖，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jié)，粉荷裊裊婷婷，甄珍已經(jīng)聞到荷葉的清香，心說這人還挺會選地方的。

    結(jié)果車頭一轉(zhuǎn)，陳星耀繼續(xù)往里開，開過了荷花叢，開到了一處低矮的建筑群前，金尼斯洗浴中心，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甄珍：“……”怪不得不用洗澡。

    不是，約她出來洗澡？甄珍迷迷瞪瞪下車。

    陳大款出手闊綽，拍了一張卡，告訴服務(wù)員，“要最貴的套餐?！?/br>
    遞給甄珍一塊牌子，豪氣道：“先去洗個火龍浴，回頭按摩廳見?！?/br>
    半個小時后，甄珍穿著浴袍，跟同樣穿著浴袍的陳大款，一人手里端著杯西瓜汁，由最專業(yè)的按摩師按腳，按完了腳，又做了個全身馬殺雞，就是這個馬殺雞把甄珍按得春光滿面，大姐手勁實在太大了……

    甄珍鎖骨的皮膚也火辣辣地疼，連著搓兩回澡，搓禿嚕皮了。

    樸嬸幾個聽完甄珍第一回 約會的經(jīng)歷，半晌沒說話，抬起手，摸了摸甄珍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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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水煮魚

    成天不是圍著后廚轉(zhuǎn), 就是忙著迎來送往的小甄老板，沒有機會認(rèn)識同齡女性朋友，幾位鄰居長輩年齡偏大, 時代不同了，談戀愛的方式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再說那些戀愛中的甜蜜和竊喜也不方便跟長輩細(xì)說，這跟你不愿把跟男朋友的交往過程事無巨細(xì)地向你媽匯報是一個道理。

    甄珍也需要傾訴對象，寶庫和咕嘟雖然不懂, 起碼都是喘氣的, 還能支個聲, 給個回應(yīng)。小貓比小孩好一點的是，它就算想把聽來的只言片語復(fù)述給外人聽，別人也聽不懂。

    被嫌棄的寶庫還在外面玩, 甄珍趴在吧臺跟小貓臉對臉, 撅著嘴抱怨, “別人約會感覺到甜, 我怎么只感覺到疼, 下次可不敢出去了, 談戀愛還挺費胳膊腿的?！?/br>
    “也不對, ”甄珍翻了翻眼皮，“我還沒正式答應(yīng)跟他處, 這不叫約會談戀愛, 這叫相約泡澡。這么一想，好像也那么失望。別說, 按了按, 身上真松快不少?！?/br>
    心大的小甄老板又笑了起來，笑容很快又收起，“方老板送了我他們洗浴中心的卡, 我可以自己去洗，不用他請?！?/br>
    小貓伸出毛爪，縮起指甲用柔軟的rou墊拍了拍甄珍的手背，對她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和慰問。

    陳星耀送甄珍回來的路上收到傳訊，局里讓他跟路全趕回去開會，大周末的叫人開會，不會是什么好事，進了會議室才知道，會議內(nèi)容跟最近走私汽車行為猖獗有關(guān)。

    國內(nèi)的汽車工業(yè)落后國外太多，市面上的好車大部分都是昂貴的進口外國車，一輛車各種稅費加在一起，連桑塔納都要十好幾萬，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住宅價格，現(xiàn)在車價比房價貴一點不假。

    有一小部分人從中看到了錢途，大大的錢途。現(xiàn)在是日、韓車當(dāng)?shù)赖臅r代，價格便宜，性能優(yōu)良的普通價位汽車，勢頭甚至蓋過了美國的老牌車企。

    他們從日本和韓國收購二手車，走水路運回國內(nèi)，一兩萬收購的二手車，轉(zhuǎn)手就能翻幾倍賣出，再暴利不過。

    不光二手車，國外的大牌新車，拆成零部件運過來，比走正常渠道的進口車成本低一半不止。

    遼省因跟朝鮮接壤，是走私車登岸的首選之地，涌入國內(nèi)的走私車數(shù)量暴增，引起上層重視，部里下令，要公安全力配合海關(guān)，切斷走私車的轉(zhuǎn)運通道。

    參與的警力太多容易走漏風(fēng)聲，沒讓三支隊參加，這次的行動由省廳指揮，局里讓一支隊和二支隊聯(lián)合經(jīng)偵支隊，參與緝私行動。

    下面的西塔所因為是朝鮮族聚居區(qū)，跨境運貨，少不了懂朝鮮語的人參與，早前接到省廳協(xié)查的通知，已經(jīng)先一步在轄區(qū)內(nèi)搜索走私犯蹤跡。

    任務(wù)不輕松，行動還沒正式開始，省廳周一才召集大家開會。

    路全出了會議室，分出點精力關(guān)注陳星耀約會成功與否。

    得知小陳帶甄珍去金尼斯洗澡，連路全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洗澡？你是怎么想的？”

