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濃情溺我、我有錦鯉加持、妳在我心上又何妨(完)、穿成末世病弱反派的家養(yǎng)兔、變成人后她被逐漸帶壞(NPH)、我跟女主搶男人(NPH)、穿越異界之寵愛、【仙俠】聞人歡(np)、滿城風絮(民國 H)、只要你(1v1 h)
“萬一他真的從沒害過人,而且棄暗投明了呢?” 一時間東風不夜樓的大堂里眾說紛紜,花焰聽到最后一句,不由豎起耳朵,她也沒殺過人,沒做過壞事,能不能也棄暗投明啊! 不等她多聽兩句,大堂里頓時安靜下來。 花焰一轉頭,就看見幾道熟悉的黑色身影,一早她是和陸承殺與停劍山莊另一名師叔一道回來的,陸懷天據說親自去尋陸承昭了,如今總算把人帶回來了。 陸承昭垂頭喪氣地跟在他爹身后,身上仿佛被洗劫過,后面跟著陸承陽和另外一名停劍山莊弟子,模樣都十分狼狽,不過沒人敢笑。 大堂里一片寂靜,等人走過去才開始有說話聲。 自從早上和陸承殺在東風不夜樓大堂分開,她還沒見到過他,花焰不由悄悄跟了過去,還沒走近,就聽見陸懷天正在罵陸承昭。 *** 陸承昭這會都沒有力氣應付他爹的罵,他只覺得自己能活著回來就不容易了! 他爹知道個屁??! 有本事他年輕二十歲自己去啊,就知道罵他——別以為他不知道,這次死了好些弟子,其中不乏有榜上有名武功不錯的,他爹知不知道他有多努力! 真要自己死了,娘大發(fā)雷霆揪著他的耳朵才知道后悔嗎! 陸承昭越想越氣,都他媽賴魔教! 想起魔教,陸承昭更覺得蛋疼,因為這次有魔教教主這個噱頭,他爹要他務必拔得頭籌,不能給停劍山莊丟人,甚至特地去交代了陸承殺,畢竟傻子都知道和魔教宿怨最深的莫過于他們停劍山莊,這次再要是拿不到頭籌,實在是丟人至極。 雖然因為魔教這一通亂搞,導致門派戰(zhàn)沒法順利進行,但依然不影響有弟子表現(xiàn)優(yōu)異——比如青城門那個沐雪浪。 回來路上他就聽說了,沐雪浪指揮動員弟子,頗具領袖風范,他爹現(xiàn)在就指著他的鼻子罵,問他什么時候能成氣候,說將來等沐雪浪做了青城門的掌門,停劍山莊到時候拿什么跟人家比…… 媽的,這不還有一個嗎? 陸承昭情不自禁看向那個更氣人的,坐在屋頂上目光沉沉,恍若在想心事的黑衣青年——他能有個屁的心事!發(fā)呆就發(fā)呆,裝什么深沉! 他知道陸承殺和沐雪浪同樣出風頭,然而這貨自從迷霧陣之后就沒管他們了! 不然他們何至于這么狼狽! 聽說他還不知道怎么地把他那個相好的也帶進去了,他是溫香軟玉過得滋潤,指不定孤男寡女三天兩夜還能做出點什么來,他們呢! 陸承昭終于被他爹罵出點火氣來,忍不住道:“爹,你也別光顧著罵我啊,有的人不顧同門,一有危險跑得飛快,你怎么不說說他!” 陸懷天視線略看了一眼陸承殺,便道:“光知道指望別人,你自己倒是爭點氣?!?/br> “你兒子這一趟容易嗎!你都不擔心擔心我,就知道罵!我是不是你親兒子了!” 說罷,他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去了,語氣又無賴又委屈:“爹,我真的累死了這趟!你都不知道,這一路有多少陷阱危險,我身上有多少傷,你差一點就見不到你兒子了!你心疼心疼我?。 ?/br> 陸懷天似乎也被自己這個兒子弄得十分無語。 “罷了?!彼嗔巳嗝夹?,“承陽,帶你哥回去歇息吧。” 陸承陽連忙扶起陸承昭,兩個人準備回屋,走到一半,被陸懷天叫?。骸暗鹊?。”他從懷里掏出個瓶子,丟給陸承陽,聲音有些冷硬道,“念衣的藥,待會你和你哥都記得用?!?/br> 念衣,慈心谷的谷主,他親自做的藥向來千金難求,但效果極好。 羽曳曾經試著復刻過,但最終還是嘆息著放棄,說是制藥過程太過精密復雜,對藥師要求極高,無法量產,自然也就無法拿來賣。 花焰此時遠遠偷聽到,差點忍不住想要出聲。 陸大俠也受傷了?。?/br> 能不能給他也來點! 院落里喧囂聲過,好像沒人記得陸承殺,更沒人關心他是否受傷,是否辛苦。 花焰偷偷想要接近,然而剛走到院落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姑娘,眼下諸位師兄都休息了,請回吧?!币晃稽S劍穗的弟子伸手舉起劍鞘,擋在了花焰面前。 花焰看了一眼坐在屋頂上無知無覺的陸承殺,風吹著他的黑發(fā),微微拂動,他的面容平靜而冷寂,她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陸承殺好像也曾經這樣坐在屋頂上,看著蕓蕓眾生,顯得寂寥又與世隔絕。 仿佛與人間從無羈絆。 花焰不太喜歡看到他這個樣子。 她把雙手攏在頰邊,大聲道:“陸大俠!你在嗎!” 陸承殺乍然回魂似的望了過來,像石子投入湖中掀起陣陣清波漣漪,平波無瀾的黑眸里有什么閃了閃,瞬間便生動了,黑衣一晃,陸承殺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朝她走了過來。 明明只有幾步,花焰覺得他像踩著蓮花,連那一身黑衣都顏色鮮活起來。 她有些沒來由地高興。 陸承殺在距離花焰一步的地方停下,那個黃劍穗弟子還僵硬地握著劍鞘站在中間。 