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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一寸芳心一寸金在線閱讀 - 她準(zhǔn)未婚夫,要回來了

她準(zhǔn)未婚夫,要回來了

    楓山,太極觀。

    晨起山間濃霧未散,一圈圈繚繚繞繞的宛若仙氣,沁潤楓山這神秘幽深的福地洞天。

    觀中一靜室內(nèi),飽睡一天一夜的文逸醒來,聽著嘰喳鳥叫聲,伸個懶腰,整個人已精神充沛,神采奕奕。這個時辰班中正在上早課,文逸躡手躡腳從后門溜進(jìn),混入其中。

    一眾道士們正誦著上清寶誥。文逸自小在道觀長大,對誥文當(dāng)然爛熟于心,也閉上雙目,全神貫注跟誦起來。直至班中忽而變得安靜。

    “最后一排是何人?”玄幽道長問。

    有人答:“是靈空師兄?!?/br>
    被發(fā)現(xiàn)了。文逸眨眨眼,對上一雙雙正回頭盯著他的好多眼睛。

    “師父,正是弟子,弟子回來看望您了?!蔽囊輰χ鲜椎膸煾感α诵Γ挚戳丝茨切﹤€目不轉(zhuǎn)睛的師弟們,只覺這兒似乎不太妙。

    “真是靈空嗎?”上首師父又問。

    “回師父,千真萬確是靈空師兄。已經(jīng)還俗了的文家二公子。”

    “那爾等還愣著,還不將他拿下?”

    “是!”

    眼瞧著一群人朝自己撲來,文逸嚇得瞠目結(jié)舌,連忙跳腳,“為何,為何拿我?我犯了什么事,師父——別過來,我要見祖師,祖師救我——”

    玄幽道長卻穩(wěn)坐上首,淡然看著,不置一言。

    一盞茶的功夫,道長要抓拿還俗弟子的消息在道觀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眾多香客都為之矚目。山頂那頭,文逸上躥下跳像只猴子,楓山地勢他熟,這群師弟們更熟,他們有的甚至抄起了練家子的長劍長棍,排成陣勢要將他圍堵。

    “瘋了,瘋了都,怎么我像個唐僧,他們像個妖精要吃了我?”文逸邊跑邊喘氣,越往山巔跑,越能看清山下欲一擁而上的人群。

    好多人吶。

    再也沒地鉆兒,文逸扶著石巖壁喘大氣,扯著嗓子大喊:“老白!老白!”

    這兩嗓子下來,底下的師弟們似有警覺,目目先對后,紛紛往后退幾步。

    但二十個數(shù)后,遲遲不見文逸口中所喊的救兵,他們躍躍欲試,又要上前。

    “老白!你睡了么?快出來救主啊!”文逸繼續(xù)扯著嗓子喊道,“再不出來,下次再不給你抓山雞野兔,你這該死的畜——”

    話音未落,只聞一聲猛獸怒吼如驚雷劈山,震得山石滾落,地動天搖。

    旋即,一只通體雪白的巨虎從林中躍出。

    文逸大喜,得救了!

    “你真是個......好相處的老伙計(jì),嘿嘿?!鼻浦谆⒛莾瓷駩荷废啵囊萦袝r候都有點(diǎn)怕,只得沖它傻笑,像招貓咪似的招招手,“快來。”

    白虎邁開rou爪,張開巨口露出兇猛獠牙,再次仰天發(fā)出巨吼,猛地朝文逸撲過去。文逸縱身一跳,白虎用雄壯的虎背將他牢牢馱住。

    “去,把他們都嚇跑,他們想吃了我!”騎在虎背上的文逸洋洋得意,高傲仰起下顎,只用鼻孔對著下首那群人。

    “這,這,誰敢惹白虎啊?要不,還是不抓了。”底下的師弟們望而卻步。

    要知道,楓山自開辟來便有神獸白虎傳聞,可近百年了,人們也只聞虎嘯,不見虎蹤。就連他們最德高望重,已一百零八歲的普達(dá)祖師也未曾見過,更何況馴服此虎。

    然,令人咋舌是,自文逸幼時進(jìn)山來,虎嘯聲比往年更多,更驚奇在,文逸這小子竟聲稱自己時常與白虎玩耍。起初師長們都當(dāng)他是童言無忌,直至文逸親手拿出了一把從白虎背上薅的虎毛......

