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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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叡聽到了奶聲奶氣的幼獸叫聲,他找了一圈,找到一個猞猁洞,母獸卻不在,怕是已經(jīng)死了。里面兩只奶貓崽兒一樣的小猞猁,牙都沒長好,咬人都不疼,長得甚是可愛。 失去了母獸的喂養(yǎng)和保護(hù),又是在肅殺漸進(jìn)的秋天,再往后,兩只小猞猁怕是活不過冬天。他摸摸小猞猁,讓人拿籠子裝起來,準(zhǔn)備帶回去送給懷袖玩兒,這么大的小崽最是可愛了,袖袖一定喜歡。 與此同時。 懷袖仍在行宮中,蕭叡不在,她又在天子臥室,縱使有暗衛(wèi)看守,也不敢在近處窺視屋內(nèi),是以她翻找出蕭叡裝在匣中的輿圖。 懷袖將輿圖攤開在桌上,仔細(xì)察看,她當(dāng)然不敢抄,只敢默背死死記在心里。她做宮女的,其中一項要緊的就是記路,宮中各處她全走遍了,是以以前他們倆總能找到冷清無人的地方偷-歡。 但她自八歲進(jìn)宮之后,鮮少踏出京城,即使要走,她要去哪?該怎么走?一切無頭緒。 懷袖只下定決心要憑自己離宮,走一步算一步,先蟄伏下來,不打草驚蛇,抓住所有可能能幫她出宮的,伺機(jī)尋覓機(jī)會,慢慢籌謀離宮的機(jī)會。 蕭叡對她布下天羅地網(wǎng),要從帝王的金絲籠里僅憑她自己逃出去難于登天。 蕭叡的匣中裝著京城全圖,又有京城附近的官道圖,還有圍場的地圖,她全部背下來。 照著她把圖拿出來之前的順序,將圖一張張放回去,裝好,桌子整理成沒有人動過的樣子。 待蕭叡獵鹿烹羊,招待群臣回來之后,便見到懷袖倚在美人榻上看話本,香腮鼓鼓,在咀嚼著什么。 蕭叡在宴席上飲了許多酒,還喝了一杯鮮鹿血,正醉意醺醺,興致勃發(fā)。 他一進(jìn)屋,懷袖便汗毛直立,她正在吃蜜餞,咽下去。 蕭叡瞧她一眼,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猛獸盯上的獵物一樣,心里害怕,直想躲起來。 她本來脫了鞋子,明明腳上還穿著繡襪,還是不自在地扯了扯裙子,把腳往裙子里藏。 蕭叡走過來,懷袖也坐了起來。 蕭叡不與她多話,像是見著只可愛的小貓就隨意地抱起來摸兩下一樣,摟住她親嘴兒。 因為才飲過鹿血,雖漱口過了,但唇齒之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今日頗為粗魯,真似一只野獸,讓她有種下一刻會被撕咬吃掉的錯覺。 蕭叡親個過癮,懷袖抱起來香香軟軟,嘴巴里還有蜂蜜梅子的清甜,他親了又親,總覺得還未能紓解體內(nèi)的燥渴,他一時興奮,把人抱著,雙臂托著她的臀部,將人高高舉起來,懷袖還以為要摔去,嚇得趕緊扶住他的肩膀:“你做什么?” 蕭叡眼眸亮晶晶,染著笑意,望著她:“不做什么,就想抱抱你?!?/br> 懷袖還以為蕭叡要抱她去床榻,這倒罷了,結(jié)果蕭叡抱著她就往外走。懷袖被嚇了一跳,忍著想弒君的沖動,捏了捏他的肩膀:“你要干嘛?你要抱我去哪?” 蕭叡把她抱到廳堂,終于讓人落地:“你看?!?/br> 桌上放著一個小籠子,外面蓋著布罩子。 蕭叡一副討夸的口吻:“我送你的?!?/br> 懷袖拿開布罩子,無語:“哪撿來的小貓崽?你不是去獰獵嗎?怎的抓回來兩只小貓崽?” 蕭叡道:“這是小猞猁。比小貓崽稀罕多了。他們的母親死了,若沒人養(yǎng),怕是過不了冬,我便把他們都帶了回來。是不是很可愛?要不要養(yǎng)?” 可愛是可愛,她沒興趣養(yǎng)小貓小狗,就沒養(yǎng)過,但是若她不要,只怕蕭叡直接把兩只小猞猁丟了。 