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喜綢爭端
琉玉一大早就就覺得臉癢癢的不舒服,她拂了兩下臉那股癢意又來了,她再伸手一把抓住在自己臉上搗亂的罪魁禍首,是一根小辮子。 小辮子的主人掙扎了兩下試圖救回自己的辮子,只可惜被琉玉牢牢地拽著,小小的身子使勁了全身力氣也救不回自個兒的小辮子。 琉玉咕噥一聲突然放手,正在費力解救自個兒小辮子的rou團子重心不穩(wěn)一骨碌就往床底下滾去。 “哎喲”一聲奶聲奶氣的痛呼在床底下傳來,琉玉唰地睜開眼睛一翻身爬起來往床底下瞄去。 然后就瞧見顧楠正把朝天的屁股翻過來,一臉哀怨地看著琉玉,“阿娘,你干嘛突然放手?。科ㄆǘ奸_花了” 琉玉一只手把她拎起來放到自己面前,“你干什么拿頭發(fā)掃我的臉?” “啊,哈哈哈,被你發(fā)現(xiàn)了”顧楠笑得很是靦腆,“我就是看你睡得跟豬一樣叫你你又不醒然后就像試試這個方法管不管用,誰知道阿娘你居然把我弄床底下去了!” 琉玉那一個手指頭戳她額頭,威脅道“你說誰像豬?再胡說八道小心阿娘在你屁股上種香瓜!” “咩咩咩”顧楠朝她吐了兩下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后扒起來就跳下床往外跑。 “阿楠,先把鞋子穿上,小心著涼”琉玉急喊道。 顧楠頭也不回地一溜煙就跑掉了。 琉玉干脆不理她,反正最多她也是去找何氏自然不會著涼,她索性自己穿起衣服來。 最后在腰上松松系上一根腰帶,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嘆道,“兒子啊兒子,你爹也太沒良心了,你娘我都丟了一晚上了他也不來找我,真是個沒良心的” “唉”說著說著她還嘆了口氣。 她扯了披風披上就打算出去,房里的窗戶突然一陣涼風刮來,一道殘影卷進來,琉玉都還沒看清楚就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淡淡的墨竹香傳來,琉玉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她一把推開他,雙手叉腰,氣哼哼道,“你兒子說了以后不認你了!” 琉云笙無奈地將她拉進懷里,好聲好氣地哄道,“昨日無視你是我不好,沒來找你也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琉玉拿鼻子哼氣,“不好!” 琉云笙輕吻她額頭,“別生氣了,生氣對胎兒不好” 琉玉更生氣,“你怎么不說對我身體不好,就知道你兒子,你現(xiàn)在眼睛里只看得到你兒子看不到我了!” 琉云笙失笑,果然楚韻說的不錯,孕婦都愛使小性子還小氣! “怎么會?”琉云笙耐性極好地哄她。 奈何琉玉今兒就是跟他杠上了,她偏開腦袋不理他。 琉云笙索性直接動手掰過她的腦袋低頭吻上去。 “嗚嗚”琉玉掙扎兩下,直接被琉云笙帶著后退數(shù)步顧定在自己和墻壁之間,深吻。 琉玉無力地癱在他懷里,雙眼由原先瞪視逐漸迷離。 片刻后琉云笙放開她,手指擦掉殘留在她嘴角上的晶瑩,“跟我回去吧!” 琉玉臉紅紅的,她正想再跟他杠上兩句,但是一看到他眼里流露的威脅,琉玉立馬就慫了! 然后琉玉在房里留了條直跳就跟著琉云笙跳窗戶跑掉了! 今日王府出奇的熱鬧,來了不少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為首的老宮女是皇后身邊的隨伺老人,她帶著一大群端著金玉羅盤的宮娥在府里四處走動,一會兒指著這兒一會兒指著那兒指揮一群太監(jiān)到處修繕。 “這處的牌匾有些斜了,你們幾個麻利點兒這處是要掛喜綢的,可不能有任何偏差” “那處的花匡移到對面去,方位對新娘子的院子不吉利” “還有那邊,你們都給我麻利點兒,緊細著些” 然后她又指揮著一群宮女,“你們都別閑著,府里上上下下都打整一遍,你們手上的紅稠也都掛起來” “是,姑姑” 南琉王妃身邊的秋水姑姑引著些府上的丫鬟過來對那位姑姑福了福身道,“王妃有令,命我等過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到林姑姑的” 那位林姑姑堆滿笑道,“秋水姑姑可客氣了,皇后娘娘令我等過來布置王府,你們還是好好歇著,其他的交給我等就好” 她能不好好巴結(jié)著嗎?