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寶石商人和鉆石小姐[GL]、我靠沙雕在選秀C位出道、草包公主、穿成小說里的降智女配、心型圈套(校園h雙學(xué)霸1v1)、燎原(1V1 H)、蜜桃味的她(校園高H)、翁媳短篇合集(禁忌rou文)、好喜歡你(1v1)、表姐原諒我(futa)
第7章 徐幼寧自然不知道太子在自己走后砸了碗,更無法窺知太子的心意。 那天晚上,對她而言就是一個迷蒙的夢,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此時,她的心情蠻好。 太子答應(yīng)讓她回家看祖母,也答應(yīng)尋找月芽。 如他所言,她無能為力的許多困難,在他看來易如反掌。 出了承乾宮,仍是坐步攆回去。 陪著她回去的不是桂心,而是另一個叫素心的宮女,看著溫和親切,同徐幼寧說話很是恭敬。 徐幼寧沒有問桂心如何,桂心不是她的奴婢,要怎么處置奴婢是主家的事,輪不到她來cao心。 雖是入了夜,徐幼寧這一來一回的仍是出了一身薄汗,孟夏說她如今不宜坐浴,只叫素心幫她擦了身子。 沒有診出喜脈的時候,徐幼寧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變化。 如今知道自己有孕,頓時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起來,連素日愛吃的小點(diǎn)心也沒了胃口。 好在孟夏和素心十分盡心,稍稍減輕了些害喜的苦楚。 自那日之后,太子沒有召她去承乾宮,也沒有過來找她,徐幼寧在這方小院里平平靜靜的住了兩個月,待太醫(yī)診過,說胎相穩(wěn)固之后,承乾宮那邊終于傳了話,送徐幼寧回蓮花巷探望家人。 徐幼寧接到消息,歡喜地準(zhǔn)備起來。 她在這小院里雖不是主子,底下人不會短缺她的吃穿用度。只是衣裳首飾都是東宮的,不能拿回去,只能叫人備些吃的。 素心知她要回去看望祖母,為她準(zhǔn)備一個三層的雕花食盒,裝上了各種老太太喜歡吃的甜軟之物。 她身份尷尬,不能大白天的回家,等到夜里宵禁過后,方才乘馬車前往蓮花巷。 夜里的京城很不一樣。 白日里的繁華與喧囂盡數(shù)退去,寬敞的大街上黑漆漆的,看不到一個人影,只聽得到馬蹄和車輪噠噠的聲音。 當(dāng)初進(jìn)東宮的時候,徐幼寧覺得是在做夢,如今要回家了,她依然覺得在做夢。 她居然進(jìn)東宮伺候太子,居然還能從東宮回家。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沒一會兒馬車便停下了。 素心扶著徐幼寧下了馬車,徐啟平和陳氏已經(jīng)站在了宅子門口。 家里這么大的陣仗迎接,想必東宮這邊早派人過來打了招呼。 “爹?!毙煊讓幧锨俺靻⑵礁A艘桓?。 徐啟平?jīng)]有說話,目光直直落在徐幼寧身上。 上一次見到女兒的時候,徐幼寧還是纖纖細(xì)腰,而此刻的她,臉龐似乎沒有變化,腰卻寬了不少。 徐幼寧見徐啟平和陳氏都愣愣盯著自己的肚子,并不覺得意外。 只是她回來一次機(jī)會難得,實(shí)在不愿意在這種事上多費(fèi)唇舌。 “爹,祖母呢?” 徐啟平依舊愣愣地,陳氏回過神,“老太太在屋里等你,先進(jìn)屋吧,外頭風(fēng)大,先進(jìn)屋吧?!?/br> 說著,陳氏伸手拉著徐幼寧進(jìn)了宅子,也不管徐啟平如何,帶著徐幼寧往老太太屋里去了。 徐家上下都知道徐幼寧回來,里里外外燈火通明。 剛走了沒幾步,就撞見匆匆從里院跑出來的徐幼姝。 徐幼姝是徐家的嫡女,比徐幼寧小四個月。 一見徐幼寧穿著寬大的衣裳往里走,頓時大聲嚷道:“二jiejie,你這么快就有身孕啦?” 陳氏聽她這么大聲,忙訓(xùn)斥道:“還嫌不夠丟人么?