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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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裴濟(jì)鎮(zhèn)定道:“是,昨日臣自紫宸宮離開后,正遇上睿王殿下,殿下心情不大好,遂與臣又在太液池邊飲了些酒,回少陽院時,已醉得不省人事,還是臣背回去的?!?/br> 的確與何元士問來的話都一一對上了。 李景燁心底疑慮漸漸消除,面上笑容也松了幾分,沖他道:“昨日已耽誤了你,今日快回去吧,否則母親與姑母要怪朕給你安的官職太過勞累了。余下的地方也不必你親自去巡查了,你手下的人,素來都牢靠?!?/br> 羽林衛(wèi)中雖多是世代從軍的軍戶,也有不少是長安城中的勛貴子弟,管束起來有些難度。 裴濟(jì)自入羽林衛(wèi)后,便早出晚歸,用了大半年時間將軍中惰怠的氣氛一掃而空,將宮中布防也做得愈加精密,著實花了許多精力。 他是大長公主獨(dú)子,公主心疼兒子,自然也常與太后和皇帝念叨。 “多謝陛下體恤,本都是臣分內(nèi)之事?!?/br> 裴濟(jì)自知皇帝已下逐客令,也不久留,只拱手行禮后,便緊緊捏著那小瓷盒轉(zhuǎn)身離去。 眼見他走了,李景燁才轉(zhuǎn)過去望著抿唇不語的麗質(zhì),“生氣了?” 他重新捏起她下顎,想將她臉頰轉(zhuǎn)過來親吻。 可麗質(zhì)只幽幽看他一眼,又別過臉去避開他湊近的吻,低低道:“陛下不信妾。” 李景燁沒再去吻她,只微微往后靠些,一手仍掌著她的細(xì)腰,語氣淡淡道:“朕何時不信你了?” 麗質(zhì)微仰著臉望著黑暗天幕中的明月,露出下顎與脖頸處的優(yōu)美弧度,喃喃道:“若是信妾,方才提起睿王殿下,陛下又何必那樣看著妾?!?/br> “麗娘,朕沒有不信你?!崩罹盁畈唤p喚一聲,心也漸漸軟了。 他一手將她的腰拉近,一手撫摸著她纖長的脖頸,在她抹了胭脂的艷麗唇瓣上柔柔親吻。 麗質(zhì)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微微用力將他推開些,拿那雙不知何時已經(jīng)盈滿淚的眼哀怨地望著他:“陛下不必騙妾,昨日——芊楊姊姊那般,妾還會不懂陛下的意思嗎?” 李景燁蹙眉,望著她面頰上已經(jīng)撲簌落下的眼淚,卻沒急著安慰她,只問:“你怎么能喚她‘姊姊’?” 于他而言,他全然不在乎自己叫人監(jiān)視她的事被她知曉。他是皇帝,萬民之主,他的事,無人能置喙。 可他介意她對一個宮人也得喚“姊姊”。 麗質(zhì)自然知道他會介意。 她含著淚無措地望著他,小心翼翼道:“芊楊姊姊是陛下身邊的人,是正經(jīng)的宮中侍女,妾只是觀中女冠,無名無份,不敢逾越……” 李景燁伸出拇指拭去她面頰上的淚珠,面色有些沉:“以后不許這般喚個奴婢?!?/br> 麗質(zhì)像是被嚇到了,怯怯望著他,輕咬著下唇“嗯”了聲,流著淚的杏眼里像是有些困惑,卻不敢問出來。 李景燁端詳著她這幅柔弱可欺的模樣,一顆心漸漸被泡軟了。 他面色緩和,示意內(nèi)侍們繼續(xù)前行,將她摟緊,捻弄她鬢邊發(fā)絲,隨口問:“今日怎想到出來了?還是這樣晚的時候。” 麗質(zhì)柔順地靠在他懷中,兩具緊貼的軀體在步輦輕微的起伏中不住摩擦,令她雙頰漸漸升起誘人的紅暈。 她努力攀著他的肩道:“妾入宮這么久,還未好好看過太液池的風(fēng)光,可白日又怕遇上旁人,丟了陛下的面子,只好入夜了再偷偷來瞧一瞧?!?/br> 說著,她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才收住的淚又有要涌出的趨勢:“方才遇見裴將軍,裴將軍還要妾莫在外逗留,陛下,妾便這樣見不得人嗎?” 