這個府上可都是貴人,如今就連她一直最不看好的鄉(xiāng)下來得琉玉也烏鴉成了鳳凰躋身成了誠安王妃,她這做奴才的還不得好好趁此機會巴結(jié)巴結(jié)。 秋水得體地含笑道,“林姑姑說笑了,這喜事我們王府也算一份,哪能我們歇著全部交給你們,這可讓我們過意不去” 林姑姑捂嘴直笑,“那秋水姑姑不如去郡主的院子打理打理,我們這些人都是外人不了解郡主的喜好,還是由秋水姑姑帶人去更合適” “好” 秋水姑姑這便帶了一眾丫鬟取了金玉羅盤去了淡月居。 琉玉一回來看見從門口一直蔓延里里外外都掛滿了紅稠和大紅燈籠,府上的擺設(shè)也起了些變化,還增設(shè)了不少名貴物件。 “這些人都是來做什么的?”琉玉指著一群在院子里忙活的宮女和太監(jiān)問琉云笙。 “皇后娘娘派來的人,專門負責婚前一切事宜,包括府上的擺設(shè)還有對你的訓練和檢查”琉云笙語意淡淡,目光穿云破月透著無邊的冷意。 琉玉疑惑道,“什么訓練?什么檢查?” 琉云笙道,“但凡嫁入皇家的女子都要在婚前接受宮里人的調(diào)教,說簡單點就是學習宮規(guī),至于檢查當然就是排查有人在婚前與男人廝混毀了名節(jié)或者有了身孕什么的!” 琉玉抖了抖,“那我怎么辦?”學宮規(guī)就夠可怕的了,還有接受那些變態(tài)的檢查,她現(xiàn)在肚子里可是揣了個小東西豈不是一檢查就露餡! 琉云笙偏頭看她,“你要嫁給他?” “什,什么?”琉玉愣了兩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他’指的是誰,她白他兩眼,“當然不嫁了,但是這宮規(guī)和檢查要怎么逃過去?” 琉云笙輕笑道,“這件事我已有對策,你只需好好養(yǎng)胎便是” 琉玉松口氣正想問問他有什么主意恰巧那邊的林姑姑瞧見他們,然后扭著腰風情萬種地朝他們走過來。 “見過世子,見過郡主”她滿臉堆笑地盈盈福身。 “免禮”琉云笙淡淡抬手。 “謝世子”林姑姑站直身子,然后滿面笑容地琉玉道,“郡主這幾日可都有空?若是空了奴婢便安排好時辰親自教教郡主禮儀宮規(guī)” 琉玉不爽地看她一眼,絲毫不客氣道,“沒空” 那林姑姑臉色微僵,她勉強撐著笑問道,“那不知郡主何時才有空?” 琉玉不耐煩地轉(zhuǎn)過身子拿后背對著她,“不好意思,近一個月內(nèi)本郡主都沒空” 林姑姑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她拽進了手上的帕子,盡量保持著和顏悅色的態(tài)度道,“郡主可是說笑了,這下個月就大婚了,郡主近一個月內(nèi)可一定得騰出時間,這婚前的需要您做的事情可一件都不能落下” 琉玉哼了哼,拉著琉云笙就走,“不好意思,本郡主沒和你開玩笑,本郡主最近忙著呢沒空跟你學勞什zigong規(guī)” “郡主,郡主”林姑姑喊了兩聲也沒得到琉玉的回應(yīng)。 她暗恨地跺了兩腳,叫了就近的一名宮女過來,“方才郡主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那宮女小心翼翼道,“聽,聽到了” 林姑姑臉色陰沉道,“你速速回宮將郡主的原話轉(zhuǎn)告皇后娘娘,請她拿個主意” “是”那宮女福了福身快步離開。 ―― 琉玉拉著琉云笙回到淡月居,才走到門口就忍不住抱怨,“這些人真討厭,每次看到她們那諂媚的模樣我就惡心,我看她現(xiàn)在還笑不笑得出來!” 琉云笙抬手敲敲她腦袋,“你??!” 琉玉撇撇嘴,極為自然地抱住他的手臂往里走去。 淡月居里所有云庭司的人都被清理在院子里靠墻的位置站著,秋水姑姑指揮著一眾丫鬟在院子里拾掇。 楚韻和素娘長魚三個人三種站姿在一旁看著她們忙活。 