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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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魚看了下,這組照片是虞故崢扶她下馬的抓拍, 還有幾張兩個人在馬場上并排走路聊天的照片。 攝影師很會抓拍,構圖和光影都極為動人。 她仔細放大, 對著虞故崢的臉杵了會兒,又用指尖戳了下照片里自己的嘴角。 當時要是笑一笑,應該會更好看。 戚魚把照片設成了手機屏保, 思忖幾秒,還是換回系統(tǒng)默認的圖片,一張不落地把合照存進了手機相冊。 期末的考試安排持續(xù)兩周,這幾天戚魚不住學校, 莊成又跟著虞故崢一起出國去了馬來, 就都是虞宅的司機送她去考試。 考完最后一門課,戚魚回寢室收拾東西。 “寶貝你怎么這么快就走了!”喬文文還有一門選修課沒考, 很閑地往戚魚桌前搬小凳子坐下, “來來坐會兒, 咱倆聊聊?!?/br> 戚魚放下疊好的衣服,抬頭:“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富家千金的暑假都是怎么過的?”喬文文八卦, “去馬爾代夫看海?去北海道吃海鮮?跟我說說唄!” 戚魚認真想了兩秒:“我找了一份家教兼職,在學校附近,應該要教一個月?!?/br> “……” 喬文文震色:“沒啦?” “可能還有別的兼職?!?/br> “……” “懂了,現(xiàn)在有錢人都時興勤工儉學了。”喬文文神情恍惚, 喃喃反省,“行,那我也去找個實習做做?!?/br> “聊什么呢你們?” 外邊在下雨, 鄭司佳抖著雨傘進門:“小魚準備回家了?” “嗯。” “你們最近都不回寢室,一來就要走嗚嗚嗚。”鄭司佳道,“哦對,我今天在考場上碰到蘇桐了,她看起來臉色好差,跟她說話也不理我,為啥?” 鄭司佳不知道上次在會所發(fā)生的事,喬文文也沒嘴碎到拿這種事到處說,就安慰她:“還能為什么,因為剛失戀吧?!?/br> 聊天間隙,有人敲門。 自從上周那個公眾號解釋了戚魚的事后,時有看熱鬧的女生跑到她們寢室門口來打聽八卦。不過大眾的新鮮勁也持續(xù)不過幾天,這兩天來她們寢室門口圍觀的人幾乎沒有了。 來的是許圓,她只字不提公眾號的八卦,一來就跟戚魚說正事:“我們下學期,大概十月份的時候吧,應該會出去打比賽,你八月份的時候有空嗎?” 戚魚對了一下腦海里安排好的行程:“嗯,有空的?!?/br> “太好了!那到時候我們抽幾天訓練訓練?!痹S圓攬住戚魚的手臂,神秘問,“還有還有,親愛的,你能不能幫我向你那個誰,要一個簽名啊?” 戚魚一時沒聽懂。 “就是你……男朋友?未婚夫?”許圓說出來也覺得不自然,忍不住笑,“我男朋友特別想進華泰的秋招,想要一個大佬的簽名祈?!懔耍X回路有問題,你要是嫌麻煩就算了。” 沒想到戚魚愣過一下,居然也抿唇笑了瞬,頰邊陷進一個小小的酒窩。 “嗯好,我盡量。” . 今年的暑假,戚魚不用再回戚家。除了戚明信在七月初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外,孟貞蘭她們沒再找過她。 假期開始第三天,戚魚接到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對方態(tài)度熱情,自稱是某個駕校的負責人,反復保證他們接下來一個月里會為虞太太提供全程的駕考輔導,一定讓她快速拿本。 戚魚掛完電話,查了馬來西亞的時間,斟酌了下,撥通虞故崢的號碼。 響了幾聲,那邊接起,她聽見虞故崢沉靜吩咐一句,讓莊成暫停會議。 戚魚頓時緊張:“……您還在開會嗎?” “不要緊。”虞故崢上半句的語氣仍是處理公務時的疏淡,一頓,低緩幾分,簡扼問,“怎么了?!?/br> 戚魚一五一十報備道:“也沒有什么事……就是剛才您給我報的駕考班聯(lián)系了我,說我明天就可以上課,麻煩您了?!?/br> 片晌,虞故崢那邊似乎是輕輕笑了一聲。 “你還不是麻煩。” “……” 明明虞故崢的音色含笑,戚魚卻聽出了點別的意思,想了下,小聲詢問:“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莊成就在虞故崢邊上,看虞總接起電話后,似笑非笑的神色終于加深,語氣似是褒獎:“你比他們聰明?!?