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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笛在玄關(guān)處換鞋,靳北在他身后, 替他護著許多,怕把人給摔著。 但是吳阿姨看到靳北把人接回來了,心里又有一絲擔憂,江向笛的情緒不會明顯寫在表情上,看不出是不是自愿的。 因為以前的事,吳阿姨總覺得江向笛處于弱勢一方。 灣上風華的布置江向笛已經(jīng)非常熟悉了,此刻又快要下午四點了, 江向笛去喝了點水,吃了些糕點,沒有困意,他看了眼手機,才想起來今天有一個畫展直播。 靳北看他又坐到沙發(fā)上去了,道:“我陪你去花園走一走?!?/br> 江向笛沒理。 靳北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你現(xiàn)在需要多走走?!?/br> 江向笛抱著抱枕,抬頭看他:“可是我不太想去?!?/br> 他的眼神誠懇,茶色眼睛十分無辜單純,被注視著就很難讓人生氣。 靳北:“……” 江向笛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給我再去拿份櫻桃干好不好?我想吃。” 廚房里的吳阿姨忙完了,準備回家過除夕,剛好看到這一幕,眼見著靳北臉色都黑了,她心里也跟著緊張起來,結(jié)果靳北轉(zhuǎn)身,去零食盒子里拿了一份櫻桃干,“只準吃一小包。” 吳阿姨瞠目結(jié)舌,在這里工作那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靳北無理由退讓到這個程度。 靳北自己也不記得一分鐘前要帶著人出去散步的自己了。 他忍不住在人旁側(cè)坐下來,跟人一起看起了畫展。 這是國際著名的畫展金月亮,它匯聚了來自世界上百余個國家許多優(yōu)秀的作品,包括華國有幾位大家的作品,其中就有聞自明和童老,可見其的文化藝術(shù)的水準之高。 同時,它背后支持的贊助商無數(shù),并且有固定的作品源頭、即國際第一畫廊永晝之城,連靳北都略有耳聞,每年兩場,分為上半年和下半年,都在國外。 靳北品不出畫,只能看個表皮,問:“你去過這個畫展嗎?” “沒有。” 美術(shù)本來就是燒錢的行當,江向笛出身不好,如果不是后來有機會拜聞自明為師,很可能與這條路無緣。而且不但需要一個不錯的老師、工具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更別說全國各地跑畫展、這種費時費錢的事情。 靳北:“那你想去看看嗎?” 江向笛回過神,側(cè)頭看他:“你是想帶我去看嗎?” 視頻的光照進他的眼睛里,靳北怔了怔:“嗯,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臨近黃昏,靳偉城到了灣上風華。 自從那日在自己的壽宴上收到前妻蒲婷婷的畫,他情緒便不那么淡定了。后來入了冬,犯了幾次老毛病,一直在醫(yī)院。 蒲望之的事被靳北壓了下來,但靳北和江向笛之間的事、他來之前倒是知道了。 靳偉城神色頓時復雜。 他從小沒教給靳北什么感情方面的教導,而他自己又有一個失敗的婚姻,堪稱是實力證明單身,無法在這方面給靳北一個好的榜樣。 但也算過了數(shù)十年的沒有伴侶的生活,靳偉城慢慢體會到了那么點后悔莫及、遺憾不已的情緒。 所以他好好告誡了靳北好好做人,起碼要負責。但沒想到靳北過分出息了,都會欺負人了。 靳偉城進門前還在猜,是不是靳北又用什么法子把人留家里。 他來后不久便開始晚餐了,因為是除夕夜,所以靳家的司機、廚師、營養(yǎng)師等等也都放假,家里只有三個人。 因為是便宴,氣氛輕松,靳偉城看了眼江向笛,看起來沒那么不情愿,神色稍緩,問起江向笛的近況。 江向笛:“我是做繪畫的,不過近期實在是沒精力,身體不太好?!?/br> “多補補?!苯鶄コ囚W角有些白發(fā),但精神狀態(tài)還可以,說,“來了就多住兩天,就當放假,不愿意的話,我讓小靳去住外面。” 江向笛哭笑不得:“哪有把主人家趕走的道理?!?/br> 靳北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琢磨著怎么給人夾菜比較好。 靳偉城:“他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給你教訓他?!?/br> 靳北:“……” 江向笛緩緩點了下頭,就見靳北夾了個小雞腿,放在了他的碗里,非常體貼入微的樣子:“多吃點,晚上可以去消食散步?!?/br> 靳偉城面色稍安,忽然覺得自己兒子似乎還有救。 江向笛:“……” 不,他一點都不想出去。 屋外寒風陣陣,晚飯過后,靳北還是沒能把江向笛帶去散步運動。江向笛不想做什么,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似乎只能慣著。 灣上風華附近有一個專門放無污染煙花的地點,從客廳陽臺看出去,剛好可以看到天空炸開的大片煙花,十分絢爛奪目。 江向笛頗有興趣,打開電視放著聯(lián)歡晚會,只有三個人的大房子里忽然就有了些年味和熱鬧。 他又打開手機,一一把祝福都回去。 靳偉城每年照例一個紅包,今年的格外大,說是給靳北對象的,離了婚的江向笛也算。 不過他老人家精神不濟,沒法守歲,早早地去休息了。 直到靳北簡單處理了一下公司緊急的事,走過來看到某個懶懶的人還窩在沙發(fā)上,他彎腰,親了親對方的額頭:“時間不早了,去洗洗睡??头亢椭髋P都是新?lián)Q的被單被罩,你要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