琉玉一進府就看見這詭異的一幕,她一看見屋檐上掛上的紅稠就來氣,她指著那些紅綢緞怒吼,“誰讓你們掛上去的,全部給我扯下來!” 所有人都因為這聲怒吼身軀一陣,真是,好中氣十足的聲音! 秋水聽見這聲音,上前朝著琉玉和琉云笙行禮,“見過世子,見過郡主” 她又對琉玉道,“郡主,這些都是大婚必須準備的東西,怎能扯下來?” 琉玉哼了一聲,“我看著不舒服” 秋水姑姑耐心道,“紅是紅了些,但看上去喜慶啊,郡主頭一回成親王妃交代了必定要辦的紅紅火火的,要將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那也用不著把整個王府都搞得跟染了紅油似的吧!淡月居外我是管不著,但這淡月居內(nèi)就是不要,全部扯了!”琉玉吼道。 “郡主”秋水姑姑為難地喊她,又滿臉為難地看向琉云笙,“世子,您看?” 琉玉也哀怨地看他,那眼神似乎在說,你看著礙不礙眼,礙眼就扯了吧! 琉云笙眸光微閃,他掩唇輕咳兩聲對秋水姑姑道,“都扯了吧!” “世子”秋水姑姑詫異不已,她沒聽錯吧!世子怎么寵郡主到了這般地步,連大婚禮俗都不顧了!這件事一定要稟報給王妃,就是再怎么慣著郡主也不能到這個地步?。∪羰亲寣m里的人知道了可就不好說了! “本世子說扯了,聽不懂嗎?”琉云笙冷下聲音,在場眾人俱是身子一顫,還從來沒見過主子這般冰冷的態(tài)度。 “都扯下來”庭七立刻招呼人將掛上的紅稠全數(shù)扯了下來,動過的擺設(shè)也都逐一歸位,他方才就像阻止了,苦于秋水姑姑拿了王妃的命令他只好旁觀,如今得了主上許可他巴不得將這些東西都給殺掉。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都給我住手”南琉王妃一進門就瞧見一眾青衣侍衛(wèi)粗魯?shù)爻断聣ι蠏熘募t稠,險些沒被嚇暈過去。 這喜綢掛上去了又扯下來可是大不吉利的事??!這幫侍衛(wèi)也太膽大了,竟敢壞她女兒的氣運! 一眾侍衛(wèi)停下動作為難地看向琉云笙,想聽他指示。 南琉王妃這才看見琉玉和琉云笙也在院子里,她怒氣沖沖地指著琉云笙,“臭小子,你這是在做什么,我還以為是哪里來的賊人敢在我南琉王府上撒野,你倒是說說你讓人扯了喜綢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琉璃連忙扶住她,“王妃消消氣,對身子不好” 琉玉連忙上前握住南琉王妃指著琉云笙的手抱住手臂笑嘻嘻道,“母妃,您消消氣消消氣,這事兒跟世子爺沒關(guān)系,是我的意思” 南琉王妃奇怪地看著她,“玉兒你的意思?” “對對對”琉玉使勁兒點頭。 南琉王妃更是奇怪了,“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玉兒你可知道掛上的喜綢再扯下來可是大不吉利的!” “那就不要掛上去了啊,反正王府里到處都掛滿了,我這里不掛也沒關(guān)系”琉玉忙道。 “那怎么行,掛紅稠掛的是喜氣,新娘子的院子里怎么能輕輕冷冷的,將來你嫁過去只怕折了運數(shù)”南琉王妃滿眼不同意。 琉玉無語望蒼天,能不能不這么迷信啊,那按這個說法,現(xiàn)代那些白婚紗豈不是穿了這婚都接不成了,真是! “王妃說的有道理,三妹你這是要嫁人院子里怎么能冷冷清清的呢!知道的是知你不喜紅色,不知的還以為你不喜這樁婚事,若是傳到宮里只怕陛下要不高興了!”琉璃溫柔得體地開口。 琉玉瞥向她,語氣不怎么好,“大姐怎么來了?還跟母妃一起來” 琉璃知道她是不喜歡自己這番話了,她笑道,“我原本打算來看看三妹,恰巧在半路上遇上王妃便結(jié)伴來了,剛才大姐的話也是為三妹著想,還望三妹不要見怪” 琉玉笑了兩聲,“玉兒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大姐的好意玉兒心領(lǐng)了,只不過”她頓了頓看向南琉王妃,討好地笑“母妃,我真的是很討厭這些巾巾調(diào)調(diào)的東西,尤其是滿院子都掛滿紅色的我看著就難受,母妃,我可是屬牛的,最討厭紅色了!” 