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說罷, 又變戲法般將當(dāng)初塞給謝依依的那個小鐵盒又取了出來。 謝依依自知理虧,只能接了過來,將蓋子掀開,用指尖沾了一絲藥膏,輕輕涂抹到慕明韶傷口。 如今的指甲染了一層丹蔻, 是東宮結(jié)識的宮女贊她手細嫩漂亮,硬給她涂上的。 涂完也的確驚艷,她干脆留下那兩人贈的一瓶丹蔻, 淡了便補上一層。 慕明韶先前也注意到, 只是沒料到她指尖沾了藥膏在他頸下緩緩?fù)磕?,會這樣的勾人。 那細嫩的指腹緩緩在傷口出撫過, 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感。 他原先自己用,因著手心薄繭,常有幾分不適。 謝依依就緊抿著唇,眼眉斂下,認認真真替他抹了一層又一層, 似羽毛劃過一般撩得身上一陣燥熱。 待那纖長白嫩的手要合上鐵盒時,猛然被他握住。 連他也未反應(yīng)過來。 反應(yīng)過來也不愿松手了。 “這樣,就完了嗎?”他壓低了嗓音,沉聲問道。 謝依依見掙脫不開,任由他攥著,輕聲回他: “傷口都已覆住了,再要用,也該到明日才行。” 慕明韶根本不在意她如何回答,纖長指尖搭上她下的系帶,正欲抬手解了,卻被謝依依猛地用另一只手握住手指。 “我今日累了,想歇著……” 她自然不可能不知曉慕明韶要做什么,面色顯出一絲驚慌。 慕明韶卻仿若沒聽見一般,等謝依依指下用了些力氣,才俯身對著她眉心吻了吻,嗓音輕柔地回道: “今日余下的時間都讓你歇著?!?/br> 剛落了聲,又聽謝依依有些急切地提起了樂安。 “那樂安……” 他眸色微暗,心底自有一絲不爽。 畢竟樂安到底是旁人的兒子,還是那位他有些看不慣的大哥。 謝依依竟這般關(guān)心。 他不著痕跡地壓下了眸低的不滿,嗓音低涼幾分: “我去替你看著。” 如此,謝依依的確沒了非起來不可的理由,她咬了咬牙,干脆就躺了下去。 “既如此,隨你?!?/br> 她撇過了腦袋,強迫自個兒放空腦袋,任由慕明韶將她身上裝束緩緩解開,脫了丟在一旁。 她原以為慕明韶對情.欲并無興趣,不曾想過,他竟會這樣熱衷與她行這事。 謝依依不得不與慕明韶相對,那滿溢了占有欲的眼神便是她閉上雙眸都擋不住。 沒一會便嬌吟出聲。 “依依?!蹦矫魃赜玫统恋穆曔B喚她幾聲。 不論謝依依心中如何作想,現(xiàn)在她卻的的確確如水般癱在他懷中。 搭在肩上的小腦袋不理他,只發(fā)出幾聲斷斷續(xù)續(xù)的碎吟,白嫩的肌膚微微戰(zhàn)栗,腰上小粒的鈴鐺也隨著動作發(fā)出幾聲細弱聲響。 慕明韶覺得自己聽著仿若失了神智一般。沉聲在她耳畔道:“喚我夫君?!?/br> 謝依依抬手咬著手背,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他說了什么,怔了會才顫著聲喚道: “夫君……” 終于聽得這聲,慕明韶唇角翹起,眸中終于帶上了幾抹喜色。 只是動作卻仍未放緩。 謝依依摻了幾絲哭噎聲,知曉自己沒了法子,只能雙手竭力掐著慕明韶的背,來發(fā)泄自己心底的不滿。 對方渾然不覺一般,令她心底生了狠,直接咬上他肩膀,聽得對方悶哼一聲。 然后便又沒了然后。 不知過了多久,慕明韶才止了動作,將人從榻上打橫抱起,抱著她一路到了熱氣氤氳的澡間。 剛沾上熱水,慕明韶揉了揉墨黑的發(fā)絲,正要再說什么,才發(fā)現(xiàn)懷中的嬌人兒搭在紅松木板已因疲倦昏睡了過去。 * 謝依依再度醒來,屋外黃昏暮色。 身子仿若自高樓跌下一般散了架,連舒展都萬分艱難,尤其那細瘦的腰肢,疼得厲害。 她輕咳了一聲,立刻有丫鬟推門而入,送了晚膳進來,還替她拉開床上帷幔。 為了不讓她下榻,直接在床榻上替她洗漱好,又架了張小桌子放上床,將那些飯菜全部端上了小桌。 