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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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眼望去,只看見壯勞力在清理淤泥,老人小孩跟婦女基本上不在。 “大水這不是剛退出村子不久嘛,大部分人還在山上呢,大隊長讓我們先把淤泥給清理掉。”何大嬸子眼睛在軍車和風知意那大包小包的行李上打轉(zhuǎn)了一圈,“不過彭大娘家地勢高,好像已經(jīng)清理出來了。” “這樣啊,”風知意了然地朝她道謝,“那謝謝嬸子告知,我這就回去看看。” “欸去吧。”何大嬸子看了看她帶著汪醫(yī)生還有兩戰(zhàn)士,眼神有些蠢蠢欲動,但面上忌諱地不敢多打聽,就拎著籃子走了。 汪醫(yī)生見此留下一個戰(zhàn)士看車,帶著一個戰(zhàn)士幫她提起大包小包,“我送你過去?!?/br> 風知意感激頷首,“那有勞。” 這村中的路泥濘,她一個人大包小包的確實不太方便。 “客氣?!?/br> 村中的房屋被沖毀倒塌的不少,整個村子有點面目全非,有些路風知意險些沒認出來,辨認了一下,才帶著汪醫(yī)生兩人尋到彭大娘家。 彭大娘和彭丫丫正在院子里沖洗被淤泥覆蓋的家具,看到風知意帶著人上門,“哎喲”一聲趕緊迎上前來,“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家里還沒清理出來,你那屋子也倒塌了一邊還沒來得及修補?!?/br> 風知意聞言轉(zhuǎn)眼看到,她那屋子確實塌了一邊墻,里面的床桌都被彭大娘弄在院子里正在清洗。倒是組合柜一個都不見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大水給沖走了。 汪醫(yī)生見此擔憂地看向風知意,“你這地方都沒得住了,還是先回去等等吧?” “不用了?!憋L知意還是堅持留下來,又去叨擾老首長不太好。再說,屋子倒塌了她也要幫著重建才是,總不能坐享其成,她現(xiàn)在也是夢莊大隊的一份子。 風知意轉(zhuǎn)眼問彭大娘,“大娘,那晚上我可以跟丫丫擠擠嗎?” “可以可以,”彭大娘忙道,有些怯場地看了眼氣度不凡還帶著兵的汪醫(yī)生,還補充道,“就讓丫丫跟我住,她那屋子暫時給你住,免得你不習慣?!?/br> 汪醫(yī)生那個見多識廣的人精自然看出來了,立馬親切溫和地朝彭大娘道謝,“那就謝謝這位嫂子了?!?/br> “應該的應該的。”彭大娘忙擺手。 汪醫(yī)生再次誠懇地跟她道謝客氣了一番,然后幫風知意把行李都提進了還算干凈的大堂里擱下,才跟她告別,“那我先回去了?” 風知意也不便多留他們,“失禮,這里沒法落腳,我下次再給您補茶。” 汪醫(yī)生失笑地點點頭,看這村子實在太破敗,走前有點不放心,“有什么需要的,記得給我們打電話?!?/br> 風知意謝過送他們出了門,回來就挽起袖子,幫彭大娘她們一起清洗家具,“大娘,咱們大隊里這水,是什么時候退出村的?” 她看外面田間的路都露出來了,只剩下田間還有不到腳腕深的水。她記得漲水時,外面的路淹了大半個月,村子里才進水,那這水應該至少半個月前就退出村子了吧? 那怎么到現(xiàn)在才開始清理淤泥?她看夢莊大隊明顯還是剛開始清理的樣子。 果然,大娘說道,“大概是大半個月前吧。” “那我看著,怎么好像現(xiàn)在才開始清理呢?”風知意疑惑不解。 “這還不是沒吃的給鬧的?!迸泶竽锷裆p嘆,愁苦又復雜,“大隊里的屋子大部分都給沖垮了,糧食是一粒都沒了,怕下山餓死唄!” “不是有賑災糧嗎?”風知意問起,“軍營里沒有分配給災民嗎?” “下山離開的災民是給分了,”彭大娘指指屋里,“我和丫丫就領了三個月的口糧回來。但你看今年肯定是沒收成了,至少要到明年夏天才可能續(xù)上糧,所以有些人就嫌少。” 風知意頓時無語,“所以就賴在軍營里不走了?軍營里也允許?” “不允許還能驅(qū)趕咋的?那么多人呢,當兵的也怕他們亂來?!