南琉王妃失笑,“什么屬牛不屬牛的,也就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后就扯了,哪有不能忍受的,總之,這件事母妃已經(jīng)決定了,可不能讓你任性” 琉玉哼了哼,看向琉云笙,“王兄――” “母妃,不過是些無厘頭的奇哉怪事,玉兒既不喜歡不掛也罷”琉云笙神色淡淡,眸中卻含了三分笑意,他朝庭七等人使了個眼色,那邊的人立刻動手將剩下的紅稠都扯下來。 “臭小子,你竟敢違抗我的意思”南琉王妃氣得直瞪眼睛。 琉玉連忙安撫她,“母妃,別生氣別生氣!” 說完,她又指揮庭七一眾人,“通通拿下去燒了” “是”庭七激動地應(yīng)著,連忙招呼人把東西都抱走,那激動勁兒可比他要成親了還足。 他可是老早就看這堆東西不爽了,燒了它,痛快! “不準燒”南琉王妃急吼著阻止。 “快快快,燒了”琉玉一邊指揮著,一邊拽著王妃進屋。 “母妃,快,這外邊兒冷,咱們進屋再說” “玉兒,你……” “母妃,您站了這么久肯定累了,先進屋先進屋” 琉玉連托帶拽地拉著南琉王妃進屋,順帶朝琉璃和琉云笙招呼道,“王兄,大姐,你們也進來坐,別客氣” 兩人也跟著進屋,南琉王妃的話就這樣被堵得死死的! 外面,庭七招呼著人抱了紅稠去燒,他那是興奮的走路帶風。 “我去沏茶”長魚連忙跟楚韻和素娘打了招呼匆匆跑掉。 楚韻走向有些不知去留地站在院子里的秋水姑姑和一眾丫鬟,和氣道,“王妃在這里楚韻自會好生照顧,秋水姑姑還是先帶著這些人回去吧!” 秋水姑姑點了點頭,“有勞楚韻姑娘了,我就先領(lǐng)著人回去了!” 楚韻輕點頭。 一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后,一直抱著懷站著看戲的素娘這才放下手走過來,她拐了拐楚韻的胳膊,“誒,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引起那位秋水姑姑的懷疑了?” 楚韻輕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此次主子維護的意思也太明顯了些,感情再好的兄妹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由著胡鬧,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主子自有分寸” 素娘認同地點頭,“也對,我看主子大抵也是想給王妃提前傳些信息,以免將來她一時難以接受” 楚韻道,“好了,主子的心意哪是我們能揣測的,郡主肚子大抵也快餓了,你去做飯吧,我去給郡主煮些藥膳” “好”素娘點了點頭,兩人一同往小廚房走去。 屋子里,南琉王妃還指著琉云笙說個不聽,“你說你寵你meimei也不是這么個寵法啊!你meimei大婚的事宜怎能由著她胡來,平日慣著她也就算了這件事上你也太沒有分寸了!” “母妃,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什么叫王兄不能這樣寵我,您的意思是王兄要整日跟我橫眉冷對您才開心嗎?”琉玉大聲地反駁道。 “這孩子,你怎么能這樣想呢你……” 于是,直到午膳之前琉玉都在跟南琉王妃據(jù)理力爭,說的嘴唇也麻了口水也干了,直到王妃說不動也才離開了淡月居。 “那我也先回去了,三妹你這些日子千萬要好好休息,大婚在即一定要將養(yǎng)好身子”琉璃起身與南琉王妃一道出去,臨走也不忘囑咐道。 琉玉客氣地笑道,“大姐放心,三妹一定會的” 等到南琉王妃和琉璃走了,琉玉才無力地往旁邊一倒栽在琉云笙身上,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身上,“可把我累死了!” 琉云笙無奈地搖了搖頭,替她倒了一杯熱水喂她喝。 ―― 南琉王妃和回到梧桐院后也是猛喝了幾杯水才作罷,她到今日才見識到她女兒這嘴上功夫,可比宮里那些舌燦蓮花巧舌如簧的人功夫還要高上三分。 “王妃”秋水姑姑走進屋來,對南琉王妃福了福身。 “怎么了?”南琉王妃看她臉色有異,便問道。 秋水姑姑猶豫了片刻,才斟酌著開口,“秋水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南琉王妃微微蹙眉,“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是”秋水姑姑輕輕福了福身才有些遲疑著道,“今日這事兒奴婢覺得世子的行為有些過了” 南琉王妃道,“你是指笙兒維護玉兒的事?” “是,奴婢覺得世子寵愛郡主有些過了,大婚事宜的風俗這般由著郡主胡來,說句越矩的話,世子和郡主之間似乎比一般兄妹太過親近了!您看世子幾乎日日都會往淡月居跑,以往可是從來沒見世子對誰這般傷心過,就連王妃您這梧桐院世子也不常來” 南琉王妃愣了一瞬,黛眉輕蹙陷入沉思,照秋水這么說她倒是想起來了,似乎從玉兒回來以后笙兒都跟她在一起,就算是親哥哥也不會三天兩頭往自己meimei的閨閣跑,而笙兒不僅三天兩頭跑到淡月居且還是日日去,甚至在淡月居派了重兵把守,那陣勢似乎是在防著什么,又好像是在刻意隱藏什么事情。 南琉王府還從來沒有哪處院子被守得如淡月居一般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的! “王妃,還有一事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秋水姑姑又開口道。 南琉王妃略有些煩躁的揮手,“講吧!” “是”秋水姑姑這次的臉色更加凝重,“此次郡主回來不知王妃有沒有發(fā)現(xiàn),郡主與以往有些不同了” “哪里不同?”南琉王妃倒是沒看出哪里有不同的地方,一樣的活潑可愛機靈惹人愛。 秋水姑姑知是南琉王妃沒有往那層面上想,她垂首道,“郡主的眉宇間儼然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韻味,奴婢閱人無數(shù),這姑娘家和女人之間還是有些差別的,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看出” “你是說?”南琉王妃一瞬間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是說,玉兒,玉兒她已經(jīng),已經(jīng)……” 剩下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她怎么想怎么覺得離譜,這怎么可能,玉兒她絕不是不知女兒家羞恥不明白名節(jié)重要性的!怎么可能! “奴婢知道王妃不相信,奴婢也很難相信,只是郡主眉宇間那股成熟氣昀是掩不住的,不過這也只是奴婢的一面之詞,也不能完全確信,奴婢只是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向王妃您交代一下”秋水姑姑道。 南琉王妃緩緩坐下去,手撐著側(cè)頭,無力地揮揮手,“此事暫且壓下,不要對外聲張”末了她又交代道,“這件事既然你能看得出來,宮里那些個眼厲的姑姑定然也會察覺,你這段時間多注意一些,以免讓那林姑姑起了疑心,此事無論是真是假都千萬不能毀了玉兒的名聲” 秋水姑姑微微福身應(yīng)道“是” ―― 第二日一大早又是一波人聲勢浩蕩地來了南琉王府,這次還是林姑姑和一群宮女太監(jiān),只唯一不同的是今日還多了兩個人個人。 “昌平長公主,妙谷公主到――” “參見二位公主” 南琉王府的丫鬟小廝齊唰唰跪了一地。 府上除了南琉王和琉云笙進宮上朝外就只有南琉王妃和一眾女眷親自在大廳迎接兩位公主。 “快快免禮”昌平長公主親自上前扶起南琉王妃,然后與淳于谷一并輕輕福身,“王妃安好” 昌平長公主親和道,“本公主和三皇妹奉母后之命親自到王府監(jiān)督林姑姑們打理大婚之事,順帶幫著林姑姑教習郡主一些宮中禮儀和身體檢查” 南琉王妃心里微微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有勞二位公主親自為玉兒的婚事cao勞,本妃代玉兒謝過二位公主” “王妃客氣”昌平長公主左右看了看沒見著琉玉的身影,“不知郡主現(xiàn)在何處?” 