其中還有先前伺候過她的那個小丫鬟。 她這會兒身上四處都是遮不住的印記,實在不習(xí)慣旁人在旁盯著。 帶著沙啞的聲柔聲細語勸說幾個小丫鬟,“你們暫且出去吧,吃完了我再喚你們進來?!?/br> 幾個小丫鬟聽了吩咐,二話沒說退出了房間。 她們自個兒見了謝依依模樣,臉色都不由泛起兩抹紅暈。 獨獨那個伺候過謝依依的小丫鬟一時舍不得離開,就站在床側(cè)瞧著她。 “姑娘,你可真受寵?!?/br> 聽著小丫鬟不加掩飾的艷羨,謝依依提箸的手一頓。 如今在旁人眼里瞧著,她的確是受寵不假。 可若她說,她自打嫁給慕明韶,記憶里皆在受苦。 “若姑娘往后成了王爺?shù)腻?,能不能……讓奴婢?dāng)姑娘的貼身丫鬟呀?!?/br> 當(dāng)貼身丫鬟的待遇可比現(xiàn)在好上許多倍,外頭那些小門小戶的小姐指不準(zhǔn)都不上她呢。 她眸中帶著期盼直盯著謝依依不放,謝依依卻仿佛沒聽見一般,夾了塊蘿卜放入口中,細嚼慢咽。 顯然就是不愿意了,小丫鬟知曉她脾氣好,冷哼了聲就要甩袖離開。 她還不知自己何時就要離開,自然不可能應(yīng)下這么荒唐的理由。 況且在家中還有伺候了她將近十年的丫鬟,她不需要旁人,也信不過旁人。 只看著小丫鬟氣鼓鼓地出了門。 慕明韶回來時,謝依依還在慢條斯理地品著粥。 她身上罩了層薄紗,湊近了瞧,昨夜那些癲狂的痕跡悉數(shù)落入眼中。 喉結(jié)微動,他竟然發(fā)覺自己又有幾分受不住了。 謝依依聞聲擱下手中湯匙,轉(zhuǎn)過眸子看他,眸中瞬間帶上了哀求,“我今日真不行了……” 他略勾了唇角,抬手撫了撫她帶著淚痕的臉,卻只是回道:“我去瞧過樂安了,他那身子,能活過二十便是慶幸,如何都活不過二十五?!?/br> 謝依依知曉自己想歪了,臉上微熱,忙轉(zhuǎn)過了面。 二十,堪堪及冠。 如今慕明韶亦不過才二十。 便是這人的性命驟然停止,她心底都不由惋惜。 更何況是現(xiàn)在她還有這幾分好感的樂安。 “不必憂心,他知曉自己活不長久,自會愈發(fā)珍惜余下的日子。” 見她背影落寞,慕明韶在她身后坐下,緩緩撫著她背,輕聲寬慰。 半晌不得回應(yīng),隔了不知多久,謝依依也未回她這句 “我已吃飽了,想歇下了,明日還得出門去明圣寺?!?/br> 她推了推身前的小桌,啞聲回道,被沙啞的嗓音掩蓋住,聽不出她現(xiàn)在是什么情緒。 桌上的粥也不過喝了小草,如何也不過吃得半飽,這借口不過是因沒了胃口。 慕明韶也沒阻她,只喚丫鬟進來將小桌上余下的剩飯剩菜清了,伺候她洗漱。 過后,他自個兒也洗漱完,從屋中的小書柜里捧了本書,翻身上榻。 謝依依未立刻睡著,瞧了眼他在燭火和窗外夕陽余暉下有些溫和的側(cè)臉,心底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這么一會兒的時光的確安逸,可稍一想到過去和往后,她便有些不舒服了。 慕明韶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垂下腦袋看她。 驚得她立刻閉上了眼眸。 然后便察覺到慕明韶抬手撫過了她的鬢角。 她眼珠子輕顫,卻根本不敢動彈。 好在對方只是將她細柔的發(fā)絲捋了一遭。 * 謝依依幾乎一夜都未睡好,全在思索著第二日到了明圣寺后如何將慕明韶支開。 未料及,第二日慕明帆又過來了王府。 待看望完樂安,將他抱著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也沒回來。 說是要與慕明韶商量國事。 若是他那張溫和面上正經(jīng)的出奇,謝依依都要懷疑他是與自己打好商量了。 在慕明帆嗓音落下的一剎那,她立刻扯著慕明韶袖子接上了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