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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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懷袖在宮中,霸著皇上,眾人無法分寵,眼下懷袖不在了,好幾位耐不住寂寞,想要一展身手。 她們琢磨著皇上喜歡懷袖那樣的,就想與懷袖學,著紫衣,戴翡翠,不敷粉黛,在御花園晃蕩。 可惜蕭叡不去后宮,干脆沉迷政務,日日睡在御書房,也不召女子侍寢,過得很是清心寡欲,他想,他身為父親,不能親手為自己的孩子立冢,總得偷偷守齋幾日。 后天懷袖就要回來了,蕭叡一夜沒睡好覺,這越是緊要關(guān)頭,他越提心吊膽,生怕在最后出什么差池。 即便他已經(jīng)布下天羅地網(wǎng),他還是總是憂心,怕一個不注意,懷袖就逃了。 蕭叡先是去看了下已準備好,要給懷袖一個驚喜的冰雕。 有好幾座,其中最主要那一座是以懷袖本人為原型,雕成冰雪美人,衣著卻不是女官服,而是仙女的服飾衣著,飄逸秀美,藏在冰窖中,就等懷袖出來,他好拿出來獻寶。 到最后一日,聽說懷袖已經(jīng)到了京城下轄的縣城。 蕭叡實在坐不住了,天知道他這些日子以來,每天收到信,就怕打開來看到里面寫“懷袖不見了”,這還剩半日的車程,懷袖想逃只能趁這時候逃,再不逃就沒機會了。 絕不能讓懷袖逃了。 蕭叡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偷偷換了一身常服,親自偷著騎馬出城去接懷袖。 懷袖坐車坐累了,讓他們慢一點,懨懨地靠在馬車里睡覺,竟然還睡著了。 蕭叡急急趕到時,她正在熟睡。 雪翡問:“要我把懷袖姑姑叫醒嗎?” 蕭叡大聲都不敢出,搖了搖頭,揮手,屏退眾人,他自個兒輕手輕腳地鉆進了車廂內(nèi)。 懷袖是真的被催著趕路趕累了,睡得極沉,不然也不至于坐靠著就睡著了。 她如今形容不甚美,形容消瘦,臉色也不大好。 可他還是望一眼,就覺得滿腔柔情溢上心頭,覺得這就是他心愛的小姑娘。 還在就好,還在就好。 蕭叡坐在她身邊,又不敢驚擾到她。 懷袖歪著歪著就歪靠到他身上,竟然身體自己尋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拿皇帝當枕頭睡覺。 蕭叡一動不敢動,任她擺布,甚至好生甜蜜,覺得懷袖像只貓兒一樣依偎他,他已經(jīng)好一陣子沒享受過這么好的待遇了。 瞧瞧,說明懷袖本來也是信賴他的,連睡著了,身體都本能地記得呢。 下馬車時,蕭叡因坐著不動太久,半邊身子都有點僵痛。 他還發(fā)愁,不敢吵醒懷袖,就想用大氅把人裹住抱回去。 這下懷袖終于醒了,見他在身邊,還被嚇了一跳:“你怎么在這?!” 忘了用敬語。 蕭叡紅著臉,支支吾吾說:“朕出城接你了。我們到了,我抱你下車吧。” 懷袖猶豫都沒猶豫,連連拒絕:“不可,不可,這不合規(guī)矩,我又不是不能走路?!?/br> 蕭叡手捏了捏拳,又松開:“好?!?/br> 他就說吧,不能吵醒懷袖,吵醒了,又不愛理他了。 懷袖先發(fā)制人,與他說:“陛下,我趕路很累,可以讓我先舒服睡一覺嗎?我坐車坐得骨頭都像要散架了?!?/br> 蕭叡無有不應,他就怕懷袖不跟他提要求,邀寵才好,越邀寵他越安心。 于是懷袖好好泡了香湯,洗完澡,在熏著暖爐的屋子里,躺在貴妃榻上,特意找來一個擅推拿按摩的宮女給自己松快筋骨。 蕭叡進屋就看到她僅身著錦袍,這人是瘦了,腰也細,豐腴美,纖美也美,他都喜歡。 他耐心等到懷袖休息好了,才敢跟她說:“我明日就讓禮部宣召你的皇貴妃晉封吧?” 懷袖像跟他和好了一樣,平靜道:“怎么這么急?明天是什么黃道吉日嗎?待我看看日歷?!?/br> 懷袖去翻欽天監(jiān)制的日歷,發(fā)現(xiàn)明天不算好日子,不過最近的也是八天以后了,道:“不如放這一天?!?/br> 蕭叡受寵若驚,欣喜若狂,心想,懷袖這是答應做皇貴妃了嗎? 又覺得著急,還得等八日,他一日也不想再等,就怕夜長夢多。 懷袖慢條斯理地道:“況且,太皇太后應允我做皇貴妃,我想,我得先去謝謝她老人家才是?!?/br> “我可以去見見她嗎?我想親自與她道謝。七郎。” “我一介庶民,這樣卑微的身份,竟然能當上皇貴妃,著實讓我不安,七郎,我哪配?。俊?/br> 蕭叡握緊她的手:“你配,你怎么不配?我會護著你的,不用怕。” 懷袖稟過皇帝,得了出行的許可,翌日便在他去上朝時,孤身前往慈寧宮,拜見太皇太后。 蕭叡未疑有他,朝議進行到一半,張磐匆匆過來,與他耳語,道:“懷袖見了太皇太后,自請出家?!?/br> 第44章 猶如當頭一棒, 蕭叡立時沉下臉,怒意勃然,自他登基以來就沒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戲弄, 懷袖這是幾次三番地把他的面子往地上踩。 這個女人實在是厲害, 昨日她在自己面前說著甜言蜜語時,其實心里就在盤算著這一刀吧? 