南琉王妃歉意道,“公主恕罪,玉兒她,昨日學了一日的刺繡疲憊不堪,此刻怕是還睡著沒能親自到大廳迎接二位公主” “郡主在學刺繡?”昌平長公主詫異道。 南琉王妃頓了頓道,“是,昨兒個才開始學的” 昌平長公主道,“本公主也有半年沒見過郡主了,先和三皇妹去看望郡主,王妃也不必陪我們?nèi)チ?,府上想來也有許多事要您做主” “好,秋水,帶兩位公主過去” ―― 淡月居 琉玉在床上翻了個身舒服地哼了哼,卻突然鼻子一陣癢癢的。 ‘啊嚏’一個響亮的噴嚏直接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她摸了摸鼻子咕噥道,“是誰在說我壞話!” “郡主,你醒了!”楚韻把握好時間推門進來,長魚端了一盆清水進來伺候琉玉洗漱。 “郡主,昌平長公主和妙谷公主來了,現(xiàn)在正往淡月居過來,你趕緊起身梳洗好差不多能喝口粥”楚韻道。 “昌平長公主和小谷,她們來做什么?”琉玉咕噥道。 楚韻道,“昨日郡主拒絕林姑姑學習宮規(guī)還讓她失了臉面,她向皇后娘娘告狀,娘娘便讓長公主親自過來監(jiān)視,至于妙谷公主,她是聽說了之后去求了陛下讓他同意和長公主一道來的” 琉玉呵呵直笑,“小谷定是擔心昌平長公主為難于我” “另外,方才郡主沒有去大廳,王妃便隨意扯了個由頭說你昨日學習刺繡累著了今日才起不來,我這里有提前準備了幾幅繡品,倘若待會兒公主問起也好有個說法”楚韻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繡品遞給琉玉。 琉玉仔細看了看那些繡品,繡的烏七八糟頭不是頭尾不是尾的是個什么東西都看不出來,只知道那是一只動物,倒是很符合她的水平。 琉玉洗漱更衣之后略喝了幾口淡粥,昌平長公主和淳于谷就到了。 琉玉將空碗往桌上一放,連一個眼神都沒丟給昌平長公主。 反常的,今日昌平長公主竟不生氣,反而態(tài)度異常親和道,“半年不見,郡主的氣色是越發(fā)好了,這臉也圓潤了不少” 琉玉收回手,呵呵笑道,“連長公主殿下的腿都能行走自如了,我若是沒點變化,豈不是叫公主失望?” 昌平長公主臉色微變,片刻后又恢復正常,“只是本公主見郡主胖了許多,可是東晉那位太子待郡主極好?可有我誠安皇兄待你好?” 琉玉心里冷笑,這么快就裝不下去了? “大皇姐有所不知,在東晉的時候郡主可是瘦了不少,是后來到了北離受那位北離陛下的照拂才胖了許多”淳于谷適時開口解釋。 “照三皇妹這說法,郡主竟是與那位神秘的北離皇關(guān)系不一般??!”昌平長公主抓住她話中漏洞,語帶嘲諷。 “你”淳于谷壓不住脾氣,好脾性只一柱香的時間就消失的煙消云散,她這一路上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都快把她憋壞了! 琉玉一把拉住她的手,截斷她的話茬,“長公主有所不知,琉玉的人緣向來不錯,自然是與北離皇交好的,倒不似長公主這般,每日就在皇宮里晃悠,再遠也就是這個京都,喔,想起來了,長公主還去過一次梁州,不過啊,依我看,估計長公主也是沒幾個認識的人,更別提有什么關(guān)系好的人了!” 昌平長公主臉色青黑一片,她緊緊咬住牙關(guān)以免自己忍不住發(fā)火,她現(xiàn)在一定要忍,反正琉玉都快嫁人了,以后自己嫁到南琉王府也礙不著什么事,千萬要忍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咬著牙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郡主說笑了!” 琉玉嘻嘻笑道,“我可沒有說笑,長公主殿下不僅人品不好甚至稱得上惡劣” “你”昌平長公主終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一張俏臉漲成了豬肝色,“琉玉,你太放肆了,本公主好意關(guān)懷你卻出口惡意諷刺,你當真以為本公主不敢拿你怎么樣嗎?” 