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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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沈言曦父母、沈言曦大伯母大伯父、季禮父母難得圍坐在一起,他們讓季禮和沈言曦站過去,季禮沒聽大人的,直接把沈言曦送回她的房間,轉(zhuǎn)身要走。 衣角被拉住了。 季禮回頭,看到小姑娘閃爍而清澈的淚眼。 沈言曦的意思是讓季禮也別出去,她能想象大人們的討伐。 季禮用指腹給沈言曦擦干凈眼淚,摸摸她柔軟的發(fā)頂,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仍舊離開。 臥室門關(guān)。 季禮下樓。 沈言曦赤腳下床。 二樓臥室門開了一道縫隙,探出一顆圓圓的小腦袋。 沈言曦聽不清樓下在說什么,但這是她第一次見宋寧雅對季禮發(fā)火,第一次見沈家大伯父大伯母對季禮發(fā)火,也是沈言曦第一次見季禮發(fā)火,大人們在指責(zé)季禮,而季禮一句一句地反駁。 別墅外的灌木叢里有接連的蟲鳴,樓下交雜的怒音斷斷續(xù)續(xù)。 “管?你們管過嗎……她是小孩但她有她的想法……憑什么不管她還要擺布她?她是人還是玩具?” “季禮你怎么在說話!” “我好好在說話?!?/br> “……” “可以,我管,我養(yǎng)。” “……” “尊重。” “……” “嗯,我在國外不會花你們一分錢……不用五年,三年?!?/br> “……” 在沈言曦第一次探到大人世界被年齡原罪打壓得遍體鱗傷的這個晚上,是她最討厭的季禮站在她身邊,在她父母面前不退讓分毫地護著她。 在她以這個年齡接受大人們意見統(tǒng)一足以錯位構(gòu)成全世界背叛自己的絕望崩潰中,是季禮處理了她的傷口,帶她去做她想做的事,陪在她身邊。 甚至,溫情和沈淮清剪掉了她的小裙子,是后來,季禮和大人們吵完的后來,沈言曦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后來,季禮一針一線替沈言曦補好的。 季禮給沈言曦補小裙子的時候,沈言曦又哭了,不單單是委屈和難過,是百感雜陳。 季禮一邊罵沈言曦平時那么會給自己找茬,關(guān)鍵時候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凈不給自己打電話,她哭起來一點都不好看,不要再哭了,一邊把沈言曦那些小裙子樣式記下來,補得好的,補不好的,季禮都要重新買給她。 季禮想讓沈言曦別哭,可他越這樣,沈言曦哭得越兇。 凌晨,季禮幫她把裙子抱去衣柜放好,沈言曦終于睡了過去。 沈言曦做了個愛麗絲夢游仙境的夢,夢里綠樹環(huán)繞,草坪絲軟,鳥語花香,她開心地拎著裙擺左顧右盼,突然,仙境驟變——陰森恐怖的叢林取代了盎然的綠意,草坪化作吞噬一切的沼澤,細小柔美的昆蟲和鳥類變作蟲蜈猛獸,猛獸皮相松弛黏膩可怖,張著血盆大口朝沈言曦撲過來,沈言曦倉皇逃跑,結(jié)果一腳踩進沼澤。 她越朝上掙,身體越下陷,眼看猛獸追至—— 沈言曦遽然驚醒,季禮守在她床邊,握住她的手。 沈言曦楞住,好幾秒后,猛地撲到季禮懷里低聲啜泣。 “不怕不怕,曦曦不怕。”二十歲是他最好的年齡,既有少年的青澀又有男人的沉穩(wěn),陪在她床邊,用他可以想到的最溫柔的方式握住她的手,用最溫柔的語氣去安撫她。 小姑娘在溫水里哭得更兇:“你今晚不許去睡覺,必須陪著我?!?/br> 季禮縱容:“好?!?/br> 小姑娘抽抽噎噎的:“我任何時候醒來你都要在。” 季禮笑:“好。” 小姑娘小臉梨花帶雨,想了想,嘴上卻更嬌氣:“你還要一直握著我的手,不許放開,”她善良地開恩,“我可以把床分你一半,不過你最好別上來?!?/br> 季禮輕拍著她的背:“好,我知道了,一直握著不放開?!?/br> 小姑娘把季禮當(dāng)成最后的稻草,要求他和青春期即將來臨的自己結(jié)盟。 情愫和荷爾蒙瘋漲的年齡季禮不敢接受沈言曦另一半床的饋贈,但依舊緊握著她的手。 小姑娘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小聲絮絮叨:“不松開,我,我做噩夢會害怕……季禮哥哥,我害怕?!?/br> “好,不松開,”季禮哄著,身家性命都快給了她,“任何時候只要你害怕,伸出手來,我都會握住你?!?/br> 你一聲季禮哥哥。 我一直在。 第64章 去掉有點 沈言曦是個敏銳的情感生物, 她起初排斥季禮的兇和惡, 向往甜甜的戀愛,爾后,戀愛談得越多,她心里越清醒—— 喜歡和曖昧很容易, 是地上的路,了解和愛慕很難, 是天上的星。 