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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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婠拍了拍薛婧的手,“你小聲些?!?/br> 這一勸,倒是叫薛婧更惱火了,站起來大聲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兒,父親讓她留在家里,難道是要害她不成?成天陰陽怪氣的,連姐妹間的情意都沒有了!” 定國公到底是聽了兒子的勸,不讓薛嫣再回顧家。哪怕是國公府中也有女先生教導姑娘們,可薛嫣就是萬般不滿,裝病不肯去同薛婠等人一起上學。就是在許氏跟前,禮數做足了,臉色卻是冷冷淡淡的。 薛凊勸了兩回,薛嫣聽也不聽。 這樣的不懂事,薛凊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周氏早產,薛嫣不過來,還能說是小姑娘的矜持??裳刹〉梗龆iejie的,總該露個面啊。 特別是幾個姐妹都在,連最小的阿福都知道在這里陪著呢。 “我明白四meimei的意思?!币娧深~頭上有些汗珠,薛婠掏出帕子溫柔地替她擦拭了一回,然后才對薛婧說道,“二meimei行事卻有不妥,非但咱們,就是這府里,誰又不是心知肚明呢。何苦你喊出來,做這個惡人?” 她是庶長女,生母只是個通房,生下她后沒多久就過世了。 父親偏心薛嫣,她看得再清楚不過了。偏薛婧眼里不揉沙子,言語間動輒就惹惱父親,得一頓教訓。 叫薛婠說,何必呢? 她私下里想著,總歸這府里不只有父親一個,總歸大家都能看到薛嫣的行事。 薛婠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一陣陣的愧疚。 “我以后只在你們跟前說?!睂Υ骿iejie,薛婧還是尊敬的,哼哼了兩聲,心不甘情不愿地表示,“只是她若還是欺負你和三jiejie,我可忍不住。” 薛婠:“……” 阿福嘆道,“就沒人罩著我么?” …… 前院里,周家人占理,卻也沒敢十分要去懲戒泰安伯夫人。不是不想,只是周夫人想到,女兒日后還要在國公府里過日子,江老太太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為了女兒,周夫人也只得忍耐。再一個,女兒成親這么多年,還未誕下男丁。這以后……只怕說話底氣都要少了三分。 顧慮多了,周夫人也只想此時與江老太太要個說法,對泰安伯夫人小懲大誡一番,給女兒個交代也就罷了。 并不知道大人們是怎樣說的,阿福只知道,晚上的時候,她三叔抱著她爹,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薛三老爺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是他二哥靖安侯。 在這大秦,提起定國公可能有人不知。但說起靖安侯,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國公府出身的貴公子,皇帝的伴讀,自幼便以聰慧聞名京中。十八歲時候參加春試,一舉中第,殿試之中一篇文章更是做得驚才絕艷,先帝欽點探花郎。 今上登基后不久,有邊關守將叛國,引蠻夷入關,叛軍一度打到了距離京城不遠的地方。朝臣中吵吵嚷嚷,就有勸著皇帝遷都南下的,被當時還在翰林院里熬資歷的薛探花跳出來兜頭就是一通噴,薛探花口才極佳,當朝把那位老臣罵得暈死過去。老臣幾個兒子自然不答應,等散了朝后意欲教訓薛探花。 偏偏,薛探花人家文能提筆做錦繡文章,武也不是蓋的。老臣家兒子教訓人不成,反被教訓如何做人了。 更有叛軍兵臨城下之時,薛探花扔了筆,提了劍,先是親自將叛將家人族人,拿到了城樓之上,有一個算一個,當著叛將的面一刀一個咔嚓干凈了。后更是做了叫人大跌眼鏡的事兒,大秦的文探花,趁夜?jié)撊霐碃I,刺殺了蠻夷主帥。 