李景燁望著她紅著臉流著淚的委屈模樣,不禁笑了起來,方才的疑慮也一掃而空。 他將她拉近,含住她的唇,含糊地哄:“哪里見不得人了?麗娘生得這么美,就要讓人人都知道才好。子晦就是那樣的性子,從小就像個不近人情的老古董,你莫理他?!?/br> 步輦?cè)圆痪o不慢地上下晃動著,他被摩得有幾分動情,伸手掌著她緋紅的臉端詳半晌,忽而叫人將步輦落下,一把將她橫抱起,徑直往方才她站的涼亭里去。 涼亭中點了幾盞燈燭,四面有收起的紗簾。 他將麗質(zhì)放到欄桿邊,自身后抱著她,指著眼前池中光景道:“今日朕先讓你賞一賞太液池的景致,等哪日得空,再親自帶你到湖心的蓬萊山與太液亭去。” 麗質(zhì)立在亭中,感到身后貼近的越來越火燙的身軀,和那雙自她腰間慢慢游移至胸口,已在輕扯她衣帶的大手,不由微微閉目,扶著欄桿的雙手也悄悄握緊。 她深吸一口氣,掩去眼中冷色,微微側(cè)頭,避開他落在她頰邊的親吻,聲音輕顫:“陛下,此處有人……” 太液池邊,地勢開闊,亭中雖無人,可不遠(yuǎn)處的宮道上卻偶有巡邏的侍衛(wèi)和往來的宮人路過。 “元士!”李景燁高喚一聲,指了指四面紗簾。 何元士心領(lǐng)神會,帶了兩個宮人將亭邊的紗簾放下,便無聲地退開到遠(yuǎn)處。 “麗娘不怕,這樣便沒人看得見了。” 麗質(zhì)胸前絲帶已被他扯開,衣衫順著肌膚滑落而下。她被摟著轉(zhuǎn)過身去面對他,雙手向后抓握著欄桿,上身微微后傾,不盈一握的腰肢彎出個柔軟堪折的弧度。 水上清風(fēng)徐徐吹來,吹得紗簾翻飛起舞。 她側(cè)著臉承著他落在脖頸處的親吻,迷蒙雙眼透過翻飛的紗簾望向遠(yuǎn)處。 池邊點了無數(shù)盞燈,順著宮道蜿蜒遠(yuǎn)去,消失在黑暗盡頭。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遠(yuǎn)處燈火間,照出個挺拔熟悉的背影,正孤零零地漸行漸遠(yuǎn)。 …… 池邊宮道上,裴濟(jì)獨(dú)行而過。 眼見就要靠近金鑾殿,他忽然若有所覺,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往來處看去。 黑夜里,皇帝的步輦停在道邊,幾個宮人內(nèi)侍立在一旁,靜靜等著。 而步輦旁,不遠(yuǎn)處的涼亭中,原本被收攏起的紗簾不知何時已放下了,正隨著池畔清風(fēng)舞動,因隔得遠(yuǎn),看不真切,只隱隱覺得其中似有人影浮動。 他看了片刻,面無表情移開視線,順著宮道繼續(xù)走,轉(zhuǎn)過左藏庫,靠近右銀臺門。 手中傳來一陣擠壓之感,他微微蹙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將那小瓷盒握得要碎裂一般緊。 他緩緩攤開手,仔細(xì)端詳起手中之物。 小小的一個瓷盒,還不及他巴掌大,表面覆蓋的那一層透亮釉質(zhì)在昏暗光線下閃出一種潤澤的幽幽碧色。 與她的肌膚一般光潔細(xì)膩,毫無瑕疵。 便是這樣美麗無瑕的皮囊,誰又知曉包裹了一顆怎樣的心? 他呼吸一滯,眼神有些忽明忽暗。 “將軍!” 石泉的聲音自前方傳來,不知不覺間,已到了右銀臺門外。 裴濟(jì)將瓷盒收入囊中,抬頭看一眼天色,接過韁繩,翻身上馬。 “方才府上來人,說是睿王殿下請將軍過去平康坊一同喝酒?!笔哺{馬離開,“將軍可要去?” 裴濟(jì)想起昨夜的事,知睿王定是心中那一陣氣性過去了,此刻壓抑痛苦,邀他陪著去平康坊買醉。 他輕嘆一聲,抬頭望一眼天色,道:“恰好明日休沐,去吧?!?/br> 第8章 心火 臨近宵禁時刻,各坊間都已人煙稀疏,只等更鼓敲響,便關(guān)坊門,唯有平康坊中,燈火通明,衣香鬢影,歌舞聲聲,往來之人絡(luò)繹不絕。 