花焰當他不存在,道:“你傷好了嗎,沒好記得還要上藥??!” 她說到“上藥”兩個字時,陸承殺似乎想起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 花焰:“……” 你再退一步,我真的撲上去了哦! 好在陸承殺停了下來,他說:“無妨。” 就知道他肯定沒接著上藥! 花焰雙手環(huán)胸,一臉問責般地看著他,兩只大眼睛目光炯炯,盯得陸承殺喉結滾了一下,道:“會上藥的?!?/br> 這還差不多! 花焰又道:“你們接下來要回停劍山莊嗎?” 陸承殺道:“嗯?!彼D了頓,道,“審判結束后?!?/br> 花焰張了張嘴,不知道這話該怎么說。 ——我能跟過去嗎? ——那我怎么辦? ——你回停劍山莊,還回來嗎? 好像也都不大合適,她忽然有點懷念起還在探險地里的時候。 陸承殺似乎也在思考。 兩個人頓時都沉默了。 倒是中間那位黃劍穗弟子覺得壓力好大,這兩位能不能不要完全不把他當個人看!他還在呢! “怎么辦呀……”花焰小聲道。 陸承殺好像一下聽懂了她的弦外之意,他沉吟了一會,道:“我很快會出來?!?/br> 花焰頓時眼前一亮,道:“那我等你!” 這才幾天,她還沒有和陸大俠行俠仗義夠呢! “咳咳咳……”那個黃劍穗弟子情不自禁大聲咳嗽起來,“時間不早了,咳咳咳……” 陸承殺看了他一眼。 黃劍穗弟子頓時一抖。 有了陸承殺的承諾,花焰不擔心了,她揮揮手,笑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記得上藥??!” 陸承殺看著她,認真道:“嗯?!?/br> *** 清晨天亮,花焰帶著好心情洗漱起床,走到東風不夜樓大堂,正準備出門去找家好吃的早餐鋪子,就忽然對上了一雙溫柔含笑的眸子,嚇得她連退兩步,一陣頭皮發(fā)麻。 不怪她如此反應,是她哪里想得到羽曳會出現(xiàn)在東風不夜樓門口! 定了定神,花焰才發(fā)現(xiàn)羽曳離她頗遠,而且周圍圍滿了人。 只是他隔著人群一眼看過來,目光鎖定,仿佛在對她說話,當然羽曳很快便移開了眸子——事實上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不足以對花焰造成威脅,他一雙文弱的手腕上正扣著鐵環(huán),月白長袍上有些斑駁的血跡,長發(fā)微垂,襯著他溫文無害的病容,足以令人心生憐惜。 至少此時不少路過的女俠或是少女,都忍不住駐足看去。 東風不夜樓的門口用纖繩圍了一塊區(qū)域,放了幾名中毒昏迷的弟子,羽曳此時正由人看守,為他們研制解藥,但看著頗為像示眾。 周圍人確實議論紛紛。 “這就是那個魔教叛徒?看著確實不像個壞人啊……” “他在門口干什么呢?” “聽說是有人不放心他解毒,便讓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研制解藥,讓眾人監(jiān)督,防止他動什么歪心思?!?/br> 有人大著膽子喊了幾句“魔教妖人”,還舉起手里的早餐砸了過去,正丟在羽曳的袍子上,那雞蛋餅在他月白長袍上留下一抹淡黃的痕跡,他一言不發(fā),默默承受。 只是他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太過令人憐惜,有女聲忍不住道:“我們名門正派用不著這么羞辱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吧!”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你現(xiàn)在看他無害,豈知他又殺死過多少正派弟子?” 兩人眼看著便要吵起來,羽曳出聲道:“多謝女俠,雖然在下從未殺過人,但出身魔教也是事實無法辯駁,今日不過是在下應受的?!彼穆曇羲刮挠卸Y,聽來如泉水流淌般溫潤和氣,實在沒有半點邪佞之氣。 他這么一說,罵他的人反倒開不了口了。 有人問道:“你真的沒殺過人?” 羽曳苦笑道:“我知道你們恐怕不信,但只要找出一人,一人為在下所殺,死者親屬無論用如何刑罰處置在下,在下都毫無怨言。” 周圍頓時議論紛紛。 有人弱弱道:“我?guī)熓逶洖樗冗^……” “你不會是騙人的吧,你哪個門派的,師叔姓甚名誰?” “門派戰(zhàn)有埋伏的事情是你告知的嗎?你就不怕那魔教余孽報復于你?” 羽曳聞聲,輕道:“怕,但是若不說,在下實在良心不安。在下此生最愧疚之事莫過于謎音龍窟慘案發(fā)生之時我不過是個嬰孩,無力阻止,這些年雖然在下竭力想要扭轉魔教風氣,但實在能力不足,無法阻止教主……”他輕輕嘆了口氣,雙眼微垂,幾乎似要落下淚來。 他這話一出,周圍更是議論聲不止。 “謎音龍窟果然是那魔教所為!” “這還有什么好疑問的!除了魔教還能是哪個做的!這般陰毒!” 之后羽曳不再開口,只是專心替弟子解毒,然而他不論是樣貌語氣姿態(tài)都實在是溫文優(yōu)雅,令人難生惡感,偶爾有對魔教深惡痛絕之人路過對他口出惡言,他也從無氣惱。 短短一個上午,就已經開始有人為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