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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痹S湛說,“謝國昌再怎么樣,都還是我們的叔叔?!?/br> 類似的話他說過很多次,今日這句多少真誠的成分,如今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阿湛,”謝云抬起手拉了下肩膀上還帶著男人體溫的西服,將她有些單薄的肩膀蓋好,“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是謝國昌先不守規(guī)矩?!?/br> 許湛盯著女人微微垂下如扇的睫毛陷入沉思。 幾秒后,他薄唇微抿,話語里終于有了一絲絲掩飾不住的薄涼:“你這話的意思,有朝一日若我也‘不守規(guī)矩‘,你也要將我一樣送入警局?” 謝云沒有立刻回答。 而她這種有些猶豫的沉默已經(jīng)讓許湛整個人如寒冬被浸泡入冰涼湖中。 說不上來那是什么感覺。 就像是養(yǎng)了幾年的貓,一直以為乖巧得很,有一天它突然跳起來撓了他一下,見了血,它還要耀武揚威、不知悔改,仿佛在它的認識里它才是真正的主子…… 而所謂的主人,其實狗屁都不是。 兩人相對無言,許湛自問對謝云也不是那么真誠,只是如今感覺到了失去“在她心中排列第一寶座”后的落差感……在外頭黑白兩道叱咤風(fēng)云的許少爺有些難受,盯著面前的女人喉頭滾動,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罵,是找不到詞的。 好像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知怎么的就變成了今天這樣。 他目光凝視中,見她風(fēng)中發(fā)絲被吹的有些凌亂,露出黑色發(fā)絲后小小的白嫩耳尖,心中一動,目光也變得柔和些許,他啞著嗓子叫了聲“阿姐”,抬手正欲替她整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冷漠的聲音。 “不是讓你別亂跑,不在酒樓不知道說一聲?” 年輕人的嗓音低沉磁性。 站在警局門口的兩人雙雙轉(zhuǎn)過頭,謝云便看見陸小阿弟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一張漂亮的臉陰沉沉,冷得像是用冰剛鑿出來的冰雕。 實在不怪陸鸞有氣。 他跑到醉仙樓撲了空,聽說人到了警局,擔(dān)心她應(yīng)對不好、不會說話導(dǎo)致出什么問題,一路著急忙慌地趕過來,路上打了一大堆電話,搞得人仰馬翻,人心惶惶…… 結(jié)果就讓他看見這個沒有心的女人屁事沒有,此時正披著別的男人的外套,站在那若無其事地“聊天”。 他能不生氣? 他要被她氣死了。 第47章 爭吵 謝云就是有那種發(fā)生什么事, 都能假裝無事發(fā)生的本領(lǐng),看到陸鸞,還沖他露出個笑容:“你來了啊?!?/br> 語氣還有點懶洋洋的, 聽上去仿佛他們兩一開始就是約好要在警察局見面…… 這女人大概是黑了良心。 陸鸞站在原地沒動彈, 猶豫了幾秒是該扭頭就走還是上前去把她從許湛身邊拖走, 繃著臉僵了半天, 他沒動,就這么與不遠處二人對峙。 好在謝云這女人雖然沒良心但是好歹識相, 她被陸鸞瞪了幾秒就抬腳下了臺階, 來到年輕人面前:“怎么這么早就下課,你是不是又逃了晚自習(xí)?” “不是讓你在醉仙樓等我?” 他語氣生硬地又問了一遍。 實在固執(zhí)。 “阿sir讓我來配合調(diào)查,”謝云把他的手機從口袋里拿出來,還給他,垂著眼很平淡地說, “我這樣的守法公民,總不可能不配合?!?/br> 陸鸞確實是在醉仙樓找謝云時就聽說了這件事。 “阿sir沒找你麻煩?” “我只是請那人喝了幾杯茶, ”謝云說, “誰知道三叔來了卻那么生氣,要砍他的手……倒是沒真的砍,但是見了血也實在不好看,這才打開門做了幾天生意啊, 看來還是有必要找人看吉位供個關(guān)二爺。” 她絮絮叨叨的,一邊伸手想要替他把校服翻過來的衣領(lǐng)整理下。 陸鸞正煩她,皺眉伸手擋掉她的手。謝云停頓了下,倒也沒說什么, 笑了笑把手挪開。 他壓低聲音:“衣服還給人家?!?/br> 謝云還要作死不肯:“我冷?!?/br> 陸鸞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耐心大概都要被這女人消磨完了,她就是上天派來克他的人。深呼吸一口, 他耐著性子說:“冷的話校服給你穿,亂穿別的男人的衣服像什么話?” 明明是個高中生,教訓(xùn)起人卻像個小老頭,謝云微微瞇起眼望著他,意思是穿他的衣服不像話,穿你的就像話啦? 他是“別的男人”,那你是什么? 不過這些話她倒是沒有直接說出口,因為知道小孩子也愛面子,似笑非笑地將許湛的外套從肩頭取下來,轉(zhuǎn)身還給他,然而卻忘記了這也是個難應(yīng)付的。 在看著謝云真的聽話取下他外套的時候許湛臉色已經(jīng)相當不好看,不急著接過衣服,一把扣住謝云的手腕,年輕男人的眼中有紅血絲:“什么意思?” “小阿弟事兒多,難纏一些,和他講道理也不太講得通,”謝云心平氣和地說,“只能順著他來?!?/br> 許湛卻不接受這個說法:“我也是你弟弟,你怎么不順著我來?” 不說還好,這一質(zhì)問,謝云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不懂這人何必哪壺不開提哪壺,給臉不要臉。 她冷下臉說:“阿湛,你今日來撈的是在我醉仙樓鬧事的謝三叔,不是撈我……而且方才你容他在審訊室門前挑釁嘲笑我,我很不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