迸泶竽锵肫鹉菆鼍熬桶櫭迹拔遗乱院笃鸫鬀_突牽連到丫丫,就趕緊帶著她下山來了?!?/br> 風知意一時無言,這難道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嗎? 真續(xù)不上糧了,可以讓大隊里向上面申請,難道國家還會眼睜睜地讓你們餓死不成? 不過那些災民不知道國家現(xiàn)在有大批的糧食,心里又有饑荒餓死人的陰影,也難免他們擔心害怕,賴著不走。 風知意也沒去多想,反正這是那個營長該頭疼的事。 那些災民若真仗著“人多勢眾、我弱我有理”鬧事,等上面派軍隊下來鎮(zhèn)壓,就知道什么叫得不償失了。 不過那個何營長似乎比她想象中有魄力有手段,她跟著彭大娘丫丫一起清洗了一個多禮拜的淤泥,家里煥然一新、村子里也基本被清理干凈的時候,山上的老弱婦孺?zhèn)兌缄戧懤m(xù)續(xù)地回來了。 據(jù)說,軍營里并沒有出什么大亂子,那些災民基本上都各回各村、各歸各大隊了。 這倒是有點出乎風知意的意料之外,不過這是好事,沒起沖突和平解決也是皆大歡喜。 現(xiàn)在淤泥清理干凈了,接下來,就是房屋重建的問題。 不僅是她,整個夢莊大隊,全村人都在準備處理這個問題。 很多屋子倒塌了,別說沒錢沒糧,就算有,也拿不到批條去購買磚瓦,所以只能去山上打石頭,再混泥土砌墻。 至于屋頂,這時正好又快到開山砍柴的時候,大隊長就讓他們?nèi)ド缴峡巢駭]草,做屋梁做茅草頂。 夢莊大隊的屋子基本沒有不缺胳膊少腿的,甚至大部分都徹底被沖垮了,豬場雞場牛棚什么的也需要重新蓋。 所以這個時候,大家自己家都忙不過來。風知意就找不到人幫她打石頭砌墻,彭大娘也干不了這個重活,就找了孟西洲。 反正他那破屋子也被沖垮了,他自己也需要打石頭砍柴重建的。 對此,村里其他社員倒沒理由說什么,只是多側(cè)目了幾回、暗自嘀咕了幾句,說風知意也太不愛惜自己的名聲了。 風知意也不在意,她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跟孟西洲光明正大地接觸往來,免得他在人前老對自己閃躲。 所以,在接下來熱火朝天的重建家園中,風知意跟著孟西洲一起上山下山地打石頭砌墻、砍柴做屋梁,丫丫都幫忙去山上擼茅草,彭大娘則是幫忙把茅草編成蓋頂。 孟西洲知道她不喜歡跟人擠一塊,還說他自己可以去山洞里隨便對付一下,堅持先幫她把塌了的屋子修補起來。 風知意想想他那布置得舒適的山洞,比彭丫丫的屋子都不差,就同意了。 幾個人齊心協(xié)力,動作也快,不到半個月就把她屋子修補好了。 孟西洲還又給她做了好些個以前的那種或抽屜型或拉門型的木盒子,她又給組合成了不同的柜子,把屋子裝飾得一新,竟比原來的看上去還要好許多。 滿意地住進新屋子的第一晚,智腦突然跟她嘀咕,“這個時候,女主該帶著幾大卡車的捐物和一大筆捐款來幫忙重建家鄉(xiāng)??!” 說著,再次又仔細地掃描了一遍書,很確定,“書中明明說是國慶之后回來的,可現(xiàn)在都快11月了,怎么還不見人影呢?” 風知意早把這事丟在腦后了,也不關心,“你管她呢?!?/br> 女主只要不要礙她的事、礙她的眼,她才懶得管女主怎么折騰。 風知意打著哈欠進空間準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要一大早起來去幫忙孟西洲重建屋子。 可沒想到第二天,她正和孟西洲商量把他屋子修成啥樣時,從縣城里傳來了一條爆炸性的大消息—— 許梨香以夢莊大隊的名義籌騙物資、非法集資,被省公安給逮捕關押了! 第63章 王炸! 風知意和她的小智腦都驚呆了,這事情的發(fā)展怎么變得這么奇葩? 究竟是哪里不對? 而且這個事情似乎還鬧得挺大,整個縣城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很多別處的人都陰陽怪氣地幸災樂禍,說什么全縣甚至全國都水災了,就你們夢莊大隊矯情,還跑到省城去騙錢騙東西,簡直給整個縣丟臉。 他們夢莊大隊因此,算是徹底出名了,臭名遠揚。 