這么大聲,叫街坊四鄰聽到,往后你還嫁不嫁人了?” 徐幼姝挨了訓(xùn),臉上的表情依舊幸災(zāi)樂禍地,“二jiejie,要你做外室的到底是什么人呀?是不是比爹還老?” “閉嘴。”徐啟平從外頭進(jìn)來,正好聽見徐幼姝這句話,頓時怒道,“要不是你jiejie,你這會兒還不知被人賣到哪里去了?還有臉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 “爹!”徐幼姝哪里被徐啟平這樣訓(xùn)斥過,頓時哭著跑回屋了。 徐啟平訓(xùn)了徐幼姝,還不解氣,又望向陳氏:“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陳氏忍著氣,怨怒地望向徐幼寧:“老太太在等你說話,自個兒進(jìn)去吧?!?/br> “多謝太太?!毙煊讓幵缫蚜?xí)慣了這一家子,臉上并無什么波瀾,朝徐啟平福了一福,自己往祖母屋里去了。 只是她一進(jìn)屋,頓時嚇了一跳。 幾個月不見,祖母衰老虛弱了許多,坐在躺椅上,看著毫無生氣。 “祖母!”徐幼寧一下就帶出了哭腔。 “阿寧,你真的回來了?”祖母的聲音有氣無力地,拼著全力想起身,卻只稍稍讓臉揚(yáng)起來一點(diǎn)。 “回來了,祖母,我回來看您了?!毙煊讓幑蛟诘厣?,撲在白老太太的膝蓋上,眼眶不知不覺濕潤了。 離開蓮花巷的那一晚,她全然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能回來,越發(fā)哭得厲害。 身后的素昕見狀,微微蹙眉,想扶她起來,又覺得不妥,左右望了一眼,從旁邊的椅子上取了塊墊子,送到徐幼寧跟前,給她墊在膝蓋下頭。 伺候祖母的老mama忍不住垂淚道:“二姑娘不知道,自打你離了家,老太太便一病不起,日日念著姑娘?!?/br> “別說了?!弊婺赣锰撊醯穆曇粲?xùn)了那老mama,伸手捧著徐幼寧的臉,仔細(xì)端詳了片刻,見她面色水潤,眼眸明亮,看氣色似乎比在家里還養(yǎng)得水靈,然而目光往下,看著她腰身,頓時淚從中來。 徐幼寧自然知道如今這模樣多么刺眼。 爹爹和陳氏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心疼她的祖母。 平心而論,她對爹爹也好、陳氏也好,從來都沒有什么期待,便無怨氣可言。 但是祖母不一樣。 祖母是她在這個家里最重要的人,也是她認(rèn)為在這世上唯一疼愛自己的人。那天晚上祖母那樣放她離開,徐幼寧心中是難過的,此刻見祖母因?yàn)樽约荷駛链耍D時愧疚起來。 老太太是最疼她的人,可她不止是自己一個人的祖母,爹爹被人誣告,若是不能洗刷冤屈,自己又能得什么好呢? 于是徐幼寧抹了眼淚,朝著徐老太太笑道:“祖母,我好著呢,每日都是錦衣玉食,身邊十幾個人伺候。” “什么?你身邊有十幾個人伺候?”徐幼姝的聲音從屏風(fēng)后頭傳出來。 因著老太太思念徐幼寧病倒,徐啟平便叫徐幼姝搬到徐幼寧從前住的暖閣里來,這邊房間不大,徐幼姝自是不滿,哪里會用心孝順老太太。 方才被徐啟平訓(xùn)斥,她哭著跑回暖閣,越想越氣,偷偷藏在屏風(fēng)后頭偷聽老太太和徐幼寧說話。 一聽徐幼寧說有十幾個人伺候,頓時站不住了。 徐家上上下下的婢女廚娘婆子加起來才十幾個人,徐幼寧一個人就有十幾個人伺候,怎么可能? 徐老太太見著徐幼姝這模樣,怒火攻心,卻連訓(xùn)斥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先前在院子里頭,徐幼姝只顧看徐幼寧的腰身,這會兒在屋里光亮足,這才看清徐幼寧身上的衣飾打扮。 徐幼寧有身孕,素心沒有給她涂脂抹粉,只用一支玉簪將她的頭發(fā)綰起來。 那支玉簪碧綠碧綠的,沒有一絲雜色,像春日剛冒出的綠芽一樣。 