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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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xiàn)下諸事繁多,焦頭爛額,他著實無暇顧及兒女私情,若袖袖愿和他直說就好了。 秦月思忖良久,又福身,道:“我自幼長在道觀,從前未見過人世繁華,是以心靜如井,前些陣子下了山,才發(fā)覺自己如坐井觀天,仍有一顆塵心,不想把大好青春浪費(fèi)在苦修之中,還望陛下憐惜一二?!?/br> 話音輕飄飄落下。 還沒有立即得到回應(yīng)。 蕭叡皺了皺眉,陷入了迷霧般的茫然中。 雖然已經(jīng)從張磐那邊聽了一遍,可他先前以為是張磐添油加醋,再從懷袖口中親口聽見,實在是讓他難以置信。 聲音略有些不同,比袖袖以前要更溫婉甜蜜,非要說的話,還有點矯揉造作,他慣不愛女子這樣跟他說話,一聽就不對勁。 再說了,他打這輩子沒從懷袖那聽過“望君憐惜”之類的話,她是這世上第一等心硬膽大的女子,說不出這種柔弱的話。蕭叡心中有了一個劇目,興許袖袖在上京的路上意外失憶,被老道姑所救,之后來到這里?但他明明見了袖袖和女兒相認(rèn)啊。 蕭叡嘴唇嚅囁,訕訕地道:“你這是何意?” 氣氛僵硬極了,干巴巴的。 秦月有種媚眼拋給瞎子看的心情,她這輩子沒對哪個男人說過這么羞恥的話,她自認(rèn)了解蕭叡,結(jié)果完全不起效,難道是這些年來蕭叡的愛好變了? 非要她說得這么清楚嗎? 秦月只得深吸一口氣,道:“民女想伺候皇上?!?/br> 蕭叡心臟一緊,他心情太復(fù)雜,縱使知道這是謊言,還是有一絲竊喜,可他又很明確地知道懷袖在撒謊,立即想,干什么?袖袖難道是特意回來報復(fù)他,想要殺他不成? 不,不可能。袖袖不是那種人。沒道理啊。 不管怎么想都沒道理。 袖袖那么厭惡他,應(yīng)當(dāng)出宮以后就有多遠(yuǎn)逃多遠(yuǎn),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想來想去,應(yīng)該還是因為寧寧吧。 電閃火光的瞬間,蕭叡在腦海中索清前因后果,試探著問:“你是想進(jìn)宮嗎?” 說完,望著懷袖,等她回應(yīng)。 秦月利落地斂袖提群作揖:“謝謝皇上?!?/br> 蕭叡內(nèi)心是震驚的,懷袖居然主動想要進(jìn)宮嗎?連個名分都不要?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不免有幾分挫敗,過了這么多年了,他還是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完全猜不透袖袖想要什么。 這如若是懷袖真心實意想要進(jìn)宮就好了,那他現(xiàn)在敢毫不猶豫地給她封后,可這明擺著懷袖不是因為對他心存愛慕才想入宮,他哪敢做什么? 不過,既是懷袖要的,他就給,蕭叡頷首道:“那你等兩日。” 此番蕭叡說話算話,秦月在私宅等了兩日,即被送進(jìn)了宮。 她這次入宮沒有引起一絲波瀾,作為低等嬪妃,被安排住在了儲秀宮。 ~~~ 儲秀宮的西小院又住進(jìn)了一個新人。 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從哪來的。 兩日前內(nèi)務(wù)局的人毫無預(yù)兆地過來,就要把西小院資歷最老的余貴人搬走,將這個小院最好的屋子讓出來,騰地方給將要來到的美人居住。 后宮數(shù)年來很久沒這么大的變動了,起碼說明,這個美人在皇上心中的起點就比貴人品階要高。 不光是西小院、儲秀宮,整個后宮的女人都在翹首以待,想要看看是怎樣的角色。 