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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自己的思想?!?/br> 陸懺打斷了他的話,“依照你的想法去做?!?/br> 祈尤挑起一側眉說:“那假如我想殺了你呢?” “那你便殺了我?!?/br> 只要你想。 這句話他沒說,但已經寫在了他的目光中,堅定地傳達給祈尤。 “我在杜答頸后滴了一滴血,可以感知他的方位投放在那個羅盤上,”陸懺指了指放在老吳和江浮生面前的古舊羅盤,“如果等下碰頭的不是他的主子,那我們就繼續(xù)跟進?!?/br> 也不知道祈尤聽沒聽進去,一邊喝著豆?jié){一邊看窗外風景。 何必呢。 車上四個人陷入了極端的沉默之中。 老吳專心飆車,江浮生不敢嗶嗶,祈尤立志做吃播,陸懺…… 看他那個臉色估計又想把江浮生鹿角拆下來插花盆里。 這一路江浮生的手就沒閑著,一會摸摸發(fā)涼的脖子,一會摸摸頭上原本長鹿角的地方。 不是,這他媽,無妄之災。 好不容易開到破舊的農貿市場外他才得以松了口氣。 因為陸懺的注意力被祈尤吸引走了,祈尤的注意力被市場前的賣雞商人吸引走了。 坐在副駕駛位的江浮生莫名地覺得背脊更涼了,如果說剛才還是陰風陣陣,現在就是陰風宛如后媽揚起了鐵砂掌給了他一頓狂風吹拂。 市場前賣雞褪毛的商人手起刀落,雞命升天,商人妻子拎著雞脖子放進澆熱水的機器里強行褪毛。 那叫一個血腥。 祈尤看得津津有味,半晌轉過頭來沖著陸懺輕輕挑了一下眉。 一切盡在不言中。 陸懺:“……”呵呵。 他不得不站出來為自己證明,“我妖籍不是雞。” “哦,是嗎?”祈尤懶洋洋換了個坐姿,“真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你沒把我送進那個機器里嗎?? “老陸!羅盤動了!杜答被人接走了!” 陸懺倒像是意料之中,不緊不慢地吐出兩個字: “跟進?!?/br> 第24章 紅線 銀灰色的面包車不疾不徐遠遠地跟在那輛黑色轎車后頭。 它們之間的間隙不短,可以說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人家甩掉了。 但車上的人壓根不擔心,先不說杜答身上自帶GPS,就說老司機老吳,那叫一個穩(wěn)如老狗,靜若憨驢。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踩油門像是在踩鋼琴踏板。 副駕駛的江浮生頭靠在車窗上,偽裝肥皂劇悲情男主角。 悲傷的雨胡亂地拍。 我的牙在嗒嗒嗒嗒嗒地磕。 坐在后頭的祈尤皺著眉頭:“什么聲?” 江浮生二話不說立馬坐直了。 男主角當不上了,不能牙也被人掰了吧。 窗外風景掠過,他像是冷不丁想起什么似的半轉頭對陸懺說:“老陸,你的符做多少了?” 碎光透過車窗投在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上,他習以為常地將靈力注入一沓符紙,啪地貼在江浮生頭邊,“拿去生活?!?/br> “謝謝爸爸!” 送上門的救命稻草傻子才不接呢。 江浮生如獲珍寶小心翼翼卷了幾卷揣進上衣口袋里,明知道前方是未知的修羅場但還是內心一片安寧,甚至想高歌一曲。 畢竟兩位主力輸出都坐在車后座。 局有陸懺,穩(wěn)如泰山。 神明通天,法力無邊。 “哎呦,羅盤不動了。”已經開到了郊外,老吳終于踩了剎車,抬起頭打量著面前樹林。 他的瞳孔若鷹,絲毫不見老態(tài),隱隱能窺見平和下詭譎的銳利。 祈尤側過頭看向窗外郁郁蔥蔥的樹木,輕輕挑了一下眉。 他默不作聲地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白色折紙,依照印象折出一只輕巧的千紙鶴。 小東西沾上了怨氣,在他手心里打著晃飛起來,拍拍短小的翅膀順著祈尤打開的一點窗戶縫隙擠出去。 “老陸,這前面沒路了呀,他媽的杜答不是遁地了吧?” 聽見陸懺噓了一聲,江浮生不自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然后就看見了活瘟神放紙鶴。 ? ????? 看不出來這還是個有童心的瘟神啊。 千紙鶴滿載著其他人的目光撲著翅膀平穩(wěn)地飛在半空里,忽然不知道碰了什么,左翼一栽歪,整只鶴被掛倒一半。 但它面前明明什么都沒有。 眼看著這么詭異的一幕,祈尤還是不為所動甚至打了個響指。 圍繞在千紙鶴周邊的怨氣愈發(fā)濃重,余燼飛起,不過是須臾間居然足足升到一面墻那么高了。 江浮生:“……”我了個擦,PM2.5得恨死你。 怨氣如同兇獸張開血盆大口沖著面前的樹林磕下去! 不見樹斷,不見風搖。 倒是一座別致的小別墅徐徐出現在四人眼前。 江浮生立即意識到剛剛的郁蔥樹木不過是海市蜃樓,甚至被人一口叼了。 嗐,何必跟神硬碰硬呢,他不受傷,你丟的是命。 “辛苦?!标憫暂p笑一聲,開了車門側身下車,頗有紳士風度地向坐在里邊的祈尤伸出手。 祈尤收了紙鶴,轉頭沖著他揚著眉,“不勞您老人家了。”說罷拉開另一側車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