琉玉淡笑著看她,“這句話你說過多少次了恐怕連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但是可有哪一次你做到了?” “你,你真以為我不敢嗎?”昌平長公主指她,“來人” 她大吼一聲,登了半晌外面卻沒有任何動靜。 “琉玉挑了挑眉,“難道長公主方才進來的時候沒看見,我這淡月居里里里外外墻上墻下都是我的人,公主以為你的人能進得來?” 琉玉站起身子活動活動筋骨,“容我提醒長公主一句,這里是我的淡月居,不是公主你的昭陽宮” “琉玉,你這是要造反嗎?”昌平長公主臉色一陣青白,雙手緊握成拳,“這整個南陽江山不是我淳于家的,別說一個小小的淡月居,就是整個南琉王府都是我父皇賜的,本公主要在這里喊個人你攔得住嗎?” 琉玉淡淡道,“我看是你要造反吧,南陽江山是姓淳于沒錯,但是手握江山重權(quán)有權(quán)利指點江山的人只有陛下一人,別說是長公主你,就是誠安王殿下,蕭靖王殿下,高堯王殿下若是敢說一句這個南陽江山是他的那都是大逆不道殺頭重罪,敢問長公主殿下何來的自信敢說這淡月居的人必須要聽從你的話的?” 昌平長公主腳步踉蹌了一下,她用手扶著桌子臉色陰沉地瞪著琉玉,“算你狠!給我等著!”說完她狼狽地逃了出去。 “誒,jiejie你好厲害,這么三言兩語就把她氣跑了”昌平長公主一離開淳于谷就暴露了本性,抱著琉玉又是叫又是跳的。 琉玉連忙拉開她,手下意識護住小腹,“小谷你興奮過頭了!” 淳于谷笑完了才坐下,她用手捧著下巴又有些擔憂地看著琉玉,“可是jiejie,你今日為什么要故意激怒她啊,我看她起先也沒有要找麻煩的意思” 琉玉冷笑一聲,“她那只是表面和氣,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就是覺得我要嫁人了以后她就能嫁進王府,她現(xiàn)在假意對我好也就是做給別人看看她對我這個小姑子有多好,我才不會讓她得逞,我是要讓所有人看看她對我有多惡,我就不信她惡名昭著了陛下還好意思下旨賜婚將她嫁進王府,這么一個連小姑子都容忍不了的人又怎會善待公婆呢?” 淳于谷了然地點點頭,“若是讓她那樣的人進了王府的確是王府之患,jiejie我支持你!” 琉玉戳她額頭,“小丫頭你也挺能的竟然能說動陛下讓你一塊兒來王府” 淳于谷吐了吐舌,“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接著她又補充道,“小懷子呢?他在哪兒我去找她玩兒” 琉玉叱她一聲,“還說你是為了我呢,我看你就是想找機會去見楚懷,臭丫頭” 淳于谷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琉玉也沒逗她,她正色道,“九公主如何了?”那小丫頭倒是半年不見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受宮里人欺負。 淳于谷搖了搖頭,“皇后娘娘將她管得緊,我回宮也就見了她一回,不過我看她比以前安靜了許多” 琉玉輕嘆一聲,皇宮里的人總是變得最快,她道,“那你回宮的時候我讓庭七去買一串糖葫蘆給你帶回去,你找機會給九公主,她最愛吃這東西” 淳于谷點頭,“好” 淳于谷又在淡月居跟琉玉說了會兒話,然后就興奮地跑去找楚懷了。 琉玉一個人無聊地坐了會兒還沒等到琉云笙回來就睡著了,再醒來卻已經(jīng)是第二日了。 琉玉難得起了個大早,她正站在院子里伸了個懶腰,然后就有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了淡月居。 為首的正是昨日被琉玉氣得七竅生煙的昌平長公主,不過今日她的臉上卻并無半分怒意,她看著琉玉的臉色微微有些得意和挑釁。 琉玉知道,她這是報仇來了,就是不知道她今日的手段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