所以,現(xiàn)在提起許梨香甚至連帶許家人,大隊里沒有人不咬牙切齒的。 大隊長要氣死了,這畢竟關系到整個夢莊大隊,他不得不擱下一切事務跑去省城處理。 甚至還驚動得老首長特意打電話來問她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幫忙? 勞得風知意跑去縣城接電話,說她也不清楚,但不是夢莊大隊的事,應該是個人行為,不用幫忙,靜觀其變就可。 她是真的不知道女主又有什么saocao作,居然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原書中女主都是好好的,而她這個變故也沒有出手干涉阻擾女主重生逆襲,所以女主怎么變成倒逆襲了? 回去的路上,風知意坐在孟西洲車的自行車后座百思不得其解,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背,“哎!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按理說,募捐這種“善舉”,只要沒人舉報的話,公安應該不會查才是。不然,人家也不會那么光明正大地在街上募捐。 還有,如果沒有證據(jù)的話,只是單純的募捐,應該也不至于被逮捕關押。女主怕是真的有什么錯漏,被人逮住了把柄。 正在騎車的孟西洲被她戳得身形一僵,悶了悶喉嚨里的癢意才道,“什么?” “就許梨香這事啊!”風知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家伙的嫌疑最大。 因為書中許梨香成功之后,整個夢莊大隊都受益,大家很快就從災后的困苦中脫離出來,成了這十里八鄉(xiāng)最富裕的村子。 那么,誰不想整個夢莊大隊過得好呢?估計也只有他吧? 可孟西洲卻撇得一干二凈,“不知道?!?/br> “真不知道?”風知意很是懷疑。 孟西洲好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反問,“我為什么會知道?” 看著他清澈無辜的眼神,風知意一噎,她總不能說“你是反派啊,你想弄死全大隊的人,你就是不想整個夢莊大隊的人好過”,而且她也沒有證據(jù)。 從表面上看來,這家伙使壞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當初他們在省城撞見許梨香之后,他可是一直跟她在一塊買買買,買完東西就直接坐順風車回來了。 回來之后,就算是前幾天她忙著幫彭大娘一起清洗,也有天天看到他,因為他天天晚上送東西來吃,后來就一直在幫她建屋子。 所以,他哪來的時間使壞? 難道是交代別人干的? 那么說,他開始有自己的“勢力”團體了? 畢竟這家伙,在書中可是搞了一個非常強悍的勢力組織去復仇,不然他一個人也搞不垮整個夢莊大隊那么多人。 嘖。 風知意沉思間,自行車碾過一塊石頭,顛得她往前一傾,手指就無意中戳到他的腰間。 孟西洲正也有點心不在焉,被突然戳得渾身一顫,車龍頭一擺,正好撞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上,整個車子往旁邊一倒—— “我去!”風知意一發(fā)現(xiàn)不對,正要跳下車—— 誰知孟西洲發(fā)現(xiàn)不對,立馬丟下車子,轉(zhuǎn)身過來抱她,兩人就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一起,一起倒在了路邊。 “嘭!”地一聲,風知意的鼻子重重地砸在孟西洲的胸膛上,“嗷——” 被嬌軟摔滿懷的孟西洲正有些心馳神蕩,聽到這一聲“嗷”,躺在路邊枯葉堆里的他忍不住悶笑,“讓你不要亂戳我,摔了吧?” 風知意捂著鼻子爬起來,“你這胸膛石頭做的嗎?” 孟西洲也跟著坐起來,看到她捂著鼻子的指間滲出血液,滿是笑意的臉神情一緊,趕緊抬手去拿開她的手,“好像流鼻血了,我看看。” 風知意拿開手一看,還真的流鼻血了,不過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