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
書迷正在閱讀:【古言】手抄卷、三步讓兔子學(xué)會后空翻、愿得一人心、【快穿】吃掉那只小白兔(h)、酒神、愛欲邊緣 (NP, H)、你好軟(np)、絕代天醫(yī)、玫瑰予我Ⅱ(高h劇情向)、meimei如此多狡
俊男靚女,站在一起就已經(jīng)是道別致的風(fēng)景線。 她人還沒走近,倒是那個女孩先注意到自己,朝她這邊揮揮手,笑得一臉明媚。 “季jiejie,這里!” 女孩聲音一出,季河也終于看見了她,倆人一齊往她位置靠。 今天天氣不錯,這會剛好碰到放課,校門口人流量還挺大,時不時就有人看向他們?nèi)€。 “我穿的太招搖了嗎?怎么總有人盯著我們瞧額?”季寂看了看他倆的穿著,又審視了下自己的,都很日常,沒什么奇怪的。 胡子怡見她疑惑,解釋道,“因為jiejie長得好看嘛,我們學(xué)校本來女生就少,美女就更少了?!?/br> “哈哈哈,我咋覺得被夸了?”季寂咧嘴笑了笑,“jiejie今天心情不錯,你們想吃什么隨便點,我請客~” 季寂對這邊不熟,季河更是在吃上一向沒啥講究,所以最后還是胡子怡一個人拍板,決定就去第叁食堂那邊看看。 去食堂的路上,子怡很熱情地做著向?qū)?,跟她介紹著沿路的建筑風(fēng)景,醫(yī)科大的面積要比她母校要大上許多,路上時不時能看到各式各樣的草藥園子,更夸張的是還有個湖,分了幾個支流出去,湖上種了一大片荷花,當(dāng)季都開得娉婷裊裊。 “這是人工湖么?” 胡子怡搖搖頭,說道,“不是,是有活源的,不過湖的面積不大,所以很多人都以為是個人工湖?!?/br> “大學(xué)生活真挺好的?!奔炯湃滩蛔「袊@了句,想起她短暫的大學(xué)生涯,她心里不禁有些悵惘。 “jiejie要是喜歡我們學(xué)校,可以經(jīng)常過來呀?!?/br> 季寂聞言,點了點頭。 走了有一會,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因為飯點人多,她原本想讓季河去占座的,結(jié)果才開口就被懟死了,他們學(xué)校居然只能刷飯卡。 “你們學(xué)校不準備與時俱進一下嗎?” 季河瞥了她一眼,“你準備吃多少?” “啥叫我準備吃多少?你是覺得你飯卡里的錢不夠我吃的嗎?我是那種花你們小屁孩錢的人嗎?” 季寂一聽就回過味來,氣的一手把他飯卡直接搶了過去。 “你去占位子吧,我會看著點的?!闭f完就拉著胡子怡走了,走遠了一段距離她才轉(zhuǎn)頭問說哪里可以充飯卡。 “一樓拐角那放了兩臺自助機,我?guī)闳グ??!?/br> 季寂給她弟卡里充了五千,原本還想再多充點的,結(jié)果胡子怡看她那要輸五位數(shù)的架勢,趕緊出聲制止,跟她解釋了這飯卡用的時候不用密碼,丟了話就等于白給了,聽到是這樣,她才作罷。 “你的飯卡也給我下?!?/br> 胡子怡依言乖乖遞了過去,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就給自己也沖了五千塊錢的飯費。 “季jiejie,你這是做什么?” “你是子欣的meimei吧,我?guī)兔φ疹櫿疹櫼彩菓?yīng)該的。” 胡子怡一愣,說話都有些磕巴,“你怎么知道……” “jiejie又不是個傻子?!奔炯泡笭枺兆∷行┌l(fā)涼的左手,“走吧,我都餓了~” 現(xiàn)在的大學(xué)飯?zhí)每杀人菚松S富多了,她拉著人逛完了一樓的整個檔口,完了還是決定吃炒菜,她讓妹子選了家常吃的店,點了五菜一湯,那豪邁的模樣惹得一旁的學(xué)生仔不時投來目光。 這輕飄飄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等餐的檔口剛好閑著,季寂就扯著人開始嘮起嗑來。 “你喜歡我弟?” 胡子怡臉蹭的一下,燒的通紅,連忙反駁道,“不是,我沒有……” “逗你的~”季寂拍了拍她肩膀,安撫道,“我也是看你倆老一塊出現(xiàn),好奇一下?!?/br> “今天是我們剛好第二節(jié)選修撞一塊了,我看他下課沒照常去食堂就好奇問下。