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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姿父母都是體制內(nèi)的公務(wù)員,早年不愛cao心她,覺得女兒長得漂亮還是美術(shù)老師,找個好歸宿才是情理之中。但他們沒想到陶姿都26歲還沒想結(jié)婚的動靜,開始慌了,每天都在替陶姿焦慮。 尤其是陶母,她前兩年辦了病退,現(xiàn)在人生中唯一的大事就是趕緊給陶姿找個男朋友。她終日徘徊在相親市場,見人就上,陶姿鬧過一次,頻率降低了—— 但池念沒覺得有多“低”。 算上今天下午還沒見面的這位,光算他來重慶之后,就是第四次了。 “我真是被老太太氣得夠嗆?!碧兆碎_車,嘴也不閑著,“上周剛見過一個,現(xiàn)在又來了!之前那人的陰影還沒消呢,也不知道這個有多奇葩?!?/br> 池念想起來就直笑:“老太太上次是不是光盯著你那個‘有錢’的要求了?” 陶姿更氣:“我故意說來讓她沒法找的!有錢、帥、性格又好又溫柔、不干涉我的私人空間,她怎么就聽懂第一條。” “八成猜到你根本沒想去相親唄?!?/br> “對啊,回去之后就吵架,所以滿含愧疚地又給我介紹了一個。”陶姿抱怨著,忍不住氣笑了,“我真想哭?。 ?/br> 八月,陶姿大約水逆作祟,接連三次相親,別提看對眼,連差強(qiáng)人意肯多吃一頓飯的都沒有。 第一個是標(biāo)準(zhǔn)直男癌,當(dāng)天晚上就開始展望未來結(jié)婚后家務(wù)該誰做了;第二個倒是長人模狗樣,名校博士,陶姿覺得還行,但沒兩天發(fā)現(xiàn)對方同時相著好幾個女生,挑挑揀揀,就跟他拜拜了;第三個池念見過,要啥啥不行,窮得只剩錢。 第四個,也不知道結(jié)局會怎么樣。 但萬事先看臉,池念饒有興致地問:“阿姨沒給你照片?” “對方?jīng)]給,我覺得他八成也不太愿意相這個親,如果這樣那最好了,大家一拍兩散?!碧兆诵睦鄣卣f,“要不是我媽老閨蜜的兒子,我就直接拒絕了?!?/br> “人怎么樣?” “誰知道!我媽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什么27歲和我年齡正配,什么青年企業(yè)家,又高又帥,還熱愛藝術(shù)……” “聽起來很不錯啊學(xué)姐!”池念八卦,“見就見唄?!?/br> 陶姿:“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以你的眼光,這種人直如鋼管的概率,大嗎?” 池念:“……說的也是。” 陶姿意味深長地說:“所以啊,我才打算帶你去見見人。萬一真有我媽說得那么好,介紹給你,咱們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br> 池念笑得肚子疼:“不用了?!?/br> 陶姿禮貌點頭:“沒關(guān)系,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真不用啦?!背啬钤俅尉芙^。 陶姿看他一眼,好像已經(jīng)懂了他的另有苦衷。 這個態(tài)度,要么有了喜歡的人,要么就是眼光太高,不能強(qiáng)求。陶姿這么想著,安慰他:“念念,別想那么多,面包愛情都會有的?!?/br> “你先擔(dān)心自己吧?!背啬罘瘩g。 的確有喜歡的人,但池念從來不會掛在嘴邊,因為不現(xiàn)實。陶姿沒問過他在青海的經(jīng)歷,于是和奚山的相識順理成章地,成了他獨(dú)自一人的念想。 相親啊…… 不過,這人條件和奚山還挺像的,都是27歲。 好久不見奚山,池念已經(jīng)開始抓住一點邊角就陷入思念,自覺可笑,但是忍不住在腦子里思考,奚山也會去相親嗎? 他完全想象不出奚山相親的樣子。 光是和一個姑娘面對面地坐著,池念都開始替他尷尬。 上次直接約飯,AA制,陶姿基本是帶池念去蹭了頓飯。她對那人解釋池念是弟弟,心想反正不認(rèn)識也不發(fā)展,吃過就拉倒。 這次的相親對象比上回那位稍微有點品位,不讓女方選擇恐懼,定了一家sky?bar喝下午茶,大約走的是“聊得來再吃飯看電影”的路線。夏雅寧得知店名后驚呼“這家的位置好難訂”,是家挺有名的網(wǎng)紅餐廳。 無論事成與否,對方顯然釋出了誠意,這也讓陶姿不好直接拒絕。 畢竟?fàn)砍兜礁改篙叺挠颜x,等電梯時,陶姿就開始和池念對口供:“一會兒要看順眼就算了,如果我看他不順眼,就告訴他,你是我的準(zhǔn)男朋友。讓他回去給阿姨們帶個話,設(shè)法永絕后患。” 池念比了個“OK”手勢:“懂了。” “我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也不會往身上靠,這點你放心。但別人看著,你機(jī)靈一些,記得多照顧我,懂嗎?” 池念大大咧咧地一拍陶姿肩膀:“保證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wù)?!?/br> 正好電梯抵達(dá),兩人往里走站好,她掏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不至于遲到,給池念先許諾了好處:“要是圓滿完成,組織獎勵你三天假?!?/br> “啊這……不太好吧?!背啬钫\懇地說,“給錢就行?!?/br> 陶姿笑罵一句“小壞蛋”。 42層很快就到了,先路過一家私人健身房,這才看見了餐廳的招牌。誠如夏雅寧所言,外間還有不少人正在等位,不乏看見排隊與人滿為患就選擇離開,池念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來過這種場合。 簡約裝潢,明亮燈光,來往都是紅男綠女。 自失戀以后他的世界里北京是清晨的灰色,青海是日落時的紫色,重慶是霧氣剛散的青色。所有的色塊包裹著,他困在孤身一人的小天地中,遠(yuǎn)離所有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