今日圍獵,怕是死了數(shù)以千百計的生靈。 她見不到,所以也不悲憫。 可這兩只活生生的小生命在她面前,懷袖做不到視而不見,便點頭答應(yīng)要養(yǎng)。 懷袖卻覺得,就算他沒親手射死母猞猁,也算是間接害死,把人家的幼崽抓來,好似很有善心一般,真是虛偽。 也不至于指責(zé)蕭叡殘忍就是了,物競天擇,誰讓他們生來就是牲畜? 蕭叡問:“喜歡嗎?” 懷袖答:“喜歡?!?/br> 懷袖猶豫著,試探地伸手要摸小猞猁的腦袋,兩只小猞猁毛發(fā)直豎,兇狠地沖她呲牙哈氣。她可不想被咬,趕緊縮回手。 蕭叡皺了皺眉,道:“兩個小畜生,還得調(diào)-教調(diào)-教,我叫人把他們的尖牙和爪子拔了再送你玩吧。” 懷袖一驚,連忙說:“那倒也不必,拔了便不可愛了。不必,不必。我會馴服他們的?!?/br> 蕭叡心想,不愧是我中意的女人,這般仁慈善良。 懷袖就是太心軟了。蕭叡在心底感慨,反倒是小時候懷袖比現(xiàn)在要更倔烈,自他登基以后,越來越溫柔善良。旁人欺負(fù)她,她也不趕盡殺絕。 不然也不至于先前被人傳謠言欺負(fù),沒他護(hù)著,懷袖可怎辦好? 這幾日秋狩。 蕭叡騎馬帶著她四處逛,看山看水,學(xué)射箭,泡溫泉,玩得不亦樂乎。 興之所至、情到濃時就拉著她就地玩樂,幕天席地,頗有野趣。她想到以后若是離了宮,就再也沒機(jī)會睡皇帝了,便能暫且拋棄羞恥心,睡皇帝的機(jī)會可少,像這樣不知禮義廉恥敢在外面亂搞的男子也少。 且先睡著,睡一次少一次。 那兩只小猞猁她也抽空養(yǎng)著,每日喂吃喂喝,可惜還是養(yǎng)不熟,吃要吃她的,摸仍不給摸。 索性懷袖倒也沒想真的一直養(yǎng),就想把兩只小猞猁養(yǎng)到斷奶,便放歸山林,也沒刻意去馴養(yǎng)。 她最厭惡自己被馴養(yǎng),也不想去馴養(yǎng)別個。 但這兩日也品出了一點養(yǎng)小動物的樂趣,若是她以后自個兒弄個宅子,遇上一只喜歡她、愿意主動親近她的小貓,她也愿意養(yǎng)。這樣野性難馴的小猞猁就罷了。 結(jié)果一直到他們啟程回宮,兩只小猞猁也沒斷奶,蕭叡大手一揮,把寵物帶上,一道帶回宮中。 懷袖焦躁了一路,真不想回去。 過幾日還要裝成病好了再回宮,還不如真重病呢……想想,就算生病了,蕭叡大概也不會把她送出宮。而且太不值得,她就只剩下自己,憑什么要為了蕭叡而讓自己生病瀕危? 似有一絲靈光自腦海中掠過,可一時之間還不清晰。 回宮之后,懷袖著緊籌備太皇太后的千秋宴。 她這一場大病回來,尚宮局里,不少地方位置已被別人給占了,不過她仍最得陛下器重,因為一病好回宮,皇上和太皇太后都給她賞賜,崔貴妃也著人給她送了很多珍貴藥材。 暫時還沒人能越到她的頭上。 懷袖亦在不動聲色地緩慢地放權(quán),以免到時候她走了,他們手忙腳亂,耽擱了宮中事務(wù)。 沒想到還是被蕭叡察覺到了,還問她怎么回事。 懷袖沒想到這都被他盯著,撒謊道:“每日要忙的事兒那么多,太累了。我這個年紀(jì),本來就老了,拼搏不動,只想多歇歇,養(yǎng)養(yǎng)老。不好嗎?如此一來,便能有更多時間陪陛下您了?!?/br> 蕭叡倒很贊同:“我早就這樣覺得了。掛個虛銜不就行了?” 蕭叡越發(fā)安心,覺得懷袖是死了出宮的心,這樣多好,就在小院子里,安靜乖巧地等他,不再張牙舞爪,整起來仗著自己是個四品尚宮,連對皇帝都敢不敬。 兩只小猞猁被養(yǎng)在她的小院子里,懷袖沒什么空管,讓雪翡雪翠小姐妹養(yǎng)。她們倆細(xì)心,還去詢問了專司養(yǎng)獸寵的太監(jiān)該怎么養(yǎng),記了各種食譜,問姑姑可不可以給小猞猁做好吃的。 