他說你會來,我才舔著臉跟來的?!?/br> “那難不成你是暗戀我?” 季寂自然知道她這么積極地接近自己,并不是她魅力多大,不過看著稚嫩的模樣,她只是單純希望,這個孩子能過得比她jiejie好。 胡子怡被這么打趣,臉更燙了,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還好檔口的阿姨喊說他們的菜好了,她立馬借口端菜遛了。 菜上齊了,季寂坐下剛準備提筷子吃飯,手機震了下,她以為是田晚又跟她抱怨那惡毒上司,就想著敷衍兩句,沒成想居然是宋昱給她發(fā)來的。 是張圖片,她點擊放大,沒什么特別之處,就是桌子上擺了個精致的木質(zhì)餐盒,看樣子應(yīng)該是他的午飯。 季寂也抬手拍了張她桌上的菜,給他發(fā)過去。 順便帶了句,“用餐愉快?!?/br> 另一邊,宋昱端著手機還在認認真真打字,輸入框那寫著“薛姨說你不在就回老宅了,我還以為中午能回去吃飯的……” 話都還沒打全,就看到季寂發(fā)來的話,宋昱沉默了下,把原先的話全刪了,回了個嗯。 不遠處吃著飯的楊凌,突然覺得背后發(fā)涼,他看向房間里另一個活人,一腦門問號。 這boss又吃錯啥藥了? 很久沒吃食堂飯,季寂倒意外的覺得挺好吃的,不過好像她點的有點多,他們仨吃撐了都還剩許多。 她看著桌上貼的愛惜糧食的標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懺悔道,“你們別學(xué)我,我這沒樹好榜樣?!?/br> “你也曉得。” 季寂已經(jīng)習(xí)慣他吐槽了,也不惱,“下午你請個假,跟我去趟房產(chǎn)局?!?/br> “今天沒空,下午還得跟嚴教授做實驗?!?/br> 季寂傻了,她計劃好了都,“你下午不是就體育課嗎?怎么又多了個實驗課?” “你倒是記我課表記挺清的。”季河也沒有故意拒絕她,就是碰巧而已,“嚴教授最近忙著職稱評級,跟院里要了幾個人去幫忙打下手。” “所以你也被叫去了?” “嗯?!奔竞右娝趩剩Z氣不自覺放柔了些,“明天早上我就一節(jié)大課,你給我地址,我到了給你電話?!?/br> “行吧?!币矝]別的辦法,畢竟學(xué)業(yè)第一。不過,他要是去幫教授了,這一下午又要沒事干,她不得無聊死。 一旁的胡子怡好像看出她情緒,問了她一句,“我下午要去做志愿者,季jiejie你要不要一起?” 季寂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因為還有材料要整理,季河吃完飯就自個先回教學(xué)樓了,走前特意跟她叮囑了句,讓她把腦子帶著。 “……” 如果不是為了保持形象,季寂想沖他比個不雅的手勢。 胡子怡做志愿者的地方是個專注臨終關(guān)懷的療護中心,離學(xué)校有一段距離,所以胡子怡提議說她們也早點出發(fā)好了。 倆人一并出了校門,季寂才想起來自己今天沒開車來。 “完了,我忘了我今天沒開車?!?/br> 胡子怡看她突然停下,還以為咋了,聽她這么說,倒松了口氣,“沒事,咱們坐公交去也是一樣的。709可以直達,就是要坐一個多小時,可以嗎?” “當(dāng)然。” 好在她們是在起點站上的車,車上還有空座位,不然按著季寂這會的身子骨,多半站不了多會。 她們選了車尾的兩個空位坐下,公交往前行駛著,市郊的路有些坑坑洼洼,她們在車尾顛地厲害,身體有些不適應(yīng)的季寂,更是被顛地腦袋昏漲發(fā)暈。 下車時,她已經(jīng)臉色煞白。 胡子怡看她狀態(tài)不好,有些擔(dān)心,問了幾遍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只擺擺手,讓她給自己找個坐的地方,歇一會就好了。 胡子怡猜她應(yīng)該只是暈車,就給她扶到小花園的藤椅上坐著。 “我沒事,你先去忙你的吧。”季寂不想耽誤她事,出聲打發(fā)道。 “嗯,我先去簽到,一會再過來看你?!?/br> 季寂看著她,明明還是一副小孩樣,卻端著大人口吻囑咐自己,惹得她心頭一暖,“別擔(dān)心,我就有些暈車,沒事的。” 