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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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xiàn)在就好想他,好想好想。 陶溪在自己反應過來前喊道:“林欽禾?!?/br> 林欽禾很快就停下腳步轉過身,隔著兩步遠,垂眸看著他。 陶溪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他腦袋嗡嗡作響,絞盡腦汁地說道: “你,祝你集訓一切……” “順利”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突然被林欽禾握住手腕拉到了他身邊。 “送我到校門口,好不好?”林欽禾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陡然靠近的距離,耳邊拂過的溫熱氣息,耳膜上鼓動的低沉嗓音,陶溪只覺得自己整張臉都在充血,心臟快要跳出胸口。 “好?!彼冒胩觳耪业铰曇艋卮?。 此時已近十一月,夜色涼意如水,陶溪走在林欽禾身邊,兩個人都走得不快,也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 陶溪抬頭看向夜空,今夜不晴,沒有月亮,他又扭頭望向身邊的人。 沒關系,這就是我的月亮,他想。 永遠都在的月亮。 林欽禾側過臉回望他,陶溪趕緊垂下了目光。 一路走到校門口,陶溪再不能往外走了,他看到陳亭已經在門外不遠處等待,再多的不舍也努力壓了下去,笑著對林欽禾說: “集訓加油,之后的競賽你肯定能考出好成績?!?/br> 林欽禾低頭看著他,對他說:“在學校好好吃飯,好好學習,不要熬夜太久。” 陶溪彎起雙眼,點頭道:“我會的,你也是?!?/br> 林欽禾看著他沉默了一會,低聲道:“那我走了。” 陶溪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他也沉默了一會,才又揚起笑容道:“兩個星期之后見!” 林欽禾嗯了一聲,他看著眼前的人,忍了許久,最終還是沒忍住抬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fā),然后很快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端午安康 晚上晚一點可能還有一章 第37章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在旁人眼里,陶溪白天依舊如常地學習上課,晚上回到寢室畫畫,好像沒什么不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會動不動盯著身旁的空座位發(fā)呆,會在做不到題時下意識向一旁詢問,卻發(fā)現(xiàn)旁邊沒有那個人。 那種驟然而至的失落,像一顆小石子,無聲地落入深井里,只能聽到名為思念的回音。 有時候他會突然冒出可怕荒謬的想法,會不會從頭到尾他就沒有認識過林欽禾?會不會他從來沒有進入過林欽禾的世界? 但下一秒手腕上的紅繩綠松石就會提醒他,他就在林欽禾的世界里。 他從來沒發(fā)現(xiàn)自己這樣沒有安全感。 好在他有手機,晚上會給林欽禾發(fā)題目求解,林欽禾大多時候都會及時地回復他,這讓他的不安全感少了很多。 另一個讓他感到安心的是,林欽禾每天都會在朋友圈里發(fā)一些照片,傍晚的暮色、枝頭上的鳥雀、映著陽光的墨綠色黑板……是他鏡頭里的生活。 陶溪給每一條都點了贊,不過他很奇怪,為什么從來沒有別的同學給林欽禾點贊? 或許是其他人都沒有加林欽禾的微信吧,這個猜測讓他忍不住開心。 在第二周的某天,周強宣布了一個消息,周五下午要開家長會,每個學生的家長都要來。 班上哀鴻遍野,只有陶溪沒什么反應,因為他沒有家長可來。 他剛把那三十幅月亮畫完,花了不少錢裝訂成一本畫集,這兩天他正在構思另一個重要的東西。 情書。 陶溪很會寫作文,但情書卻怎么寫都覺得不好,撕毀了好幾張,還去圖書館搜羅了一圈,竟真讓他找到了一本年代久遠的《情話集》。 他躲在被子里打電筒看這本書,越看臉越熱,心想這也太rou麻了吧,不過最后還是挑了幾句寫進了不知道第幾封的情書里。 周五那天下午為了迎接家長會,全班做了個大掃除,陶溪特地把林欽禾的桌椅仔細擦了好幾遍,好讓他的父母過來時方便坐。 家長們陸陸續(xù)續(xù)到了一班教室,和自己的孩子在教室里或走廊上聊天,有的mama還貼心地給孩子帶了零食,有的爸爸則在批評孩子不聽話。 陶溪一個人收拾好東西,剛要出教室去找個地方謄寫情書,就看到羅徵音拎著包從后門走了進來。 那一瞬他突然感到一陣驚慌和心虛,他想,這可是林欽禾的mama啊,而他要向她兒子告白了。 陶溪立即對羅徵音禮貌地喊道:“阿姨好!”?恭敬得都快要鞠躬。 