蕭叡聽說,直接給小猞猁也撥了筆月例銀子,專給他們買吃喝,漸大之后,它們胃口越發(fā)好,每日都有雞rou豬rou吃。這宮中有許多小宮女都沒這樣的好伙食。 到最后,小猞猁卻是跟雪翡最要好,整院子的人只親她,也不親懷袖。 蕭叡笑道:“這畜生但有幾分靈性,知道你那個笨丫頭是個秉性純善的好孩子?!?/br> 雪翡被皇上夸了,又激動又開心,滿臉通紅,連忙下跪磕頭:“謝謝陛下?!?/br> 又說:“都是姑姑教得好。” 懷袖直為她擔(dān)心。 等蕭叡不在了,她再叮囑兩個小丫頭:“陛下的話,聽過就算了,別真的以為純善好。皇宮里誰夸你善良,那就是在罵你傻?!?/br> 雪翡說:“可是,可是,我覺得姑姑就是宮里一等一的好人,我、我不是在罵姑姑,我真覺得姑姑好?!?/br> 雪翠附和:“你還真是個傻的,姑姑自然好,這是告誡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呢。” 雪翡拉住小姐妹的手:“你也好,我是個傻子,我只能靠你了?!?/br> 千秋宴前幾日。 蕭叡在他們院中,與懷袖一起逗小猞猁玩,道:“長得真快,越長越大,沒有先前可愛了?!?/br> 懷袖說:“總會長大的嘛?!?/br> 小猞猁見了他倆,依然兇態(tài),蕭叡道:“還是野性難馴。應(yīng)當(dāng)找個馴獸師來訓(xùn)?!?/br> 懷袖知道這皇家訓(xùn)寵是如何訓(xùn)的,譬如海東青,他們將鷹鶻抓來之后,要先要給鷹拉膘,不給吃食,還要讓他把胃洗空。 之后再用熱水給鷹洗澡,讓它出汗。到了晚上,不斷地敲打鷹站的繩子使之搖晃,讓鷹就無法睡覺。期間只給一點水,持續(xù)十幾日。 這時鷹要么死了,要么勉強(qiáng)撐著一點氣,瘦到皮包骨,一點精神都沒有了。再蒙上鷹的眼睛,喂他吃東西,吊著命,仍半餓,讓他知道只有聽話才能活,才給吃。 懷袖搖了搖頭:“不要?!?/br> 兩只猞猁愈發(fā)兇性。 過兩日,懷袖與蕭叡說:“我昨日又差點被咬,還好吵,不如把他們放歸山林吧。我覺得他們大概也想回山里?!?/br> 蕭叡笑道:“真是婦人之仁,他們從小被人馴養(yǎng),沒有父母教他們捕獵,每一口吃食都仰仗人息,你如今把他們放歸山林,他們能活下來嗎?反才是要害死他們。” 懷袖道:“那就把他們帶過去,打開籠子,若他們愿意回籠子就繼續(xù)養(yǎng),若跑了,就不要了。看它自己選,縱是真的活不下來,那也是它自個兒選的,怨不得旁人。陛下要與我打個賭么?” 蕭叡更覺得好笑:“不與你賭。畜生就是畜生,打開籠子,它還能不跑?肯定跑了?!?/br> 果然,兩只猞猁帶去放生,一打開籠子,便立即跑沒影了。 懷袖心里羨慕,希望他們能活著,但就算死了,也無憾,若換成是她,她也不后悔。 就算只能自由地活一日,也好過被打斷爪牙忍辱偷生地囚禁一輩子。 太皇太后的千秋宴時,宮中將有盛況,來往人多繁雜。 機(jī)不可失。 她誰都沒告訴,也不要人幫助,不想連累旁人。 最差也不過被蕭叡抓回去砍頭。 第31章 天還未亮, 陛下應(yīng)當(dāng)要起身上早朝了。 張磐在尚宮小院的側(cè)房瞇了一會兒,該起來了,他掏出鼻煙壺, 吸了一口氣, 嗆鼻的氣味直沖腦門,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是總管大太監(jiān), 原有更多要他伺候的, 但陛下若是歇在懷袖姑姑這, 他便輕省許多,陛下會只要懷袖服侍。 陛下與尚宮親近時屏退必要屏退左右,不許他們靠近。 陛下待尚宮懷袖,便像是一件最愛惜的玩件兒, 私底下的懷袖姑姑,他是連瞧都不樂意被人瞧見。包括他們這些下人。 整座皇宮還在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