聽她說話沒有先前那么軟弱無力,胡子怡才稍稍安心,又說了幾句才離開。 小花園很安靜,雖然不止她一個人在這里坐著,卻大都是沉默著。 花園中心圍了個圓形花圃,開著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陽光被周圍的建筑擋了大半,所以園里靠陽的樹植都挺地高高的,伸直了枝干去夠陽光;另一邊可能陽光很少顧及到,都焉焉的,沒了什么生氣。 季寂看著,感覺園子里坐的那些穿病號服的人,還挺像沒曬著的那半邊,也是一樣的死氣沉沉。 無形中,她好像也被同化成一樣的人,她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如果要問季寂從小到大最討厭去的地方,第一名,就是醫(yī)院。 小時候她體質(zhì)差,經(jīng)常半夜感冒發(fā)燒,阿姨把她抱來醫(yī)院,就是一通扎針吃藥,醫(yī)院不像面包店空氣甜甜的,只彌漫著難聞的苦味和消毒水味,讓她從小就對醫(yī)院印象不好。 再后來,林清沅長時間住院,那醫(yī)院里多的是躁郁、神志不清又奇奇怪怪的病人,她有一次差點被一個狂躁病患者捅傷,她對醫(yī)院更是不喜歡了。 但她也很敬畏這里,這世上,應(yīng)該再難有一個地方,能一天看完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 季寂發(fā)現(xiàn)她好像一靜下來,腦子就容易想東想西,好像也習(xí)慣了用這樣的方式來放松自己。 她抬手抻直了五指,有光線從指縫漏下,落在她臉上,她眼睛看到一圈虛影。 “在看什么?” 季寂回神,看到已經(jīng)坐在她身側(cè)的女孩,她接過遞過來的奶茶,搖搖頭,“沒有,剛就發(fā)了會呆。” “人還難受嗎?” “好多了。”季寂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是茉莉味的,還挺好喝,“話說,你怎么想到來這做志愿者的?” “為了學(xué)分。”胡子怡聳聳肩,臉上始終掛著和煦的笑,“不過,主要是因為我怕自己太懦弱了?!?/br> 季寂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我其實挺想jiejie的。以前總以為她會一直走在自己前面,沒想到她走的那么著急,我們沒有一個人,提前做好了失去她的準備?!?/br> 胡子怡想起了自己還小的時候,她發(fā)育不良看著總比同齡人小上好幾歲,所以她經(jīng)常被欺負,都是jiejie替她出頭,擋在她身前,她真的以為她可以一輩子躲在jiejie身后。 “我有幾回想過自殺,可是刀拿起來又后悔了,所以我怕有一天,自己想不開就那么死了,畢竟我一直都不是個很堅強的人。” 季寂聽到她語氣淡淡的,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來這里的人都是活不過半年的人,我也是不小心報錯名來這當(dāng)義工的。第一次來這的時候,就剛好碰到個肝癌晚期的病人去世,明明還很年輕,才叁十好幾,死的時候就只有他媳婦守在床頭,沒見到那女人嚎啕大哭,只是仔細地幫他丈夫擦著身子,說是她老公有潔癖,最受不了自己臟兮兮的?!?/br> “后來呢?” “我后面問了才知道,這個男人父母走得早,一個人常年在外打拼,好不容易成了家,老婆也才生了孩子,連月子都還沒出,他就被查出來肝癌晚期了。那時我就告訴自己,能活著其實就挺難的了?!?/br> 季寂只覺得胸口有些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她。 “奶茶好喝嗎?是顧奶奶給的,她糖尿病一型,家里人不讓她喝奶茶,就自己偷偷淘寶買了箱,最后就剩叁瓶了,給了我兩瓶,自己留了瓶?!?/br> 季寂聽她這么說,看了眼手里的那瓶奶茶,沒由來地有些想哭,“那她還挺聽話的了,還知道買無糖的?!?/br> 她倆相視一笑,沒有再聊些什么,都安安靜靜地喝著奶茶,發(fā)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