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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有那本事!” “你看我有沒有那本事?!?/br> 腿一邁穩(wěn)穩(wěn)坐入警車內(nèi),將謝國昌的罵聲扔到了腦后,坦然面對身邊阿sir看《溏心風暴》主人公似的看向她的崇拜目光,謝小姐伸手關(guān)上了門,把她親三叔嘈雜的叫囂關(guān)在車外。 她隨著警察到警察局例行做了一些筆錄。 這是她第一次到警察局對于嚴肅案件專做筆錄的審訊室來,一間小小的屋子,冰冷的鐵桌,除此之外就是懸掛在腦袋上的吊燈,像是冰冷的鋼鐵牢籠。 進過這里坐超過十分鐘的人,余生犯罪欲望都能減少至少70。 謝云坐在這里面同阿sir談了幾分鐘,只是她這個人向來不太會聊天,喜歡顧左右而言他,所以這案件協(xié)助調(diào)查的主題談著談著,就有點兒跑題…… 跑到什么程度呢? 許湛來了,交了錢,成功把謝國昌保釋出去,謝三叔、許湛還有一些保駕護航的馬仔,一群人居然比謝云出來的還早,辦完手續(xù),浩浩蕩蕩地路過了謝云那件審訊室。 此時,謝云還在同阿sir說話。 她只聽見墻那邊單向玻璃被人粗魯敲響,沒一會兒門外傳來阿sir的責備與制止聲……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干出在警察局拍玻璃這種沒品事兒的,只能是眼看著要獲得自由的謝國昌在耀武揚威。 好巧不巧,此時有幾個身穿制服、看著警銜更高的警察拉開門走進審訊室,在謝云面前放下一些資料。 謝國昌見門拉開了一條縫,立刻見縫插針地伸臉,對著審訊室中端坐的女人嘲笑道:“怎么樣,我的賢侄,為何做個筆錄也要那么久?哎呀,莫不是因為送上門所以被翻了幾年前食物中毒案子的舊賬?太糟糕了啊,要不要三叔介紹我律師給你用???” 他興高采烈如提前過年,話語之中的n瑟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謝云掀了掀眼皮子,沒理他,只是伸手碰了碰面前那近乎于積灰的、方才那幾個高級警官帶回來的檔案袋…… 打開抽出一張看了眼,又放了回去。 此時謝國昌已經(jīng)大搖大擺地離開。 他正教育身邊的許湛,不要太縱容謝云,這女人最近不安分到接連下套打他們叔侄的臉,鬧得人盡皆知實在可惡…… 也許是話太多傾述欲太沉重,謝三叔走得慢了些,結(jié)果就是還沒走到警局門口,就又被叫了回去。 身著制服、帽子端正戴在頭上的阿sir手中拿著一副手銬,重新將滿臉問號的謝國昌又拷了起來。 “謝先生,我們現(xiàn)在懷疑您與幾年前一起工地違規(guī)cao作至人傷殘的案件有關(guān),請你再次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工作?!?/br> 謝國昌懵了。 他遲鈍又麻木地回過頭看了看就在他幾步開外的警局大門,又收回目光,在走廊里三層、外三層的警察隊伍后面,有人“呵”地輕笑一聲。 方才還在審訊室中忍氣吞聲被他嘲諷的年輕女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審訊室里出來,至隊伍后慢吞吞上前,那張未化妝顯得有些憔悴的漂亮臉蛋如今卻有著真心實意的笑容。 “三叔,看看被翻舊賬的人是誰,”盯著謝國昌的眼睛,女人近乎于一字一頓,淡道,“我說過,進了局子你就別想再出去?!?/br> 賴皮老狗的事只是一個引子。 她一直按兵不動,哪怕征得軟妹兄妹支持也沒有立刻告發(fā)謝國昌,只是因為她在思考如何才能讓軟妹他們出來作證又不受到人身威脅…… 想來想去,好像只有先找個不痛不癢的借口把謝國昌以猝不及防的方式送進局子,讓他從一開始就沒時間安排所謂的“打擊報復”。 ……樹倒猢猻散嘛。 畢竟哪個腦子正常的,會愿意為了個準備賠錢賠到破產(chǎn)、蹲大牢的人喊打喊殺? 她正愁這借口不知該從哪個天邊來,老天爺開眼,這閑不住的缺德鬼卻自己送上門來。 謝國昌從地獄來到天堂,還沒爽兩口新鮮口氣便一下又回到地獄,重新走回審訊室時,直接憤怒到昏倒過去。 走廊里陷入一片忙亂,榮連街的阿sir們天天忙著處理高中生古惑仔打架斗毆,可能也很久沒有這么混亂與刺激過。 謝云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猶如看一場大戲。 而在她身邊并肩站著的是許湛,從頭至尾男人沉默寡言,如今垂眼看著身邊的女人。 至謝國平去世前后。 她許多舉動讓他刮目相看。 沒有想象中的懦弱無助,也沒有預料里的被野狗群狼分食,被眾人視作金絲雀的謝大小姐總是化險為夷,將一切麻煩一一處理…… 甚至還挖坑給他們這些“不懷好意的人”跳。 如今謝國昌是跌下了坑。 跌斷了手腳,跌慘了。 許湛不想承認有那么一秒,他有了“唇亡齒寒”的憂慮…… 他下意識地不想承認這些。 兩人并肩走出警察局,是謝云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轉(zhuǎn)身抬頭望著身邊的男人,笑了笑:“三叔真是的,還讓你白跑一趟,也不知道保釋金是否能拿回來?!?/br> 她聲音輕松,剛把親叔叔兩次送進局子里的人像是沒事的人一般,臉上掛著溫和又冷酷的笑容。 一陣寒風吹過,秋末的黃昏有些涼意。 許湛低頭看著面前的人不經(jīng)意地縮了縮肩,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目光發(fā)沉地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