    虎嘯便已足夠駭人,此刻一只兩人高大的巨虎橫在路中,虎視眈眈,更叫人嚇破膽。一群誓要抓拿文逸的師弟們背過了身,只往山下沖。

    白虎馱著文逸,在他們背后追。

    “嘿!小瞧了吧,好好的要拿我作甚呢,就問你怕不怕?”虎背上的文逸越發(fā)得意,晃著雙腿,哼起了小調(diào)。

    “師兄,好師兄,快叫他繞了我們吧!”山中已是一片求饒聲。

    “好罷好罷,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老白,放過他們吧,別追了。老白,停下?怎么不聽使喚......”

    白虎離人群越來越近,卻沒停下的意思,文逸唯恐它真?zhèn)盁o辜,連忙扯扯它的鬢毛,“老白,快住爪!”

    白虎回之一聲低吼,一個搖頭擺尾,瞬時將背上的文逸甩落,自己一陣風(fēng)似的飛撲上山,隱于山間再不見蹤影。

    被摔得眼冒金星的文逸如做夢一般,才一睜眼,還沒來得及呼喚,就被重新得了勢的師弟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

    “老白!你竟出賣我——”

    后半日,道觀恢復(fù)祥和寧靜,山間再無虎嘯。道觀外,一馬車奔騰上路,文逸被捆了雙手關(guān)在車內(nèi),就這么被人押送回了明國府。

    午后的明國府人散清凈,與昨日進(jìn)府不同,臻臻今日再來,只見到了容杳夫人。午飯后,來人傳話說老國公醒了,臻臻便跟著容杳夫人前去請安。

    屋中藥氣甚濃,里屋雖大,被幾重珠簾、屏風(fēng)圍擋著卻不算十分敞亮。臻臻與容杳夫人跪在蒲團(tuán)上,朝床榻拜了一拜。容杳夫人起身,走到床邊提聲喊道:“老爺,您的孫媳婦兒到了,來拜見您來啦!”

    從未聽過夫人如此大聲,臻臻嚇了一大跳。

    只見床榻上的老爺子動了動身子,眼睛都沒睜開,嗓音里滿含渾濁之氣,比之更大聲地回:“什么——”

    容杳夫人捏緊手帕,跺著腳大喊:“青州來的孫媳婦兒!”

    老爺子高聲:“哦!過來!”

    原來老人家耳背。

    容杳夫人把臻臻牽上前,老爺子眼睛仍沒睜開,只道:“把手放我額上。”

    臻臻怔愣,不敢。夫人卻一把扯過她的手,將她手心按在了老爺子額上。

    “喔,我知道你,你叫臻臻,”老爺子閉目,胡亂喃喃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我跟你爺爺,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兄弟啊!他死得早,我都沒見著。我也快死了,把你叫過來,讓你嫁給我家孫子,你不怪我吧?”

    沒等臻臻說點(diǎn)什么,老爺子又道:“那小子渾渾噩噩,一無所成,還整日惹是生非,雖說跟你有些不配。但你別計(jì)較,你若不中意,跟我說一聲,我打死他!家業(yè)都給你......”

    “???”臻臻一下沒忍住。

    容杳夫人也驚著了,上前拿開臻臻的手,大聲道:“老爺,您又說胡話了!”

    老爺子卻沒聽見,清了清口中的痰,又喃道:“等你有了孩子,就打死他,趕出去也行,他不是文家人,妖孽......”