/br>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其中一名高管唇抖如篩糠。 大馬這邊的項目出差錯,有高管捅了婁子,在座十幾個人等候發(fā)落,大氣都不敢出一句。 戚魚感受過虞故崢更具壓迫感的時候,沒有發(fā)怵得掛電話,反而想了想道:“您可以喝一點蜂蜜茶,甜甜的,心情就會好很多了?!?/br> 電話里,少女的聲音格外糯,像沁了甜意。 掛了電話,莊成小心問:“虞總?” “繼續(xù)說?!?/br> 會議進行到一半,有秘書進來換咖啡。 虞故崢卻止住她的動作。 秘書忙用不太流暢的中文問了句,態(tài)度驚慌。 眼前矜貴的男人好看是好看,可斂盡笑意后,疏冷得幾乎不帶人氣。 “怎么了虞總?”莊成也問。 虞故崢略一沉吟,沉靜無波的神色里總算帶了點興味,擱下杯子道: “去換杯蜂蜜茶?!?/br> . 暑假對戚魚來說和上學的區(qū)別不大,接連一周,她在做兼職的閑暇抽空看完了駕考的網(wǎng)課,很快考過了科目一,又緊接著開始學習科二的路考。 一般是早出晚歸。 這幾天別墅里除了值班的管家傭人就只有戚魚,但她不到處亂走動,只要回來吃完飯,就上樓待在女主臥,只有在睡前會去露臺杵一會兒。 臥室的露臺下種著一片竹林,晚風一吹就簌簌作響。戚魚趴在欄桿邊聽竹海聲,側(cè)過腦袋,目光瞅了片刻男主臥那邊的露臺。 那邊漆黑一片,虞故崢應該還在國外。 忽然,目光所至的露臺亮起了燈。 一道頎長而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虞故崢咬著煙,還沒點燃。似乎察覺到不遠處的視線,他轉(zhuǎn)頭瞥見了在隔壁發(fā)愣的戚魚,笑了。 “看哪里?!?/br> “……” 戚魚:“啊。” 虞故崢摘下煙,又進了房間。 戚魚猝不及防,不過兩分鐘,臥室傳來了叩門聲。 開門,虞故崢站在門外,手上的煙已經(jīng)不見了。戚魚捏著門把手,難得有點無措:“你……您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才到?!庇莨蕧槾蛄科蒴~,問,“怎么還不睡?!?/br> “……我快要睡了?!逼蒴~仰臉看著他,縮在絨拖里的腳趾蜷了一下,局促回,“明天早上要去練車?!彼盅a一句,“我學到科目二了,后天就能考試。” 虞故崢失笑一瞬。 “不查你的作業(yè)?!?/br> “……嗯。”戚魚像怕冷場,找話題問,“您這次回來,會在這里待很久嗎?” “這幾天都會在?!?/br> 虞故崢看起來興致不錯,反倒問:“有事要問我?” 其實戚魚只是想多說幾句話,但回憶了下,確實有一件事,片晌“嗯”了句:“是我有一個同學想要您的簽名,可不可以?” 戚魚見虞故崢同意,看了看他,接著轉(zhuǎn)身回臥室內(nèi),想找紙和筆。 床邊的化妝臺被戚魚當成了書桌用,桌上堆著明天下午要做家教的備課教案,戚魚想從草稿紙和筆記本中挑出能簽名用的,就垂睫在那認真挑選了一會兒。 忽然自身后伸過男人漂亮而修長的手,揀起戚魚放在最上面的那本教案。 “放假還要學習?” 戚魚鼻間嗅到了淡淡的沉香味,頓了好一會兒,才回身看虞故崢,點了點頭:“我接了一個家教的兼職,在教高中的數(shù)學。” 她已經(jīng)不打算要那筆合約費,而虞故崢送的東西,也不可能賣掉。戚魚還沒攢夠錢,就只有繼續(xù)做兼職。 這些戚魚當然不會說。 虞故崢看了幾頁戚魚的教案,擱回桌上:“我這里再給你一份兼職?!?/br> “……什么?” “明早下樓吃早飯,會有零花錢。能回來吃晚飯,也有。”虞故崢道,“當然,早睡也會有?!?/br> “……” 戚魚似乎有些沒聽懂,默了半晌,按自己的理解,訥訥問:“是……只是待在家里,就有零花錢嗎?” 虞故崢卻又接話:“等你考出駕照,也有?!?/br> “……” 戚魚和虞故崢對視幾秒,組織了會兒語言,實話道:“您這個不是兼職,您這個是……” “怎么?!?/br> 戚魚小聲:“慈善?!?/br> 虞故崢稍瞇了眼眸,一雙深邃桃花眼靜靜俯視戚魚須臾,片刻笑了:“是學習?!?/br> 戚魚抿了下唇,心跳更快,也更茫然:“學習?” 虞故崢卻不接話,隨手從桌上的草稿本中抽一張空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