人一輩子可以走很多很多條路,和各種各樣的人走各種各樣的路, 但只會遇到一顆星,一顆伴隨著命運呼吸、長久陪伴、有且僅有、唯一的那顆守護星。 以前,沈言曦和季禮每次見面都像火星撞地球,恨不得用最狠毒的話刺得對方無法招架匍匐在地狼狽求饒, 可沈言曦也明白, 季禮毒的是嘴,他寧可傷害他自己也從來不會真正傷害她。 就算。 沈言曦想起自己曾經(jīng)恨透季禮的那次——她費盡心力漂洋過海去找他, 季禮知道她為了順利通過冬令營考試打了小抄,連夜把她送回去——兩人互相賭著一口氣, 分別時連再見都不曾說。 季禮站在門口目送沈言曦,沈言曦在車里哭得眼淚滂沱。 車程到一半的時候, 季禮給沈言曦來了電話, 沈言曦掛掉。 季禮第二次撥過來,沈言曦掛掉。 季禮再撥,沈言曦再掛。 反復(fù)之后, 沈言曦終于接起來。 她臉色蒼白,咬著顫抖的嘴唇一言不發(fā)。 手機里,季禮嘆聲很重,他用最大的耐心告訴沈言曦事情的嚴重性,告訴沈言曦她作為學(xué)生,規(guī)則和底線不能碰,人都是惰性生物,吃到了捷徑的甜頭就絕不會好好走路。 季禮一直說,沈言曦一直哭。 那時。 仿若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是季禮。 給她挑一條正確的、糾正的路的人,也是季禮。 趕她走的人,是季禮。 司機把沈言曦送到冬令營大門外,沈言曦要走一段夜路才能到住宿的地方,就那么一小段老師沒來得及來接的夜路,擔(dān)心沈言曦會害怕,不掛電話在手機另一端安靜陪她走的人,還是季禮。 沈言曦給旁人一把刀,得做好被捅的準備。 沈言曦給季禮一把刀的同時,還能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給他。 沈言曦從前戀愛看感覺看過程,沒那么在乎結(jié)果。 和季禮戀愛后,她好像第一次想象出婚姻的樣子——她穿著盛大潔白的婚紗,手里捧花,季禮穿著筆挺純黑的西裝,牽著她的手走過攢動祝福的賓客,來到證婚人跟前。 她和季禮對視、宣誓、交換戒指、幸福地擁吻。 他們正式把彼此當(dāng)成人生的另一半。 然后她斷斷續(xù)續(xù)拍戲,季禮帶著華盛開疆拓土。 再然后,他們可能會有一個孩子。 男孩還是女孩呢? 都說女兒像爸爸有福氣,男孩像mama有福氣,那就要女兒吧,自己可以給她買漂亮的小裙子和玩具,她想做什么自己都可以帶她去,她又甜又乖,自己和她是好朋友。 不對,沈言曦轉(zhuǎn)念一想,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萬一季禮喜歡女兒多過她怎么辦? 沈言曦眉頭微皺。 這樣看來,還是男孩子比較好,最好是溫柔版的小季禮,剛好撫平沈言曦童年被季禮鎮(zhèn)壓的陰影,最好還可以和季禮爭風(fēng)吃醋。 自己和季禮周末的時候會在家?guī)Ш⒆?,孩子奶聲奶氣叫季禮“爸爸”,叫自己“mama”,孩子說“最愛mama”,問沈言曦“是不是最愛寶寶”,沈言曦當(dāng)然說“是”,要保護孩子幼小的心靈,而季禮在旁邊瞬間冷了臉,他扯下兒子的帽子扣住兒子的臉,兒子用小手胡亂扒拉著帽子,扒拉半天扒拉不開,季大總裁本人則是含笑又威脅地望著沈言曦,沈言曦最受不了季禮這樣的眼神,紅著臉剛要哄,季禮已經(jīng)溫柔又霸道地吻了下來…… 溫柔的思緒如云朵般柔軟地充斥在沈言曦腦海里,類似湯匙上剩下的最后一勺蜂蜜,抑或甜得快要化開的糖,沈言曦克制不住地彎起唇角,忽然有了一種難以控制的沖動。 中午陽光微醺,給休息室鍍上了一層淺淡的濾鏡。 女人倚在沙發(fā)上,眉目精致動人,長腿側(cè)盤著,身上蓋了條薄毯,露出來的兩截小腿勻細白皙。 她垂眸笑著,纖指在微信聊天界面敲敲打打。 【季禮,我們結(jié)婚吧?!?/br> 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刪掉。 【季禮,我剛剛突然想,我好像沒辦法像喜歡你一樣再去喜歡別人,所以,你要不要負責(zé)?】 這語氣感覺像在逼他? 不行。 繼續(xù)。 【季禮,你知道嗎,感覺和曖昧都是瞬時的,會隨著時間、新鮮感、誘惑淡掉、變化或者沖散,但是對一個人獨立完整人格的愛慕是長久且伴隨終生的,我好像很幸運,能愛慕你,喜歡你,與你相伴,你呢?】 寫的時候還好,寫完怎么看怎么像高中生水平的小作文,矯情又別扭! 刪掉。 【季禮,娶我!】 刪掉。 【季禮,我剛剛拍戲拍哭了,你得哄哄我!】 不行,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