裴濟(jì)趕到平康坊云來樓時,李景輝已獨(dú)自在雅間中坐了許久,桌上的杜康酒也已被飲得只剩小半,正瞇著眼喃喃自語,儼然已醉了七八分。 坐在外間懷抱琵琶的歌姬口中唱著近來盛行的艷曲,一見裴濟(jì)進(jìn)來,才要起身行禮,便被他揮揮手示意下去。 曲聲戛然而止,李景燁自醉意中回神,看看蹙眉走近的裴濟(jì),又看看歌姬方才的位置,勉強(qiáng)撐著桌面要起身:“我道怎么曲子沒了,原來是子晦你來了?!?/br> 裴濟(jì)瞧他搖搖晃晃,極不穩(wěn)當(dāng)?shù)哪?,不由揉揉眉心,上前去扶著他重新坐回座上?/br> “殿下喝成這樣,哪里還要我作陪?” 李景輝擺擺手,沖他慘淡一笑,道:“今日我來,本是想多謝你昨日劈手給了我那一掌,否則,我就要連累麗娘了……” 裴濟(jì)望著眼前這位表兄的模樣,又想起宮中的那一位表兄,不由氣笑了。 他也不喚“殿下”了,只像從前還未入仕時一般,蹙眉問:“六郎,為了個女子,何至于如此?她跟了陛下,早已將你拋在腦后了!” “胡說!”李景輝當(dāng)即要同他爭辯,“麗娘是被迫的,是陛下——哎,為何我沒比兄長早生那幾年呢,這樣,今日便……” 他聲音越來越低,說到一半也沒繼續(xù),伏在案上便要睡過去,仿佛只是隨口念叨,卻讓裴濟(jì)嚇出一聲冷汗。 這樣的話可不能讓別人聽到,傳到陛下耳中,這兄弟二人二十年的情誼只怕真的要到頭了。 他疲憊地揉揉眉心,恨不能將望仙觀里那禍水捉來,讓陛下和睿王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云來樓人多口雜,是不能再待了,他即刻命石泉去付賬,又將守在門外的睿王侍衛(wèi)喚進(jìn)來:“殿下醉了,將殿下扶到靜舍去吧。” 靜舍是他的私宅,就在平康坊中。此時外頭已經(jīng)宵禁,坊門出不得,想回府也不可能了,便暫在靜舍歇一晚。 兩個侍衛(wèi)應(yīng)聲,一同將人攙著下樓,上了馬車。 裴濟(jì)也未騎馬,坐在車?yán)镩]目養(yǎng)神。 車身行過鬧市,顛簸不已,只聽咚的一聲,一物件落在鋪了竹席的車底,隨即骨碌碌滾到李景輝手邊。 他被晃得半昏半醒,模糊間摸到個冰涼的物件,舉起來看了兩眼,道:“子晦,這是——手藥?” 裴濟(jì)睜眼,望著他手中的碧色瓷盒,抿了抿唇角,“嗯”了聲。 正要伸手拿回,李景輝已先一步打開,露出其中撒滿干花瓣的膏體來。 饒是李景輝酒意上頭,也不由愣了愣,道:“子晦,你何時用這種帶花的手藥了?難道是哪家娘子送你的?” “不是。”裴濟(jì)心里一緊,含糊地否認(rèn),將瓷盒取回,重新蓋上,放回囊中,腦中卻閃過一個熟悉的女子身影,仿佛嘲諷一般意味不明地沖他勾唇輕笑。 他喉結(jié)動了動,隱約嗅到幾縷海棠幽香,不由暗罵一聲矯情,心道那禍水連這小玩意兒里也暗藏心機(jī)。 那海棠香,與她那日衣裙上的香氣如出一轍。 李景輝瞇著眼輕笑一聲,嘟囔道:“不是就好,否則令月該鬧起來了……”他動了動鼻翼,面上一陣惆悵,“這是海棠,麗娘也喜歡……” 鼻尖暗香幽幽纏纏,裴濟(jì)抿唇,望著混沌睡去的李景輝,心中蕩著一陣異樣的情緒,甚至莫名閃過一絲心虛。 …… 望仙觀中,李景燁將抱在懷里的麗質(zhì)松開,掀起床帳,命宮人奉水進(jìn)來。 麗質(zhì)歪在床榻上,望著他披衣由宮人侍奉梳洗的模樣,心神有幾分渙散。 方才在涼亭中,皇帝已將她折騰得渾身癱軟,可他今日似乎興致格外高,抱著她乘步輦進(jìn)了望仙觀,又是一番擺弄。 情濃時,她似乎從他眼眸里看到幾分黑沉的光芒,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般。 她心中隱隱有了幾分預(yù)感。 “麗娘?!崩罹盁畈恢螘r已梳洗好,坐到床邊,正含笑輕拍她面頰,“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