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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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真被抓了?怎么回事?” “這位小娘子是什么人,竟能使喚得動官府的人。” “不是報官了嗎?剛才那位小娘子說什么律法,官差自然得來抓人吧?” “你是外地人吧?你不知道賴老四,他帶著他那伙子兄弟四處訛詐刮油水,又不是一日兩日,怎么就這回被抓起來了?” 懷袖聞言,沒說話,黑著臉,默默地回去了。 她私下問酈風(fēng):“我這兒只有你一個護衛(wèi)不大夠,你上次不是說你還有師兄弟師姐妹嗎?可否幫我問問愿不愿意也來我這做護衛(wèi)?工錢好談,包吃包住?!?/br> 酈風(fēng)無有不從,一口答應(yīng)下來:“好,我這便寫信去問?!?/br> 懷袖只沒想到隔日官府那邊還派了個師爺過來,送了兩匹官錦,致歉說昨日嚇到她了,恭恭敬敬地請她壓驚。 才把人送走,懷袖便斂起臉上的笑。 雪翡傻里傻氣地說道:“姑姑,本地的官府真是秉公執(zhí)法,竟然還要送禮!這緞子真好,我給您做件裙子?!?/br> 懷袖放下一盞已經(jīng)涼透的茶,輕輕磕碰一聲:“放著,別動。” 懷袖回房間,關(guān)上門。 她給順王寫了一封信。她離宮之后只是平民,哪可能直接寫信回宮中,寫給仙隱山的道長還差不多。雖是寫給順王,卻意指蕭叡,語氣不大好,通篇上下將蕭叡陰陽怪氣地譏諷一頓。 不日,順王收到信,先讀一遍,笑過以后才大手一揮,讓人往皇宮送去。 送到蕭叡案上時,他剛下朝回御書房,一聽是順王轉(zhuǎn)送懷袖寫回來的信,登時激動不已,迫不及待地打開來看。 第53章 蕭叡下意識地把信拿起來, 因為是懷袖寫的,他沒想到真么快就能看到懷袖的親筆字跡。 皇叔還特意轉(zhuǎn)送懷袖的信,是什么意思?是其中有內(nèi)容與他有關(guān), 要告訴他? 蕭叡想, 皇叔還挺上道的,從不做棒打鴛鴦的惡事。 再想, 也可能就是懷袖寫給他的, 托皇叔轉(zhuǎn)交給他。 懷袖會寫什么呢?他著人在臨安專門打聽懷袖, 原先似乎有一些不順利,但他使人悄悄地幫懷袖,如今一切都好了吧? 她買了一處合心意的宅院,還要買鋪子買田莊, 他都打了招呼,價格便宜。又想到她雇下人,萬一雇到什么歹人, 她被害了全家怎么辦?蕭叡趕緊送人過去, 務(wù)必要盯住那對酈姓的兄妹。 懷袖以前還說有幾分警惕心,他登基以后, 被他護得密不透風(fēng),他覺得懷袖有點被他養(yǎng)傻了,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怎樣,就敢往家里帶。尤其是酈風(fēng)那樣二十幾歲年輕氣盛的小伙,她生得嬌美溫柔,不是引狼入室嗎?萬一那是個壞人,她怎么抵抗? 蕭叡覺得自己幫懷袖安排得妥當仔細,懷袖一定是在信上寫一切安好吧。 如此想著,蕭叡打開信來看, 先看頭幾句: 道長,見信如晤。 哦,是寫給皇叔的。蕭叡不經(jīng)有些失望,緊接著安慰自己,正常,正常,懷袖離宮還沒多久,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給他寫信呢? 雖如此,蕭叡還是一字一字認真地閱讀,生怕看漏了一個字似的,發(fā)現(xiàn)提到自己,他心頭一跳,不由地一喜,接著往下看,臉色愈發(fā)難看: …… 半月前,我本與人講好要買一處田莊,價錢也談好,那人似乎憐我是寡婦,忽然改口,非要半賣半送。 …… 前幾日,我買了一間脂粉鋪子,也不知怎的,前東家尤其心善,全然不像是個商人,寧可自個兒賠本,也要幫扶我這個寡婦。 …… 我的鋪子新開張,有地痞上門sao擾,官府清明,直接將他拘走,論罪處理。 我到臨安落腳數(shù)日,深感盛世太平,海晏河清,全托以陛下治理得當。連我一個女戶,亦能安身立命,四處得助。 蕭叡讀完信,氣得脫口而出:“寡婦什么寡婦,朕還沒死呢。立女戶就非得是寡婦了嗎?那些人怎么那么沒見識!” 真叫人生悶氣,他覺得這信寫得怪讓他不舒服的。 蕭叡品了品,一時之間,他也分不清懷袖這是在夸他呢,還是罵他呢。 這封信,表面上是懷袖寫給皇叔的,實際上還真是寫給他的。不過沒有好話,全是罵他的,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多管閑事了。 懷袖發(fā)現(xiàn)他私底下在悄悄幫她了。 ——可蕭叡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又沒把懷袖抓回來,他只是抬抬手,庇佑她一下罷了。難道要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受苦嗎?他貴為皇帝,別的做不了,力所能及的事他還不能做了? 都怪下面那幫人做得太過,竟然被她看出來了。 蕭叡讀完信,獨自坐了一會兒,起初有點氣,想了想,把手下的人叫過來。 他這事確實做錯了,錯在做得不夠隱蔽,他本人不在身邊,尺寸實在不好拿捏。 當了皇帝以后他深感如此,有時候他一件事吩咐下去,傳了幾輪,有些自作聰明的愛揣摩他的意思自顧自添油加醋,等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多半事已成舟。 罵也來不及了。 一道圣令,從京城發(fā)往臨安出了差錯也不稀奇。 蕭叡臉皮極厚,他自我安慰,好歹是懷袖親手寫的信,起碼有一半算是寫給他的,一并把信裝進了匣子里。 懷袖給他寫過的信,他都仔細放著,那封沾血的香箋更是縫在香囊里一直帶在身上許多年。 懷袖離京以后,他把這些東西都放著,不敢拿出來,擔(dān)心自己睹物思人。 這回倒是找著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藏這些紙條,以前他還是個皇子時,他就舍不得毀了,大概是因為懷袖鮮少主動給他寫。當時若是被抓到,他少不得落個與宮女私相授受的責(zé)罵,但他還是留著。 懷袖不知道他偷偷藏著這許多信,他那時還曾有過一個念頭,要是被養(yǎng)母發(fā)現(xiàn)了,不如順勢把懷袖要過來伺候自己。偷情這檔子事,想要一直瞞得嚴嚴實實很難,但想要被發(fā)現(xiàn)那太簡單了。 他養(yǎng)母那個人,就想看到他卑賤,所以才故意給他談糟糕的婚事。 若他討要懷袖當侍妾,她必會同意,覺得他就配得上這等人。他那會兒哪受得了這個氣?想來想去便作罷了。 對年少時的他來說,懷袖在皇后身邊、在尚宮局做他的內(nèi)應(yīng)可比只做他的一個寵姬要有價值多了。 遂作罷。 蕭叡從中找出一封,看一眼,甚至記得是哪年哪日懷袖送他的。 他們倆之間互相傳信不容易,懷袖若有事要找他,那日便會穿一雙鞋尖繡了藍色蓮花的鞋子。使得他每次一見到懷袖,就立即低頭去看她的腳。 懷袖也不寫落款,紙上就幾個字:三日,子時,老地方。 她以前的字和現(xiàn)在的字也不同,現(xiàn)在的筆鋒更圓潤一些,以前則銳利。