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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晚飯時,阮青嵐對妻兒宣布了一個消息,他決定要回趟臨安,且要帶全家同行。 事發(fā)突然,且與他前日的決定完全不同,秦氏頓時驚訝起來,問道,“阿皓也要去嗎?他才兩個月,路途遙遠,若受不住怎么辦?” 阮青嵐安慰道,“多帶幾個下人乳母,我再專門請個大夫跟船,咱們阿皓身體好,不一定會用到,再說,這一路碼頭都是繁華地,若實在不舒服,咱們隨時靠岸便是?!?/br> 秦氏卻并不能完全放心,想了想,忍不住問他,“可是臨安那邊又來信了?” 怕不是那邊催得緊,夫君沒法推卻? 阮青嵐卻只道,“并沒有,我想著索性今次為阿皓入了族譜,往后省的折騰,再者那里是咱們的老家,孩子們總歸要回去祭拜一下先祖?!?/br> 見他這樣說,秦氏只好點頭不再多言。 她是個溫順的女人,向來以夫為天,雖則還有些擔憂,卻也已經開始謀劃此行的具體事宜了。 眼見娘都不說什么了,子女們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見,芳若雖不太興奮,但也已經開始考慮要吩咐小竹帶哪些衣裳;明瑜則是害怕落下功課,打算明日請夫子寫個書單。 唯有安若想了想,開口問道,“爹,今次除過給阿皓上族譜,可還有什么事嗎?” 她曉得,爹原本都不打算回去了,現(xiàn)在卻忽然開口,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阮青嵐盡力叫自己神色如常,道,“沒什么事。不過,今次恰好有兩位朋友也要去江南,我便邀請他們同乘了?!?/br> “是誰???” 秦氏好奇問了一句。 “趙兄弟同李官人?!?/br> 秦氏點了點頭,沒了什么疑問,安若卻登時一頓。 獨孤珩? 原來是他。 那一瞬間,她忽然有些明白了,爹說順路是假,恐怕今次是專程為了送他們去江南的吧…… 可,可獨孤珩是藩王,照理來說眼下千秋節(jié)過完,他該回到慶州去的,根本不可踏足江南。 所以,爹是打算掩護他們? 應該是的,爹一直憂慮怎么回報恩情,若有機會,定然毫不猶豫。 想通這件事后,緊接著,卻她又忽然反應過來另外一樁。 ——難道,這就是獨孤珩接近自家的目的? 他怕是早有打算要去江南,但礙于身份,并無法拿到路引,知道爹常年往來南北,所以先向爹示好,好叫爹幫他南下…… 一定是這樣的。 否則他怎么會要大手筆買織坊那么多織品,他又不缺綾羅。 甚至,那對珍珠耳墜。 對,獨孤珩必定是為了叫他們欠下人情才非要送她耳墜。 安若想來想去,覺得終于能解釋通了。 可他畢竟是藩王,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可是大罪,爹尚不知他的身份,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 某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某岳父:驚,驚,好驚嚇…… 感謝投雷及澆灌營養(yǎng)液的小可愛們,么么啾~~ 第17章 晚飯之后,阮青嵐又發(fā)話道,“今晚都早些休息,明早便要開始收拾行李,約莫后日便要起行,時間充裕路上便可走慢些,阿皓年幼,我們要多顧及他?!?/br> 眾人應是,就分別各自回了房。 安若卻沒離開,待到人都走了,她獨自來到了爹的書房。 阮青嵐有些奇怪,問道,“安安,找爹有事?” 安若已經想好,點頭道,“關于回臨安一事,我有些話想同您說?!?/br> 長女長大了,阮青嵐早有感觸,此時見她一臉認真,便也認真應道,“說吧?!?/br> “今次回臨安之事,其實是您特意幫趙叔他們的忙,對嗎?” 安若小心問道。 阮青嵐微頓,竟沒想到女兒已經察覺出來。 須臾,他道,“你趙叔他們有急事要去一趟江南,咱們正好有船,便順路同行吧?!?/br> 安若點頭,“趙叔他們有恩與我們,我明白爹知恩圖報,一定會幫忙,可……可我猜,他們是不是沒有路引?” 阮青嵐一愣,女兒怎么會猜得到…… 然沒等他回答,安若又道,“爹比女兒見多識廣,您一定也猜得到,其實那位李官人,應該不是位普通商人吧,他出手那般闊綽,萬兩的珍珠可以隨便送人,加之他到京后的這一樁樁事……爹有沒有想過,或許他的出現(xiàn),是早就安排好的?” 她只能提醒到這里了,畢景不能直接告訴爹,那人就是鎮(zhèn)北王。 不過,阮青嵐也已經明白了女兒的意思。 稍頓之后,他緩聲道,“你長大了,心思細膩考慮周全,爹很欣慰。爹也明白你的意思,可安安,不管李官人和你趙叔是為了什么出現(xiàn),他們不止一次的救過爹,救過我們,這是事實?!?/br> 安若一怔。 “那些山匪總不是安排好的,伍茂才也是爹自己識人不慎,不是嗎?他們總歸是咱們的恩人,若沒有他們,爹現(xiàn)如今不知會是什么樣的境況?!?/br> 阮青嵐嘆道。 安若心間卻重重一頓。 也對,不管獨孤珩是為何出現(xiàn),卻也總歸替她扭轉了上輩子的許多悲劇,他確實有恩與她。 所以,就算爹知道他是鎮(zhèn)北王,也是一定會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