那一場戰(zhàn)事中,薛探花一戰(zhàn)成名,靖安侯的爵位,也是被保住了龍椅的皇帝力排眾議,授給了發(fā)小伴讀的。 不過,薛侯爺也沒有想到,那一場圍城禍事過后,原本在京中被無數人家看做是金龜婿的他,滯銷了。 天老爺咧,人家看中的是年紀輕輕的探花郎好么。至于雪亮刀鋒一下一個切下人頭的,誰家閨女是大風刮來的呢?好不好的,哪天也給咔嚓了,簡直沒地方去哭好么? 特別是這位砍人的時候,俊秀的臉上還帶著微笑,原本玉樹臨風謫仙一般的人,叫人看了都覺得十殿閻羅再世了。 不過,如薛三老爺這樣的,卻對靖安侯佩服得五體投地。 自家二哥,文武雙全的探花郎靖安侯,最喜青衫。廣袖翻飛之間,飄逸如仙。 薛三老爺抱著靖安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哥,那是咱們親meimei啊。前頭她哭著回娘家,是不是咱們替她出頭給她撐腰?她怎么就能這樣,轉手就禍害我?” 親妹子親娘??! 薛三老爺實在太傷心了。 妹子他能趕出去,大哥回來也說,不到年節(jié)的不許泰安伯夫人再回娘家。可那親娘呢? 也趕出去? 怕是薛家從上到下都得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二哥,我這心里啊,堵的難受!” 靖安侯推開了兄弟,看著自己簇新的青色錦袍上濕了一塊兒,惱火了。 “沒用的東西!”抬腿踹了自家三弟一腳醒腦,“你就不想想,薛蓁這些天都沒有回來過,怎么就想起給你弄個紅袖添香的丫頭了?” 第19章 他爹真是個混蛋加軟蛋 沈明程正百無聊賴地趴在床上,逗窗邊的鷯哥兒說話。 這是他那幫狐朋狗友們送來的,說是給他解悶兒用。 自從跳著腳反對親爹把外室接進門被動了家法,沈明程就還沒出過屋子。身上的傷倒是好了些,可略動一動,傷處就鉆心的疼。 沒法子,只能干趴在床上,腰上蓋了條紗被了事。 正教著鷯哥罵人,就看見沈明珠哭著跑了進來。 “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沈明珠生得嬌麗,哭起來梨花帶雨的格外好看。她絲帕掩著嘴唇,兩行清淚流下,“沒,是三舅舅……” “三舅舅闖進家里打了母親,又抓著母親走了,我,我嚇壞了……” “什么?!”沈明程一聽之下就要跳起來,觸動傷處又“哎呦”一聲趴了下去,“快告訴我,怎么回事!” 三舅舅那是他們母親的嫡親兄長,平日里就算再怎么不待見母親,那遇事也只有袒護的。說道教訓幾句是有的,怎么還動起了手? 沈明珠抽抽噎噎的,哪兒敢說別的?只一邊哭一邊揪著沈明程的袖子,“哥哥你快想想法子呀!” 她三舅舅兇神惡煞似的進門,那臉上青筋都起來了,可見氣得急了。就她娘做的那事兒,被拉走了,還不定會怎么著呢。 沈明程是個紈绔,卻不是個愚蠢的紈绔。相反,論起頭腦靈活來,只怕整個泰安伯府里誰也比不過他。瞇著眼睛看meimei躲閃的眼神,便知道沒俺么簡單,捶著床怒道,“舅舅們一向慈愛。你給我說實話,母親到底做了什么,叫三舅舅惱火?” 沈明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就是母親給三舅舅送了個丫鬟,三舅母不肯,還氣得早產了……” 沈明程:“……” 他到底有個什么樣的娘? 沒腦子也沒有眼睛嗎?他三個舅舅,兩個都對妻子一心一意。尤其是他三舅舅,外祖母一門心思嫌棄三舅母出身不夠高貴嫁妝也不夠豐厚,這些年挑三揀四的擠兌三舅母,都是他三舅舅擋在前頭。 哪怕不提這個,誰家的規(guī)矩,當meimei的給哥哥送丫鬟? 說出去都讓人笑掉了牙呀! “就沒人勸著點兒?” 沈明珠抽了抽鼻子,“父親還下不來床呢,三舅舅那個樣子,旁人躲都躲不及。” 她母親人緣又不大好,別人都躲在暗處看笑話,誰可還會來勸著攔著呢? 沈明程氣惱得不行。 氣惱歸氣惱,親娘也還是不能不管。 掙扎著起身,傷口又是一陣疼。沈明程咬牙瞪眼,忍著沒哎呦出來。喊了丫鬟進門幫著換了衣裳,不知道哪里尋了根拐就匆匆忙忙往外追。 薛三老爺氣頭上得有多快的速度? 拐啦拐啦的沈明程哪里可哪里追得上呢?等他到了門口,連薛三老爺的影兒都沒見著。 