再看徐幼寧身上的絳色紗衣,籠在衣裳外頭,如煙似霧的,人都已經(jīng)站在屋子里了,那紗衣還在飄動,怕是比蟬翼還輕。 素心見狀,上前道:“回老太太和姑娘的話,如今我們姑娘屋里有兩個大丫鬟,院子里還有十個丫鬟聽差。另有太醫(yī)、廚子,都是只伺候二姑娘一人的?!?/br> 徐幼姝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了,她本以為徐幼寧被人帶走,一定每日過得十分悲慘,說是外室,其實(shí)就是要陪主子睡覺的奴婢罷了。 可眼下這陣仗……徐幼寧分明是去當(dāng)娘娘的! “二姐,你伺候的是什么人啊?他是要你給他生兒子么?可你沒有名分,將來生完孩子怎么辦呀?” 徐幼寧今日時間不多,懶得與徐幼姝多費(fèi)唇舌。 “三妹,你先回去,我今日回來是想陪祖母說話的?!?/br> “你一個庶女,還是給人做外室的,威風(fēng)什么?我……”徐幼姝話還沒說完,便被素心連扯帶拉的轟了出去。 徐幼寧沒想到素心斯斯文文的,力氣竟然這樣大。 旁邊的mama見狀,也跟著走了出去,將房門帶上,只留她們祖孫二人在屋里說話。 “阿寧,你那丫鬟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當(dāng)真過得好?” “是真的?!毙煊讓幉恋裟樕系臏I痕,滿臉歡喜道,“你瞧瞧我身上的衣裳料子,你摸一下?!?/br> 她抬起手,拿袖子在祖母蒼老的手上蹭了蹭。 “祖母,你說,這是不是好料子?” 祖母眸中含淚,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徐幼寧站起身,把素心備的食盒拎到老太太跟前,“祖母,你瞧,今日回來看你,我特意叫廚房備了點(diǎn)心,你嘗嘗?!?/br> 徐老太太看了一眼,食盒中的點(diǎn)心樣樣精致,每一塊都不重樣,香氣撲鼻,顯然不是尋常的糕點(diǎn)師傅能做出來的。 只是她此刻,哪有吃點(diǎn)心的心思,她握住徐幼寧的手,顫顫巍巍地問:“阿寧,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徐幼寧將食盒放下,將手搭在徐老太太的手背上,柔聲道:“他們不是什么烏七八糟的人,只是孫女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們,不能說出來。” 太子和貴妃都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厲害角色,祖母知道的越少,對徐家而言越好。 她已經(jīng)把自己搭上去了,總要保得這一家子平安才行,否則便是白白犧牲。 徐老太太聽著徐幼寧的話,更加悲從中來。 幼寧自幼心思純良,一直在她的庇佑下長大,如今這樣單純的孫女,竟然學(xué)會安慰她,反過來庇佑這一家子。 雖然徐幼寧不肯說對方的身份,但是能平息徐啟平在大理寺的案子,又能在宵禁后送徐幼寧回家,這樣的人,就算不是王府也至少是公侯,絕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徐老太太看著一夕之間長大懂事的孫女,怎么能不難過呢? 徐幼寧一直侍奉祖母,怎么會看不穿老太太的心思,忙安慰道:“祖母別擔(dān)心了,我真的過的很好,若是他們待我不好,怎么會放我回來看你呢?” 這倒是…… 徐老太太一直以為這輩子到死都見不到徐幼寧了,今日她突然回來,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珍饈佳肴,帶出來的婢子都是相貌舉止不俗,院里還有十幾個人伺候,日子應(yīng)當(dāng)是不難過。只是沒名沒分的,往后的日子都是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