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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身侍妾不干了在線閱讀 - 第92節(jié)

第92節(jié)

    他將他脆弱的一面剖給她看。

    “我做了洛陽菜,多少用一點吧?!?/br>
    男人沒答,只是仍舊這樣看著她,許久,才開口。

    聲音也發(fā)著顫,讓人聽了就不禁覺得揪心。

    他問:

    “你也是在可憐我這個…廢人么?”

    他是習武之人,手臂不堪用,又與廢人何異?

    “不是。”

    迎著男人探究中摻雜著不自信的目光,阿謠倏然走上前,緩緩抬起手,很輕很輕地抱住他。

    用自己的懷抱溫暖他。

    被馨香包裹住的一瞬間,裴承翊不敢置信,幾乎愣在原地。他只覺得周身僵著,半點兒動彈不得。

    直到阿謠一下又一下輕輕撫著他的發(fā)絲,無聲地安慰,許久許久,男人才緩過神來。

    再開口的時候,他整張臉埋進她的衣裳,聲音中夾著些許委屈,啞著聲斷斷續(xù)續(xù)說:

    “謠兒……我,我是個廢人了……”

    聽得阿謠心上一揪。

    手臂不禁擁得更緊了些。

    “不是的?!?/br>
    此時此刻,她只能溫聲用否認慰藉。

    好半晌,才感覺到男人用尚能動彈的那只手無力地回抱。

    ……

    裴承翊是被阿謠連哄帶騙才坐到桌子前用膳的。

    他被她拉著坐到桌前,卻仍舊只是靜坐著沒有動。

    阿謠睨他一眼,了然他的心思,思量片刻,便將一雙手伸到他面前,不無抱怨地低聲說:

    “方才廚房里的火生得太大了些,阿謠的手都受了傷?!?/br>
    她的聲音原就婉轉細軟,現(xiàn)下這樣放輕了語調(diào)說話 ,字字句句都像是羽毛撓在男人心上。

    癢極了。

    裴承翊輕輕地握起阿謠的手,瞧見她指尖確被燙的發(fā)紅,那一下子,眼中的疼惜多得就幾乎溢出來。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反復地低頭看她的手,又抬頭看她的臉色,急的羽睫震顫,最后只無力地問出一句:

    “還疼不疼?”

    竟像是,比對他自己的手臂還有在意。

    阿謠其實只是被燙到了一下下,早就不疼了,現(xiàn)下說出來也只不過為了騙他吃飯。此時見他似乎真的很著急,這才忙搖搖頭:

    “不疼了?!?/br>
    說完,便在他不太置信的目光中說出自己的目的:

    “可是為了做這些菜阿謠都受了傷,殿下還不肯用嗎?”

    “我、我這就……”

    男人小心地將阿謠的手放到唇邊疼惜地輕吹幾下,他大約是突遭變故,又沒有想到阿謠肯這樣來安慰他,一時間有些發(fā)慌。

    還好他傷的是不常用的左手,右手方能執(zhí)起筷子,瞧著桌上豐盛的菜肴,許久才選出一樣中意的夾起來。

    最后卻是,先送到了阿謠嘴邊。

    作者有話要說:  陳忠(cp粉頭無能狂怒):gkd?。?!

    第69章

    這回連阿謠也愣了一愣。

    那雙勾人的小狐貍眼輕一顫, 終于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微啟朱唇,將他夾得菜吃下。

    他就那樣直直看著她, 看得阿謠有些局促,疑惑地抬眼看回去的時候, 男人才將目光收回去。

    唇角卻多了一絲幾步可查的笑意。

    這唇邊的星點笑意,倒終于有從前那個金尊玉貴、高高在上的太子爺?shù)哪恿?。阿謠想到他的手臂因她幾番受傷, 心中如何也過意不去, 種種憂心太過, 幾乎寫在眼里。

    這些自然被心細如發(fā)的男人覺察到。

    阿謠也同樣覺察到用膳的時候, 因為另一只手動彈不得,有許多不便。

    裴承翊雖然用一只手也可以用膳, 可終究因為左手而壓著郁郁怒氣。

    他是在惱他自己,只不過不想在阿謠面前動氣。

    總要顧念著,不能嚇著她。

    可是即便一只手不便, 男人還是固執(zhí)得堅持自己用一只手用膳, 每每阿謠動手幫忙, 他雖面上不拒絕, 可動作上總暗暗避著。

    幾回之后, 阿謠也大約知道他的心思, 不再去幫忙,只是簡單地布菜盛湯。

    一頓午膳花了比平日多一倍的時間, 這才堪堪用完。

    放下玉箸的時候,方才一直沒有說話的太子爺,卻倏然啟了薄唇開口。

    冷不防地,說了這么一句:

    “姜二姑娘,你回京城罷。 ”

    似乎是這一頓午膳的時間, 讓他的頭腦終于清明。言語之間,又恢復成素日里冷面無情的太子殿下。

    好像方才的溫存全然不作數(shù)。

    阿謠默了默,才低聲問:

    “為何?”

    裴承翊張了張口,卻半晌沒說出話來。又是頓了許久,才終于說了一句:

    “這是,命令?!?/br>
    是皇太子對官家女的命令。

    是太子與姜二姑娘。

    不是裴承翊和阿謠。

    “原來你我之間,從來就只有冰冷冷的命令嗎?”

    “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地說話嗎?”

    這是第一次,阿謠在裴承翊面前,這樣直白地問出來。

    從前她是將他放在心上,將他當成自己最傾慕的男子,可更將他當成高貴不容侵犯的皇太子。

    所以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剖白過彼此的心意。

    面對阿謠這樣直白的質問,裴承翊有些不知怎么接。

    就在他怔忡的片刻里,阿謠又問一句:

    “殿下是怕,耽誤了阿謠,對不對?”

    若說方才那幾句話問的直白,那這一句,就是直直往心窩子戳了。

    一開口,就將他的心思說透。

    然后是四目相接,良久,他才咬咬牙開口:

    “是。”

    “孤就是怕耽誤了你?!?/br>
    裴承翊挪開眼,不再看阿謠,只是靜靜盯著地上一塊素瓷,繼續(xù)說,

    “你回到洛陽城,有你父兄庇護。顧隨也好,其他什么人也好,總歸,你找一個清白人家,真心待你好的……夫婿,嫁了吧?!?/br>
    以她現(xiàn)在的家世身份,以她父兄之能,定會替她尋一個好人家,做誰家的正頭娘子,也都比跟著他的時候要好。

    裴承翊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阿謠跟著他,就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可能,他們二人終歸是不合適。

    脾氣秉性不合適,相遇的時機也不合適。

    所以一切,都顯得那么不合時宜。

    就像,這一回。

    她能不遠迢迢來揚州府,不管打的是什么名頭,其中的意思也再明確不過。

    可是他又傷了手臂。

    不知幾時能好。幾與廢人無異。

    他已經(jīng)耽誤了她大好年華,哪里又能繼續(xù)這么耽擱下去。

    還不如早些放手,也好還她自由。

    聽著裴承翊這些話。

    盡管阿謠有意控制,卻還是在他面前紅了眼眶。

    再開口的時候,已是哽咽著:

    “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心話?”

    “……是。”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