    “甄珍這段時間太累，我?guī)窗茨?，放松放松?！毙￡惖烂鬟@么做的理由。

    “要洗澡干嗎跑那么老遠？西塔一條街不全是洗浴中心?！甭啡植唤?。

    “誰約會在家門口約？”小陳越說越有理。

    路全對他的陳副隊有了全新認(rèn)識，老話說得好，各吃一精。小陳精明全放在破案上了，這份子錢真不用準(zhǔn)備那么早。

    ……

    幾家歡喜幾家愁，大漁生意紅火，市里一家裝修一新的川菜館臨開業(yè)前一周，大廚跟老板鬧別扭，撂挑子走人了，臨走還帶走他的徒弟。后廚一下少了一半人，馬上要開業(yè)，上哪找合適的廚師？

    老板發(fā)愁，他這可是高檔飯店，光裝修就花了十好幾萬，又緊鄰中山公園，這樣的黃金旺鋪，一年租金都夠買個差不多的兩室一廳了。

    他老婆埋怨他，“不該摳門時你偏摳門，他提出漲錢，你多少給漲點唄，干嗎拒絕得那么干脆，這下好了，不等掙錢，每天一睜眼就開始賠錢。我看他走是故意拿喬，不是真心的，你去找找他，把他提的條件都答應(yīng)了，人肯定能回來。”

    “不去，這人有點本事就開始支棱，我要求他，他要的錢就不止翻倍那么簡單，我憑什么被他拿捏？還有曉斌呢，沒了他我照樣唱戲。”

    飯店老板手里的錢是八十年代倒騰南方電子產(chǎn)品掙的，干了多年買賣，心理素質(zhì)鍛煉出來了，還有積蓄，倒沒怎么太心慌，大廚走了，還有個二廚，是他外甥，小伙子學(xué)了多年廚，基本功和天賦都不錯，就是沒拜成名師，找個厲害人給點撥點撥，后廚這塊絕對能擔(dān)起來。

    老板姓江，因為要開飯店，圈里人混得挺熟，正好認(rèn)識冷芳，給冷芳打電話，問她能不能幫忙介紹個她們酒店的大廚，幫忙指導(dǎo)下外甥。

    冷芳一般有話直說，“我們酒店以粵菜為主，川菜師傅也就是個二把刀，手藝還趕不上你家外甥呢，你最好去四川當(dāng)?shù)卣覀€大師過來?！?/br>
    “我認(rèn)識大師，大師也不認(rèn)識我啊，這一來一回，得需要多久？我最多能推遲一個月開業(yè)，再拖下去我真拖不起了?！?/br>
    冷芳腦海突然冒出個人選，“今年元宵廚藝大賽你看沒看？得第二的甄珍你有沒有印象？那姑娘別看年紀(jì)不大，廚藝特別高，要不是比賽是我們酒店辦的，第一絕對是她?！?/br>
    “川菜她擅長嗎？”江老板對甄珍沒印象。

    “絕對擅長，我在她家吃過她的東坡rou和涼拌鯽魚，那味道真是絕了，比賽時她做過一道龍抄手，連美食協(xié)會的金會長都評價說，川菜大師做出來的味道也就這樣。指導(dǎo)你侄子夠格了，但是江老板，找人點撥廚藝不能口空說說，你得給人學(xué)費，還不能給少了?！?/br>
    “她要是真像你說的那么厲害，要多少錢我都給?！?/br>
    給包間上完菜，甄珍又在翻賬本，王進辦事效率高，房屋買賣合同已經(jīng)簽完，等過完戶，就可以開工收拾廠房。交了自己那部分房錢，手里的錢去的七七八八，去銀行抵押貸款需要走審批流程，她決定等明天銀行上班就去干這件事。

    剛收拾起賬本，見干練的冷芳進門，后面還跟著一老一少兩個男的。

    “冷大姐，你好久沒過來了?！闭缯鋼P起笑臉歡迎道。

    冷芳找了個桌子坐下，沒瞞著甄珍，開門見山說明來意：“這兩位在中山公園要開家水煮魚川菜館，大廚臨時不干了，”

    抬手指向那個年紀(jì)看起來二十七八的小伙子道：“小郭跟你經(jīng)歷差不多，也是初中畢業(yè)開始學(xué)廚，水平比不上你，想找你點撥點撥，一個月時間，他們付你八千塊錢學(xué)費?！?/br>
    冷芳雖然在中間牽線搭橋，但她不會虧了甄珍，隨著經(jīng)濟發(fā)展，頂級廚藝大師的出場費也水漲船高，甄珍雖然資歷尚淺，但她水平在那，何況還要教授一個月，這個價格是她深思熟慮后提出來的，也跟江老板表明，指點的范圍只在他飯店定下的菜譜的基礎(chǔ)上，不能超出范圍。

    江老板雖然對甄珍的水平有些疑惑，但并沒反對，真要學(xué)出來，那就是真本事，多少錢都買不來。

    甄珍沉吟，有了這八千塊，收拾廠房的錢就湊夠了。廠房要收拾一段時間，接下來的投資她再想想辦法，興許不用抵押房子也能湊夠錢。

    倒是可以答應(yīng)。

    至于怕點撥別家廚師的廚藝餓死自己，純屬多慮。市里的飯店又不是只有大漁一家，兩家不在一個區(qū)域，不存在競爭。一家飯店的成功與否，主廚的廚藝雖然至關(guān)重要，但還有其他因素制約業(yè)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