    “來人,快來人,”容杳夫人再不忍聽,“給老太爺順順背。”

    說著就把臻臻帶出里屋。

    臻臻出來時發(fā)現(xiàn),老國公的床沿上方掛著一面鑼鼓和一根鼓槌。

    外間,為老國公請脈的太醫(yī)還在,臻臻表明用意后,將一紙藥方呈上。

    這是來時父親交付的,乃汪家獨(dú)門偏方,針對老人中風(fēng)偏癱、昏厥不醒有奇效。

    太醫(yī)拿著藥方斟酌一番,連聲道:“好方子,果真是極妙的方子。如何炮制?”

    臻臻道:“搗成棗粒大小泥丸。急用時一分為二,以溫水送服,隔一個時辰再服另一半?!?/br>
    “可帶有成藥?”

    “不曾。我父親交代,此方因人而異,還需太醫(yī)斷過藥方,據(jù)老太爺?shù)牟∏檎遄眉訙p,況且青州水質(zhì)土壤或與上京不同,制藥環(huán)節(jié)也需與當(dāng)?shù)厮料嗫郏銢]有帶?!?/br>
    太醫(yī)頷首,“汪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當(dāng)年在宮中可是一絕,我等后生都為之景仰。想來,小姐的父親必也繼承了汪太醫(yī)的一身醫(yī)術(shù)。此方,可容我?guī)Щ靥t(yī)院,與其他太醫(yī)研習(xí)后,再為老國公制藥?”

    “制藥是可以的,但......”臻臻面露猶豫,把目光看向容杳夫人。

    容杳夫人一點(diǎn)即通,接話道:“這藥方畢竟是從青州來的,京中未有人用過。太醫(yī)只管給我家老爺制藥,用了后,看見效如何。若不慎夸大其藥效,叫旁人也服了,有效也罷,就當(dāng)是行善積德的好事。若無,豈不教我等蒙上一層挑唆之禍?!?/br>
    臻臻欣然,容杳夫人說的話正中她下懷。只是她自己嘴笨,這番話足夠她學(xué)一年。

    又聽太醫(yī)道:“夫人說得在理。只是拿來研習(xí),必不外傳,還請夫人與小姐放寬心。”

    “嗯,有勞太醫(yī)了。到了太醫(yī)院,也請勿說是從汪家來的藥方。你瞧她一個小孩子,哪里來的藥方呢?我家遍請名醫(yī),有的是藥方?!比蓁梅蛉舜蛉さ?。

    “明白,明白。”

    送走了太醫(yī),容杳夫人拉著臻臻的手,“方才我那樣說,有我的道理,你可千萬別生氣?!?/br>
    臻臻自是了然——來時,父親也曾鄭重交代:到了上京,她便不再是汪太醫(yī)的后人,她不能跟任何人說汪太醫(yī)是她的祖父。

    便低聲答話:“是,我都知道的?!?/br>
    “我方才見你跟太醫(yī)說得頭頭是道,你是否也習(xí)過醫(yī)?”

    “自小跟隨父母開藥鋪,耳濡目染,知道一點(diǎn)點(diǎn)藥理,但不懂診脈看病。”

    “會一點(diǎn)也是極好的,”容杳夫人聲氣里滿是對眼前準(zhǔn)媳婦兒的滿意,“老太爺久病不愈,平日里我們只能聽太醫(yī)說風(fēng)就是風(fēng),說雨就是雨。往后有你在,還有你家獨(dú)門偏方,老太爺?shù)牟】墒怯型??!?/br>
    不一會兒有小廝來傳話,容杳夫人沖小廝招招手,示意到耳邊說。

    只見夫人眉宇間那絲擔(dān)憂與防備,在聽完小廝的話后瞬時轉(zhuǎn)變成了漂亮的花兒,好看的眉目、臉龐俱笑開了。臻臻正好奇是什么呢,夫人貼到她耳邊,告訴了她。

    臻臻整個人僵硬住。

    ——那個,身為她準(zhǔn)未婚夫的人,他要回來了。

    已經(jīng)在回來一半的路上了。

    那自己,自己該......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