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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紙醉金迷。 但足夠青黃不接的人們生活走上正軌了,足夠活在李子巷的孩子們離開那個陰暗的封閉圈,走到外面來,交學費,上重點高中,上大學…… 她還有個哥哥呢,還可以讀書,工作,嫁人,生娃,她會一直都有一個家的。 眼淚是對過去的告別。 人活在當下。 眼睛看到的應(yīng)該是未來。 撕開云層直面陰霾,總有一天陽光會驅(qū)散一切照射下來的,那個才是他們應(yīng)該有的明天呢…… 所以。 痛就痛一會兒好了。 忍忍就過去了。 謝小姐便是這樣的人了,她最擅長以己度人,若是放在網(wǎng)上,可能是要被罵成篩子的,她自己怎么會不懂,只是還是這樣做了,誰也攔不住,也沒試圖跟誰商量過。 事發(fā)時有點后悔和心虛,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只要隨便被安慰一下就心安理得了—— “阿鸞,我是不是個特別可惡的女人?” 謝云問陸鸞。 年輕人盯著她泛紅的眼眶看了一會兒,看著那雙眼里寫著“安慰我,快”,卻無情耿直:“一般可惡而已,只是這問題問得有點矯情和婊里婊氣?!?/br> “……” “是不是想聽我夸你,說你是個好人?” “……是,那你夸不?” “看軟妹哭成什么樣了,”他抬起手,隨意撩了下她的頭發(fā),故意將整齊燙好的頭發(fā)弄亂了些,“夸個屁啊,要點臉成不?” “……” 收回“年輕小孩挺香”的前話。 所以說,要這種小崽子有什么用啊。 除了用來氣人,屁用沒有的。 第68章 惡毒皇后與白雪公主 謝云離開法院的時候遇見了謝珊,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年輕姑娘此時已經(jīng)要崩潰了,拎著他們請來那所謂王牌律師的領(lǐng)子,崩潰咆哮:“你不是說這事兒沒多大!你不是說勝率很高的嗎!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你說話??!” “我早就和您說過, 打官司最忌諱當事人連自己的辯護律師都隱瞞……您父親當初也沒告訴我他還有見死不救、耽誤救援這茬!您要是還不理解我這么解釋, 就像開車撞了人和撞人之后還逃逸了那能相提并論嗎?” 謝珊聽了那話, 滿腔的怒火瞬間就像被冰水澆滅,guntang冒油的辣椒一下子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那高人一等的光都從她眼里熄滅了。 “我爸沒了, 我和我媽怎么辦,酒樓生意不好,家里的事務(wù)我也從來沒有接觸過……湛哥他會幫我們嗎,我看未必?!?/br> 她失魂落魄后退幾步。 其實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的,剛才庭審沒結(jié)束, 達叔出現(xiàn)沒多久許湛就出去了……后來聽說他接到一個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么事, 他就真的再也沒回來過。 若是把他們家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會被一通電話就輕易叫走呢? 謝珊越想越絕望。 平心而論,謝家這位表小姐長得倒是不難看的,畢竟這世界上只有懶女人,沒有丑女人, 一身的奢侈品成衣畢竟還是專業(yè)服裝設(shè)計師的作品與審美,認真打扮起來,能丑到哪去? 眼下她雙眼通紅,一滴眼淚掛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的, 這么看著倒是還有那么點我見猶憐的意思。 至少他們那律師就有了些惻隱之心,他嘆了口氣, 惋惜地望著謝珊,說:“謝小姐……” 謝云就是在這時候,突兀且沒禮貌地發(fā)出了牙疼的聲音。 謝大小姐這人一直有點任性,她從小就挺霸道的,自己的東西哪怕并不是特別喜歡,但除非主動讓出去,別人不吭聲拿了她就覺得特別討厭。 她霸道到不講道理,三觀不正,充滿了包豬婆、暴發(fā)戶的自私風范,比如對于“謝小姐”這個稱呼—— 平日里手底下的馬仔和小弟弟、小meimei們叫著她也沒覺得有什么特殊,如今別人用來叫謝珊了,她就覺得…… 不太行。 她這聲響吸引了走廊上兩人的注意,等雙雙轉(zhuǎn)過頭來,謝云看見謝珊眼里那火光“噌”一下又點燃了! “謝云!都是你!”下一秒,就如同發(fā)狂的母獅子,她踩著高跟鞋沖她這邊奔過來! 謝云就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沒動。 果不其然,當謝珊裹著她那不在精致高貴的香水味撲倒她的面前,那伸出來的手還沒碰到謝云一根頭發(fā),下一秒,她便被人順手摁在了旁邊雪白的墻上! 動手的人是陸鸞。 不是謝云身后帶著的其他馬仔光吃飯不干活,主要是他們都沒陸鸞快……剛才都忙著看戲呢,看耍猴似的看著謝家的“表小姐”做戲。 所以對此毫無興趣,時時刻刻能把注意力放在謝云身上,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的,也只有一個陸鸞而已。 此時此刻,年輕人顯然是把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寫在臉上,面無表情地反手扣著謝珊的胳膊將她面朝墻壁懟上面了,垂著眼,一聲不吭。 謝珊憤怒的嚎叫聲中,正牌謝大小姐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在學校甕聲甕氣的還要被別的小朋友欺負(大概),身手還是不錯的。 “放開我!放開我!這是什么地方,你們也敢對我動手動腳!光天化日殺人嗎,有沒有王法了——來人吶!殺人了!” 謝珊扯著嗓子,哪有之前一點兒風范,陸鸞被她叫得煩了,用力頂了下壓在她背上的手肘,“別動,別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