蕭叡翻看起來,竟覺得有幾分好笑。 不知怎的,蕭叡突然想到,要是當年他就娶了懷袖呢? 荒唐是很荒唐,可是,好像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吧。 反正父皇和母后都不在意他的婚事,假如他折騰一番,去求父皇,非要娶皇后,說不定能娶到吧?一來就是正妃是難,但是側(cè)妃應(yīng)該可以,再不濟也是個侍妾,然后懷袖給他生了孩子,就可以封側(cè)妃,若是生了兒子,他就給懷袖請封正妃也不是不行吧? 倘若在他登基之前,懷袖就是他的妃子,那順理成章就可以當他的皇貴妃,甚至是皇后了。 蕭叡被自己這個荒謬的念頭嚇了一跳。 他在想什么呢?他不是心心念念想找個貴女作正妻嗎?他曾見過太子大哥跟太子妃的婚禮,太子妃系出名門,是位大家閨秀。另幾位皇子的正妃也是世家嫡女。 他瞧著眼紅,就想要一個不比他們差的。 可有什么用呢?還不是都死了。 蕭叡搖了搖頭,遏制住莫名的懊悔。 假如他十六歲時強行求娶了懷袖,興許他們倆早死了,運氣好說不定能葬在一塊兒呢。 從懷袖跟他說“憑什么”,讓他也心生不平之火,想要爭奪皇位那一刻起,一切就注定了。 ~~~ 臨安城近來茶余飯后的談資頗多。 前些日子,橫行霸道多時的地頭蛇賴老四竟然被官府拘捕問罪,人人引以為奇,還在猜那個小寡婦是個什么來歷,沒兩日官府上下被清理一遍,小小的賴老四便不顯眼了,反倒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大抵是神仙斗法,拿他作筏子。 開胭脂鋪子的小寡婦實在運氣好,才被欺負,正好就趕上賴老四倒霉,免了一通麻煩。這做生意,運氣最重要。 其實不過是蕭叡說了一句:“一個地痞欺負人被拘竟然會是一件稀奇事,看來這臨安不大干凈,是時候該掃掃了?!?/br> 于是從上到下被清理一遍。 懷袖這頭風(fēng)平浪靜。 她氣了兩日,想想蕭叡被關(guān)在皇宮里,他愛權(quán)如命,皇位也不安穩(wěn),聽說他那個流亡國外的四哥指不定什么時候會串通外敵殺回來。蕭叡絕不可能拋下朝廷跑來江南找她。 算了,算了,大家各退一步,她就裝成不知道好了。 只要她還在大齊過日子,蕭叡想左右她,不過吩咐句話的事。 懷袖想,不如她早點掙著錢,她想買商隊買海船。她在皇宮的藏書閣里曾經(jīng)看過一本《四海志》,說乘船出去,還有許多國家,有黑的人、白的人,藍眼珠、黃眼珠、綠眼珠,五顏六色的頭發(fā),她想象不出來是怎樣,那不是妖怪嗎? 她現(xiàn)在手上有的錢還是太少了,不夠買船,待她再攢攢錢。 她定要坐船出海去看看。 懷袖往仙隱山送去的信之后,過了半個月,從京城寄來一封信。 米哥兒幫她把信拿進來,問道:“娘,剛才有個人送了信進來,讓我親手交給您。” 懷袖接過來看了一眼,沒馬上拆開,問米哥兒:“送信來的人有沒有說什么?” 米哥兒搖搖頭:“沒有。是誰送的啊?我?guī)煾竼???/br> 懷袖說:“好像是吧?!?/br> 懷袖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她離開京城誰都不知道,能有誰給她寫信。 除了順王就是蕭叡。 她現(xiàn)在才有點后悔因為一時氣憤寫信給蕭叡,蕭叡必會給她回信的。 她在做什么呢?這不是又藕斷絲連了嗎? 這大信封最外面倒是順王的筆跡,她拆開看,有一張紙和一個小信封,紙上寫著:皇上給你的,我沒拆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