等他讓人備了車,追到了國公府,好么,她娘又已經被人送走了。 看著下巴上一圈青色胡子茬,兩眼中布滿了血絲的薛三老爺,沈明程心里滿不是滋味的。他三舅舅平常多注重儀容的人哪,長袍有了褶皺都不會穿。這會兒衣裳皺皺巴巴,哪里還有半分玉面郎君的模樣呢? “三舅舅,我娘……我娘錯了。”饒是個紈绔,沈明程也做不到厚臉皮說出叫他舅舅原諒他娘的話來——進門的時候他問了個丫鬟,三舅母還昏迷著沒醒過來,才出生的七表妹更是弱得連哭聲都聽不見。 沈明程羞愧得抬不起頭。 他覺得以后都沒臉再登舅舅家的門了。 “回去吧……”薛三老爺也沒心思心疼外甥,他媳婦他女兒都還生死關頭呢。 沈明程拄著拐低著頭出去了,迎面就撞見了才從薛嬌房里出來的薛婠姐妹。 “表哥?!?/br> 薛婧有什么都擺在臉上,見到了沈明程,難免有些遷怒,扭了臉過去不搭理他。還是薛婠點了點頭,叫了一聲表哥。 “……”沈明程張了張嘴,喉嚨堵得慌。平日里在姐妹們跟前能言善道,此時竟有些局促窘迫,只得胡亂地拱了拱手,垂頭離開。 他心急火燎的,一路追回了泰安伯府。 一瘸一拐地沖到了正房里,就看見他娘正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呢。 “娘!”沈明程拄著拐進了屋子,“您這是……做了什么哪!” 泰安伯夫人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就看見了兒子,頓時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顫巍巍地就伸出手抱住了沈明程,“我的兒啊,你可算來了!” 她被哥哥打,又被嫂子讓人趕出來,還明言說不許她再回國公府。原想著回來跟丈夫訴苦,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丈夫正在跟俏麗的丫鬟春兒挑情。 泰安伯夫人難過極了。 “你說我這是為了誰?”泰安伯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舅舅都三十歲的人了,連個兒子都沒有,往后那家產不都得便宜了別個???” “你那個舅母也是的,成親這么久就只生出了丫頭片子,若是個好的,她就該主動替你舅舅納妾!莫非,妾生了孩子,就不叫她一聲母親了嗎?心胸狹隘,嫉妒成性!換了別家,休了她呀!” “就都惱了我,你舅舅竟然還為了這個動手打我!你看看,你看看你娘這個臉!” 泰安伯夫人指著紅腫的臉叫兒子看,“你大舅母還口口聲聲不許我再回國公府,呸,她一個填房可算個什么呢,也配說這樣的話?” 聽她絮絮叨叨把所有人都指責了一通,唯獨她自己無辜,好心反被人責怪,沈明程吸了口氣,覺得心累得連屁股上的傷都不疼了。 “母親!”聽著泰安伯夫人還有說下去的架勢,沈明程忍不住了,“舅舅有沒有兒子,跟您又有個什么關系?” “您要是真cao心這個,不如去廟里觀里求個簽燒個香,興許就感動了菩薩給舅舅送個兒子了!再不然,花銀子買偏方補品去給舅母調養(yǎng)身子,比什么不強?送丫頭給舅舅,虧您想得出!” “那,那我也沒壞心呀!”沈明程已經是少年,個頭兒比泰安伯夫人還要高,他素來嬉皮笑臉慣了,這乍一板起臉,泰安伯夫人還真有點心虛。 “好心也不能辦壞事啊我的娘!”沈明程俊俏的臉蛋都氣紅了,“這么賢惠,您怎么不叫我爹都納幾個姨娘來給我添幾個弟弟?” 泰安伯夫人震驚了,“那怎么一樣?你爹,你爹他有兒子啊。再說那些庶出的賤種,有什么資格叫你一聲哥哥?” 沈明程扔了拐,扶著桌子走到床邊坐下,頂著泰安伯夫人,“娘,您告訴我,給舅舅送女人,這是誰的主意?” 他娘是個什么樣的人,沈明程再清楚不過了。 心里頭成算有限,自視公府貴女,被人奉承兩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譬如說吧,別看為了個外室跟他爹掐得互相見血,可但凡他爹說兩句甜言蜜語,他娘立刻就忘了前事,跟他爹琴瑟和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