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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日期,哎一聲:“不用,我們馬上去你家拜年了,你那會拿給我就行了。” “......” “哦?!?/br> “......” 電話掛了。 俞綏好不容易憋出個話題,打了個頭沒得到回應(yīng),納悶地看一眼手機,炸了。 他心說,瑪?shù)逻@人什么毛病。 年前,衍都街頭哈一口氣能吐出霧,路上多趕路人,走幾步搓搓手哈一口氣。 最近俞京緣都在家,但家里氣氛還算融洽。俞綏崴了腿后幾乎每天都在房間里,兩人誰也礙不著誰的眼睛,就算偶爾出來碰上面,雙方都客客氣氣的。 俞京緣為的是年關(guān)不發(fā)火的習(xí)俗,俞綏為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去拜年那天,氣溫直接降到本月最低。 俞綏那天戴了棉帽,套了一件長毛衣,穿了條顯腿的黑色長褲,一一下車就四處漏風(fēng),冷得直哆嗦。 俞斯裹得嚴嚴實實,至少穿了兩件外套,他斜睨俞綏一眼,冷笑:“臭毛病?!?/br> 俞綏沒搭理他。 天冷摧毀了很多人愛美的意志,但沒有摧毀俞綏的,至少這家人下車的時候,大家都笨重憨厚,只有俞小少爺雖然被凍得很可憐,但是英俊出挑,聰明靈秀。 俞家和晏家做世家這么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全員到齊地吃年前飯。 俞綏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他裹著一身寒氣進門的時候,差點一頭撞到晏休身上。 因為不用出門,晏休一身綿軟的家居服,但他人干爽利落,沒有盛裝打扮也不會黯然失色。 “今天是播了高溫預(yù)警嗎?”晏大部長開口第一句就是熟悉的嘲諷味。 又來了。 俞綏從他邊上繞過去,嘴硬地說:“外面沒有很冷,這樣穿剛剛好?!?/br> 話音剛落,晏休握著門拉開,外面來自極寒之地的風(fēng)鋪天蓋地灌了俞綏一后背,漏風(fēng)的毛衣飄起一個弧度,又漸漸落下去。 他剛摘下帽子,人都被吹麻了。 而晏休也站在門口,冷風(fēng)吹臉,吹出一臉料峭。 晏休:“是挺剛好?!?/br> 俞綏:“......” 草。 晏潁家早就到了,晏潁被勒令在客廳陪即將四歲的晏天看教學(xué)動畫片。 晏天這個年紀是大鬧天宮的時候,不看動畫片就到處亂跑,現(xiàn)在滿屋子的人都在忙活,家長生怕他一不小心溜到什么地方碰到危險品。 但晏潁也沒有定性,根本坐不住,招手喊來阿姨。 她沖俞綏揮揮手:“小魚哥哥!” 小姑娘這半年長了身量,竄高了一點,還臭美地換上了高跟鞋,亭亭玉立漂亮明艷。 但她的模樣跟晏休一點兒相似之處也沒有,要不然俞綏當(dāng)時也不至于沒認出晏休。 不過就算這會兒晏休和晏潁都在這了,俞綏還是沒法把他們倆的身份竄連起來,實在是晏潁性格太跳脫,晏休又是冷調(diào)里調(diào)到最高那一檔的類型,區(qū)別太大。 “她真的是你meimei?”俞綏跟在晏休身邊小聲問。 晏休聞言垂眸看了他一眼,很輕地嗯了聲。 然后他問:“要不要上去拿畫?” 樓下人多,來來往往吵吵鬧鬧,晏休這個建議正中俞綏的下懷,但他剛抬起腳,又猶猶豫豫放下來,笑了聲:“算了,等下走的時候再拿吧?!?/br> 晏休接過他的帽子放到衣帽架上,沒有就這個事堅持。 家長的問候結(jié)束,就有個令無數(shù)孩子無奈的環(huán)節(jié),就是對面的長輩過來噓寒問暖。 俞綏跟晏潁父母熟,倒是無所謂,但他只見過湯瑛和老晏一次——晏休居然喊他爸老晏,這讓俞綏又羨慕又嫉妒,他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喊俞京緣老俞,以前楊飛文倒是這么喊過他。 上一回在家門口沒注意,這一次俞綏把人給記住了,湯瑛是個熱心的女人,而看到老晏,俞綏就知道晏休這個性格恐怕是天生的。 他剛想喊叔叔,晏休在旁邊幽幽飄來聲老晏,導(dǎo)致俞綏舌頭一岔:“老叔?!?/br> 這就不得了了。 老晏比俞京緣年輕了足有十歲,是個帥氣的大叔。 俞綏臉一木,毫不客氣地踹了晏休一腳。 用的是那條傷腿,晏休從來不跟他的傷腳計較。 湯瑛對俞綏有幾分好奇,問他:“是喜歡吃冰淇淋對嗎?” 她兒子在旁邊拆臺:“他是傷員不能吃?!?/br> “哎......”湯瑛現(xiàn)在也覺得她兒子討厭了,頭疼地說,“我問你了嗎?” 一比二。 俞綏挑釁又得意地沖晏休呲牙,然后垂了眼跟著湯瑛進去領(lǐng)零嘴吃。他的毛衣袖子長到蓋住了半邊手背,手很白,手指頭很長,抵著黑色長褲的邊緣,輕而易舉就秒殺了半疊時裝雜志上的手模。 片刻后,跟在湯瑛后面的人從一個變到兩個,晏潁不知道什么時候放掉了晏天,追著俞綏過來了。 晏休默然無語地拎住晏潁:“小天呢?” “他玩累了,王阿姨抱他去睡覺了?!标虧}抓著晏休的胳膊,眉毛挑起,“哥,你干嘛攔著我,怕我搶了你人???” 晏潁這半年來閱讀量甚廣,她僅憑自己追星多年的敏銳,通暢無阻地打入二十六中內(nèi)部,什么有的沒的七七八八的事都看了。 她不但知道俞綏和晏休有一棟熱度可觀的CP樓,還知道她哥和俞綏的關(guān)系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