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養(yǎng)成了最后一位神明、時少,你老婆A爆了、這功德,我要了、皇位與忠犬[重生]、渣女翻車之後 NP、末路、傅先生和傅太太(高H,1V1)、極晝(骨科)、從哥布林的角斗場開始(蘿莉、正太、人妻、偽娘、魔物娘)、囚我所愛(futa)
上一秒還安靜的包廂這時重新宴賓和樂起來,一聲一聲的喻總撞擊她的耳膜。言夏卻僵硬地起身,她看向擔憂地望著她的高秉庭,無聲地說,想去洗手間。 洗手間的燈光, 比包廂的明亮許多,在圓形的鏡子面前, 言夏能看到自己的臉,在其中纖毫畢現(xiàn)。蒼白, 憤怒,眼瞳里的虹膜是潰敗的黑。 言夏洗著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 搓得整只手都通紅, 血絲都隱隱地浮在皮膚表面上, 還沒有停下。 在這頓極其糟糕的晚餐中,她唯一值得感謝的是那位耿總監(jiān)所訂的包廂價錢高昂, 連帶這一層的洗手間造訪的人寥寥。沒有人見到言夏此刻頹喪潰敗的模樣。 她想掬一捧冷水潑醒自己,只是看到鏡中尚還算妝容精致的自己,言夏將手放下了。 洗手間外的燈盞也是一盞盞小燈籠的模樣, 鑲嵌在墻上,光暈在其中,一圈一圈漣漪開。喻薄倚在過道上,在抽一支煙。光暈映照在他臉上,明滅幽暗。 青灰色的煙霧從他指間唇上彌漫開來,煙籠一般。 這間餐廳的煙霧報警器應該失效了,否則這時候,她為什么沒聽見尖銳的警報。 言夏目不斜視,從喻薄面前走過,煙氣消散在空中,但味道卻沒有消散,濃烈地躥進她的鼻間。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而后,喻薄清淡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你今天,怎么在這里?”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句,喻薄的語氣也沒有帶除了疑問之外更多的情感色彩。而言夏此前一直積累瀕臨爆發(fā)的情緒在這一刻,倏忽間就被點燃了。 可能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面前站的人是喻薄,她才能放任自己的情緒點燃爆發(fā)。 她轉(zhuǎn)過身,說:“你覺得我是來做什么?”言夏挑起唇角:“陪酒的,賣笑的,你是這么認為的嗎?” 譏笑諷刺的意味,被她全部都加諸在這兩句話中。 濃烈的情緒控制著言夏,讓她一步步逼近喻薄,讓她的眉眼連同嘴唇,都劃出冷峻的弧度。 “喻薄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開心,看到我做這些事情,是不是很開心?” “你現(xiàn)在高高在上,成百上千萬的項目,在你眼里不值一提。而我現(xiàn)在卻要為了這成百上千萬的項目,忍受著那些人的調(diào)笑?!毖韵闹钢呃戎校切┟杞甬嬨y一般的包廂門,臉上那譏笑的弧度哀哀,“你一定一定,是這樣想的?!?/br> 喻薄將手里的煙掐滅了,那些青色的煙霧在空中飄搖地停留幾秒,很快就全部消散。他沒有說任何一句反駁的話,任由言夏發(fā)泄情緒,眼神安靜得如同山頂常年不化的冰雪。 言夏以前最喜歡他這個模樣,矜貴高冷,從不為任何事物打動。可現(xiàn)在她卻痛恨他這么淡漠的表情,游離在萬事萬物之外。明明沒有喝酒,她感覺自己像是醉了瘋了,言夏走過去,狠狠地咬在喻薄唇上。 那雙淡漠的眼睛,終于起了漣漪,在深沉墨色的瞳孔中,慢慢蕩開。 她下足了十分力道,唇齒都能品嘗到血腥味,鐵銹一般。 肯定很疼很疼。 喻薄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動作溫柔。 言夏眨了眨眼,那些濕潤的液體從眼角隨著她的動作滑下來,她松了力道,而喻薄抱住她,將兩人的唇齒相貼變化成唇齒相交,這是比之前更濕潤,親密,繾綣的交纏。 她幾乎沉溺在這個親吻中,自暴自棄地伸手,同樣抱住了喻薄。 只是她還在喃喃:“你一定,很想見到我這個樣子?!痹捳Z含糊在唇舌間,曖昧模糊。 喻薄輕撫著她的發(fā),言夏的頭發(fā)較之高中時短了許多,發(fā)尾卷起,并不是順滑的手感,喻薄卻一遍遍撫摸。他的嘴唇被言夏咬出血,將那淡色的唇涂抹上鮮紅的痕跡,艷色生香一般。 可喻薄全然不顧,好像沒有疼痛的感知一樣。他低著頭,一下一下吻著言夏。 “你說的沒錯。”清冷的聲音經(jīng)過煙氣,經(jīng)過鮮血與親吻,靡靡般低下來。 喻薄的懷里,他的唇邊手上,是他上癮的毒藥。 后來那間包廂,言夏回去過。只是主位上沒有那個令人作嘔的耿總監(jiān),女同事悄聲告訴言夏,耿總監(jiān)在那位喻總出去后,也急匆匆地出去了,到現(xiàn)在也不見蹤影。 她不關心耿總監(jiān),甚至惡毒地想他不再出現(xiàn)才好。 言夏同高秉庭說,身體不適,只能早些走了。高秉庭沒有留她。 從餐廳中出來后,那些被磚瓦墻壁所隔絕的雨聲再一次淅淅瀝瀝的,回到言夏的耳中。那輛言夏第一次在暴雨中出現(xiàn)的,白色車身的保時捷緩緩開到她面前。車窗平滑地下降,露出喻薄半張雨夜中冷白的側臉,像一塊永遠捂不熱的冷玉。 只是這塊冷玉看到她時,沒有泠泠的感覺。 他對言夏說話時,語音沒有任何鋒利的棱角,全都磨平成溫軟的一面。隔著淅瀝的雨幕,他叫言夏:“喃喃?!?/br> 時隔多年,言夏又陷入他這一聲喃喃。 司機為她打開車門,寥寥幾次見面,喻薄的司機都是同一人。她坐下,車里有淡淡的香水味,有柑橘橙花的味道,很清淡。 是久違的熟悉味道,可言夏肯定,這不是她慣常噴的香水味道。 這味道讓她放松下來,她不用將身體繃成一道弓弦,時時刻刻覺得自己會玉石俱焚。言夏也沒有問喻薄同那位耿總監(jiān)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今天他也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看著窗外雨霧蒙蒙的景色,只是問喻薄,他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