好, 很好。 他憐惜她喪子之痛, 處處呵護, 她倒好,這時候了還知道要用緩兵之計、聲東擊西。 蕭叡心頭那股無名的躁火又瞬間騰地冒上來,懷袖是真厲害,總能用一句輕飄飄的話惹他生氣, 使他焦急。 作為一個帝王,應當喜怒不形于色。 是以,蕭叡臉上并未有什么神情, 仍是冷冷淡淡, 暫停朝議,往殿后去。眾臣以為他這是去出恭, 安靜等候。 蕭叡腦袋發(fā)熱,徑直朝著慈寧宮的方向走去,恨不得直接飛過去,將那個不聽話的女人抓回來。約莫走了十余步,還未走出宮殿,每走一步,理智就回來一分,最后停步在門檻前,終是冷靜下來。 他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蕭叡問自己。 他這是打算丟下滿朝百官和家國大事不管, 跑去找一個女人嗎?這怎么看都是昏君才能干出來的事。 太荒唐了。 兩者之間,孰輕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嗎? 懷袖什么時候不去找太皇太后,偏要挑在這時候?蕭叡一想便知,她就是故意的,料定了他不可能拋下朝議去抓她。 他這真的不去,就有種落入懷袖蠱中的郁悶,像是輸給她一局一樣。 可他還真不能去。 他是一個皇帝,有什么事,能下了朝議再說。 左右懷袖還在宮中,這次看得緊,逃不了。 冷靜下來想,就算懷袖求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就會答應她嗎? 他已經(jīng)與太皇太后細細說過要晉封懷袖為皇貴妃的事,縱使那個jian詐狡猾的女人再如何巧舌如簧,太皇太后又是圓滑沉穩(wěn)的性格,不可能能越過皇帝的面子。 懷袖的算盤打得再好,也未必真能成事。 蕭叡如此一想,又握上幾分勝算,折身回前殿,在龍椅上穩(wěn)穩(wěn)坐下來,繼續(xù)議政聽諫。 他覺得自己仿佛分裂成兩個人,一個正在焦躁跳腳,恨不得離開,這個人被抽離開出身體,冷眼旁觀著身體有條不紊地處理政事。 如此一來,反而比往日更加利落,他的風格與他父皇不同,最討厭客套吹捧的官話,凡事且說重點,從速解決。他父皇晚年時,一月一次朝會,他上任以后,為了收拾親爹老哥們留下的一堆爛攤子,幾乎天天朝議,三日一小會,五日一大會,堪稱工作狂,也確有成效。 此日的朝議一直開到巳時才下朝。 座下百官,無人看出亦無人知曉他中途差點直接離開,此日如往常一樣,都是陛下勤政愛民的一日。 下朝時,蕭叡今早起來同懷袖一起用的早膳已經(jīng)消化得差不多了,他本來胃口就大,這會兒已經(jīng)饑腸轆轆。 卻顧不得吃飯,趕緊往慈寧宮趕去。 蕭叡問張磐:“怎樣了?” 張磐答:“尚……秦姑娘說要出家之后,太皇太后便屏退眾人,關(guān)上殿門,我們打聽不得?!?/br> 蕭叡下御輦,足下生風地快步而去,沉聲道:“朕親自去看看?!?/br> ~~~ 懷袖一早便來拜見太皇太后,自然不可隨意,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身著一件牙白色綠團花紋的襖裙,一套白玉頭面,甚是素凈,將她眉目之間的艷冶之色又削弱三分。 因近來消瘦憔悴,下巴尖尖,更有幾分弱柳扶風之姿,人弱不勝衣,只是脊梁依然如從前一樣挺得筆直。 現(xiàn)今她已不再是四品尚宮,不過一介庶民,出入宮廷時,按照宮規(guī),沒有資格再坐女官小轎。是以,她是用自己的雙腳從皇帝的寢宮出發(fā),孤身走到慈寧宮。 一路上要經(jīng)過好幾道路,穿過好幾處宮門,遇見許多宮人。 皇宮中的所有宮女,誰能不認識懷袖姑姑呢?這宮中半數(shù)的宮女都曾在上書中按了手印呢。 懷袖是她們最愛戴的尚宮。 既好奇,也失望,可這樣突然見過回宮之后一直躲在陛下寢宮的懷袖走出來,她們也都被嚇了一跳。 懷袖雖然沒有身穿尚宮服,可是當見到她迎面步行而來,那凜然嚴肅的姿態(tài)儼然仍是那位恭正嚴謹?shù)纳袑m,叫人心生敬畏。 小宮女見到她便退至路旁,對她執(zhí)禮,懷袖默不作聲地回禮。 她們望著懷袖的背影,不禁又心生疑惑,懷袖還是這樣,沒變,她是之前真與陛下有私情嗎? 或許只是最近呢? 又想到陛下那位貪花好色的親爹,先帝就時常隨意寵幸宮女,若是陛下強要了懷袖姑姑,畢竟是君命,她還能不從不成? 誰能說清呢?但見懷袖姑姑接下去的所作所為吧。 路過御花園邊上時,懷袖還遇見了幾位結(jié)伴而來的小妃子,瞧著有如嬪、蔣昭儀、江美人,估摸是四妃中的哪位指使出來打探情況的馬前卒。 見到她還想攔住她,笑盈盈道:“懷袖姑姑,許久不見。陛下將你藏那么久,可算是見著你出來曬太陽了?!?/br> “你這孤身一人,兩個奴婢都沒有,是要去哪?” 懷袖作揖道:“我如今已不是尚宮,娘娘不必稱我為‘姑姑’。我得了圣上的口諭恩準,正要去慈寧宮,拜見太皇太后?!?/br> 此言一出,眾美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