本來還以為會有搬箱籠的,結(jié)果沒有,新來的女人連個包袱都沒背,只穿著一件藕荷色的布衣,兩袖空空地進(jìn)門來了,她身上連個首飾都沒有,一頭烏鴉鴉的黑發(fā)在晨光中似是上好的玄色緞子,面容皎潔明亮,昂首闊步、舉手投足之間,年紀(jì)瞧著略有些大了,卻有種與旁人不同的韻味。 稍一分辨,就能瞧出來了,這又是像皇后的。 這西小院住著四個女人,全是皇上收集到的像皇后的美人。 崔貴妃得了宮女稟告時,正在跟她宮里的小妃子一道打葉子牌。 她失寵多年,算是看清了,皇上對秦氏死心塌地,不會讓別的女人染指皇后之位,她晉升無望,何必再耗費(fèi)心思。所幸地位穩(wěn)固,早早歇了邀寵的心,她每次看到何妃年紀(jì)輕輕就吃齋念佛,把自己活得像在寒窯里過日子似的,就覺得渾身發(fā)寒,她可不喜歡那樣。 她覺得自己必是這宮中最想得開的,她的貴妃位置在那,誰也不敢怠慢她,她就當(dāng)是還未出閣時一樣,每日自娛自樂打發(fā)時間,不過有熱鬧瞧,也想去聽一耳朵。 崔貴妃好奇地問:“又是個像皇后的???哪像?。勘亲??眼睛?較西小院其他那幾個女人誰最像?” 宮女芍藥道:“長得不是很像,但是我覺得氣韻最像,只說臉的話,還是先前那位梅常在最像。” 崔貴妃摸到一張牌,樂了:“糊了?!?/br> 小姐妹們恭維:“貴妃好收起?!?/br> 崔貴妃這才有空分心評價儲秀宮的事,饒有興趣地問:“皇上給她封了什么份位?” 芍藥答:“還沒封?!?/br> 崔貴妃帶著笑意問身邊一道看熱鬧的后宮姐妹:“你們覺得皇上最喜歡哪個?形似更好還是神似更好?” 她們嘻嘻哈哈地議論起來: “我覺得梅常在,更年輕,男人都喜歡年輕的?!?/br> “也說不定,我們皇上不是就喜歡年紀(jì)大點的嗎?” “這有什么最喜歡不最喜歡的,皇上是皇上,他都要了不就是了,又不用選。” 秦月心情微妙,面對這些個年輕稚嫩又肖似她的小姑娘,有些像在照鏡子,誰見了不怵? 她孑然一身地住進(jìn)來,一應(yīng)衣食住行都是宮中定制,卻沒人敢怠慢她,不肖她去求,雪翠早幫她打點妥當(dāng),全都備好了。 接下來就是取到蕭叡的心頭血就行了。 倒不用真的扎蕭叡的心口,大夫說十指連心,趁他睡著了扎他手指就行,每服藥都要用上,她得在蕭叡身邊留一陣子,多扎他幾回。 秦月在陌生的床上才剛坐下,外面有人敲門。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隨之響起:“這位jiejie,我是隔壁屋子的梅常在,見你初來,可否拜訪你一下?” 秦月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中秋那日被人送給蕭叡的舞伎,他收進(jìn)來的第一個美人,聽聞是幾個新人里最得寵的。 秦月讓宮女開門,小美人蓮步輕移,嬌怯柔弱模樣。 秦月雖無華服珠寶,卻莫名地容光懾人。 梅常在不敢久而正視于她,飛快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只在心底嘀咕:但看相貌,她沒我長得像皇后。 第116章 蕭叡想了很久, 該如何安置懷袖。 他第一反應(yīng)自然是不愿把懷袖和其他鶯鶯燕燕放在一起,并非怕懷袖被欺負(fù),她會被欺負(fù)才怪了。只是懷袖是不一樣的, 他并不想以這種方式將人接回來,要么不回宮, 要么直接回坤寧宮。 現(xiàn)下這算個什么事? 可他又不想讓懷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 怕打草驚蛇, 思來想去,還不如就按兵不動,照著規(guī)矩, 讓她先住進(jìn)儲秀宮。正好他收了好幾個長得像懷袖的女人在那, 她就是混在里面也不會顯得獨特稀奇。 只是有些委屈了懷袖。 讓蕭叡心下不安。 蕭叡暫且放下此事,他回過神來,長桌兩旁坐著內(nèi)閣大臣,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方才說到哪了?” 蘭閣老道:“說從江南調(diào)儲糧去災(zāi)區(qū)?!?