羅徵音愣了愣,她認出來這個面色緊張的男生是上次來到醫(yī)院的林欽禾同桌,好像是叫陶溪,她客氣地笑了笑,說了句你好。 陶溪殷勤地幫羅徵音將那個自己用心擦過的林欽禾的椅子拉出來放好,想努力給羅徵音留下一個好印象。 羅徵音說了聲謝謝后坐下,和陶溪客氣應了幾句就沒再說話。 很快畢成飛的父親,漢南醫(yī)院腦外科主任畢謙也進來了,他和羅徵音因為從孩子初中起就經常一起開家長會,算是熟識,兩人開始交談起來。 陶溪識趣地離開了,他一出教室就看到楊爭鳴和楊多樂在一道往二班教室走,兩人似乎剛發(fā)生了矛盾,楊多樂生氣地鼓著臉,楊爭鳴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手里拿著一瓶楊多樂沒喝完的養(yǎng)樂多。 陶溪垂下眼睫,很快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開始認認真真地最后一遍謄寫情書。 他寫得很慢,以保證每一個字都工整好看,一封只有一頁的情書,他花了四十分鐘才謄寫完,寫完后他小心地裝進信封里。 家長會要開很久,陶溪拿著裝著情書的文件袋,在cao場上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心里琢磨著明天林欽禾回來了要怎么把畫集和情書給他。 越想越緊張,胃部都開始痙攣。 但所有緊張都抵不過明天林欽禾要回來的滿腔歡喜。 歡喜得他都沒辦法壓下翹起的嘴角。 等時間差不多了,陶溪才開始往教室走,他特意避開了二班教室,從另一側的樓梯上去,碰上剛打完籃球的畢成飛。 兩人一起往一班教室走,這時家長會剛開完,一些家長正在走廊上聊天,畢成飛一眼就看到自己老爸在和林欽禾的mama講話。 “爸!羅阿姨!”?畢成飛攬著陶溪走到兩人面前打招呼,“您和羅阿姨聊什么呢?不會又在說我壞話吧!” 陶溪也禮貌地向兩人打了招呼,他想自己應該離開這里,不打擾別人父子相處,剛要轉身走卻突然聽到畢成飛的父親說道: “能聊什么,還不是cao心你申請美國大學的事,你看看人家欽禾,托福早就考好了,分數(shù)還那么高,年底就要面試幾個排名前十的大學,你呢?什么時候給我把托??汲鰜??” 陶溪呼吸一窒,陡然捏緊手里裝著情書的文件袋。 “人家是學神啊,你不要總拿學神跟我比好嗎?”?畢成飛從父親手里拿過紙巾擦臉上的汗,不滿地說道。 羅徵音笑了笑道:“不用太著急,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準備,欽禾也是去年才開始準備?!?/br> “阿姨,林欽禾要去美國讀大學嗎?” 羅徵音話音剛落就聽到一直沒有說話的陶溪問她,她看過去,微微怔住,她看到這個男生用那雙像極了方穗的、發(fā)紅的眼睛看著她,面色緊繃卻像是快哭了。 她壓下心中莫名的驚惶,說道:“對,這是欽禾很早就規(guī)劃好的,已經選好了幾個有意向的大學?!?/br> 可陶溪不愿意相信,他用力攥緊文件袋,喉嚨劇烈顫動了下,張了張嘴,努力好久才發(fā)出沉啞的聲音問羅徵音: “林欽禾,他會和楊多樂一起去美國讀大學嗎?” 畢謙覺得這個男生有些奇怪,但沒有出聲,畢成飛目光擔憂地看著陶溪。 陶溪緊咬著牙關,死死盯著羅徵音,目光偏執(zhí)又脆弱,像瀕死之人在等待最后一個問題的審判。 終于,羅徵音面色遲疑地宣判了結果: “對,他和樂樂畢業(yè)后會一起去美國上學,這是我們兩家人一早就商量好的。” 他們兩家人商量好的。 那我呢? 陶溪用力咬著內唇,直到尖銳的痛意在口腔蔓延開來,嘗到血液的味道。 他扯著嘴角笑了下,竭力維持著在羅徵音面前的禮貌,對她說: “謝謝阿姨,我知道了?!?/br> 然后轉身快步離開,走得越來越快,最后干脆跑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學校這么大,卻好像沒有一個地方裝得下他的憤怒和難過。 他不可抑制地生氣,太氣了,氣得視線都開始模糊。 他氣林欽禾怎么可以騙他? 怎么可以和楊多樂一起去美國上學? 那努力了這么久的他算什么? 是個笑話嗎? 陶溪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走到了秋實樓最頂層音樂廳的門口,曾經林欽禾在里面為他彈奏了一曲只有他能聽到的鋼琴曲。 他不去看那道門,快步朝角落里的垃圾桶走去。 他將文件袋里的情書,那封自己寫了無數(shù)遍的情書,撕的粉碎后丟了進去。 可撕完并沒有好受多少,他看著那些碎片,仿佛看著自己的心臟被搗爛撕碎了。 陶溪蹲下身,抱著腿將臉埋在膝蓋上。 他還是忍不住給林欽禾騙自己找理由。 或許林欽禾只是對他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林欽禾希望他考上國內最好的大學,有很好的人生。 但林欽禾的人生里不會有他。 可是,他想。 我本來就應該在你的人生里。 那個和你一起長大的人應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