/br> 說到這個,蕭叡不由地皺眉, 原本是打算從平原調(diào)糧, 平原是儲糧重地,可未曾想圣旨還沒送到, 中州最大的糧倉說是突然失火,千萬石糧食毀于一旦。 朝中蛀蟲殺之不絕, 他年年查,還是有那等鋌而走險之輩。 偏如今是緊要關(guān)頭, 他只得捏著鼻子先按下來, 撫慰百姓之后再查。 此次雪災(zāi)還在其次。 據(jù)欽天監(jiān)所報,待到夏秋交接之際,會有一場久雨, 恐有洪澇之禍,再觀其后,次年冬天又將迎來和今年差不多的大雪,形勢頗為嚴(yán)峻。 就像昨年,即便他提前做好準(zhǔn)備,還是死傷無數(shù),每日一睜眼就看到遞上來的折子里某某地又死了多少人,愁得每日只睡兩個多時辰。好不容易熬到雪停轉(zhuǎn)暖,諸多朝廷皇室的巡幸慶典一概取消,該做省錢一些的祭祀。 在這種天災(zāi)之前,人所能做的有所極限,他倒是不信天道,但是百姓信。 去年秋天過來的狄人使者還沒回去,又從塞外那邊寄來王庭的信,大致意思是:謝謝招待了我們的使者,既然你這么友好,那我們也會繼續(xù)表達(dá)我們的敬意,今年開春,我們的大王子將帶著牛羊和公主前往大齊王都再去拜訪您,以締結(jié)兩國的友誼。 蕭叡已讓人回了信,準(zhǔn)許他們帶一個兩百人以下的隊伍過關(guān),進(jìn)京朝見。 談到一半。 一串銀鈴聲傳來,眾人目不斜視,早就習(xí)慣了,必是蕭叡寵為掌上明珠的小公主過來玩了。 就算是此等機(jī)密之處,她也進(jìn)出自如,皇上竟然也不說她。 小公主進(jìn)門以后也不吵鬧,只走到皇上身邊,蕭叡十分自然熟練地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 小公主哼著小曲兒,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看著這滿桌的糟老頭子,過一會兒又去看桌上攤開的奏章。待到散會,她才對蕭叡說:“復(fù)哥兒也跟我說,他上京的路上見到了許多災(zāi)民好生可憐……” 蘭閣老聽了半耳朵,心想:復(fù)哥兒?復(fù)哥兒是誰?小公主身邊何時有這么一個小伙伴? 回頭去看,皇上已抱著小公主走遠(yuǎn)了。 蕭叡送女兒回蘅蕪殿,陪她吃晚飯。 寧寧近來挑食,用了小半碗米飯,吃了些膾魚片和青菜,就不肯吃飯了。 寧寧說:“父皇,我還想去找復(fù)哥兒,行不行?” 蕭叡皺了皺眉,不太贊同地說:“復(fù)哥兒病得重,爹爹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但也不必去得這么頻繁,要是過了病氣就不好了,爹爹會很心疼的?!?/br> 寧寧詫異地問:“我們不是讓御醫(yī)過去給復(fù)哥兒治病了嗎?還沒治好嗎?” 蕭叡半晌無言,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寧寧的頭發(fā):“御醫(yī)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還記不記得你以前養(yǎng)過的那只阿黃?閻王爺要帶誰走,就算是爹爹也阻止不了?!?/br> 阿黃是寧寧以前養(yǎng)過的一只小貓,四五個月大的時候生了場病就死了,她哭了小半宿。寧寧突然害怕起來,可是復(fù)哥兒不一樣啊,復(fù)哥兒是她的親弟弟。 寧寧莫名地生氣起來,說:“那就找更好的大夫給復(fù)哥兒看病!我不管,一定要救活他?!?/br> 蕭叡只得哄她,又在心下感慨,別看寧寧驕縱任性,其實卻是個善良純真的小女孩,就像她娘親一樣。 蕭叡回御書房辦公,準(zhǔn)備今晚也是在這湊合著睡一夜。 張磐來問:“皇上今晚可要翻牌子?” 蕭叡正打算拒絕,就聽他說:“妙清真人已經(jīng)進(jìn)宮了?!?/br> 蕭叡怔了怔:“這么快?”他以為還得再過兩日,也可能她根本不想進(jìn)宮。怎么不第一時間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