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整個人眼見的憔悴。 正在這時,不速之客曹嬤嬤又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送五十個紅包~~感謝在2020-02-08 00:12:04~2020-09-21 23:38: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脆脆 10瓶;我是真滴帥 2瓶;yuxiu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章 幾乎是在聽見門外春喜說曹嬤嬤來了的時候,阿謠和寶菱主仆二人就相視一眼,都覺得不太妙。 不過曹嬤嬤在東宮有管事之差,不可小覷。阿謠就是再不想見,也得叫人進來。 阿謠由寶菱伺候著梳洗,不多時,上下一新,只是一雙眼睛駭人的紅,怎么也下不去。 曹嬤嬤進來的時候還多瞧了她眼睛兩眼。 阿謠禮數(shù)周全,柔和問道: “嬤嬤一大早到我這兒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確有一樁要緊事?!?/br> “愿聞其詳?!?/br> “原是皇后娘娘一清早便派了人來通傳,要召見林小主,老奴不敢耽擱,還請小主跟我走一趟吧?!?/br> “皇后娘娘召見……?” 阿謠訝然喃喃,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她住進東宮這一年多,一次也沒見過皇后娘娘,就連前日皇后娘娘在東宮擺了宴席,宴請京中貴女,阿謠也沒有得見皇后。 不過阿謠知道,太子是唯一的嫡子,一向最受皇后看重。 正因如此,一聽說皇后娘娘召見,阿謠下意識覺得是她的存在妨礙了太子爺,皇后娘娘這才要見見她這個卑賤的小人物。 曹嬤嬤見阿謠沒動,忙催道: “林小主,煩請快一些,這進宮見皇后娘娘的事可耽擱不起。” 聞言,阿謠誠惶誠恐,由寶菱和春喜伺候著又換了一身茶色宮裝,發(fā)髻梳的一絲不茍,平日的嬌媚收斂了些,倒是平添了些許端莊。 …… 阿謠由曹嬤嬤引著來到長樂宮的時候,心下忐忑難解,不過面上還是強撐著鎮(zhèn)定。 長樂宮雄偉恢弘,自宮門進到正殿要走七七四十九節(jié)階臺。大殿中的每一處都被清掃的纖塵不染,連地板都像在隱隱泛著光澤。 阿謠一路走進都是垂著頭,半點不敢抬眼去看。她就跟著曹嬤嬤,叫行禮便行禮,叫跪便跪,沒有半分遲疑。 不過,她這一跪下,就始終沒人叫起來。膝蓋落在這硬邦邦的地板上,硌的生疼生疼。 只是皇后娘娘不叫起來,她便只得紋絲不動繼續(xù)跪在地上。 阿謠隱約知道皇后娘娘正坐在椅上喝茶,直將她當成透明人,連眼神也未給半分。不多時,門口響起了通傳: “秦大姑娘到——” 等閑人見皇后娘娘都要在宮門口求見,這秦大姑娘若不是皇后特意請來,那便是常常出入未央宮。 姓秦,被稱作秦大姑娘,又能出入皇宮的人,統(tǒng)共就那一位。一聽到這聲通傳,跪在地上的阿謠甚至覺得自己身子顫了顫。 高貴端莊的大家小姐,和低賤如泥的東宮侍妾,這樣的云泥之別還不夠。還要讓秦大姑娘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連僅剩的一點體面也沒有。 阿謠原本依舊垂頭跪著,也只將自己當成透明人。 可是沒想到,秦宜然一落座,竟然瞧著她的方向,問道: “今兒個是怎么了,表姨母這兒怎么還跪著一個?!?/br> 皇后也出身秦氏,與永昌伯府秦家屬同宗。 整個未央宮正殿里,跪著的就阿謠一個,秦宜然所說再無旁人?;屎舐犃诉@話,并未有什么情緒,略顯慵懶道: “太zigong里一個妾侍,本宮今日叫來瞧瞧,一忙起來,竟忘了叫人起來了?!?/br> 秦宜然掩唇輕笑: “那表姨母還不快叫人起來,跪壞了身子,回去可怎么給承翊當差啊?!?/br> 這聲音…… 阿謠本就覺得這聲音聽起來熟悉的很,只是一時分辨不出來在哪里聽過。直到聽見秦宜然這聲“承翊”,她才突然反應過來,和昨夜垂花門下那女子聲音一模一樣。 果然如她猜想那般,昨夜那女子,便是永昌伯府的秦大姑娘,秦宜然。 “你這般懂事、大度,誰娶了你才真是修來的福分。” 皇后的目光終于落在阿謠身上, “既是宜然開了口,你便起來吧。” 聞言,阿謠艱難起身,施施行了一禮: “謝皇后娘娘,謝秦姑娘恩典?!?/br> 她的頭低得更低了,忍住沒有抬眼去看秦宜然的相貌。 皇后和秦宜然的面前已有人給放上了棋盤,秦宜然執(zhí)起黑子: “瞧這禮數(shù)周全的,早聽說承翊身邊兒有位心靈手巧的妾侍,沏的茶頂好喝,不知表姨母今日可否讓她替臣女也沏上一杯?” “自然,琴姑,你領(lǐng)著林氏去后頭沏兩杯碧螺春來?!?/br> 阿謠行禮受命的時候稍稍抬起了頭,目光落在正在下棋的兩個人側(cè)臉上,卻并未清楚地瞧見秦宜然的眉眼。 她沒敢多看,又垂下頭,跟著琴姑去往茶房。 從茶房出來的時候,皇后和秦宜然還在下棋。阿謠手上端著托盤,托盤上頭是兩盞guntang的茶。 她先走到皇后身邊,手上的托盤被一旁的琴姑接過,阿謠端起其中一個茶盞,俯下身子,將手上的茶奉上前去。 溫聲道: “皇后娘娘,請用茶?!?/br> …… 久久沒得到回應。 皇后的眼睛落在棋盤上,一眼也沒給阿謠。一旁的琴姑還出聲提醒: “林小主可要端穩(wěn)了,這茶若是灑了怕是小主擔待不起?!?/br> “是。” guntang的溫度透過瓷茶杯杯壁傳到阿謠的手上,燙很快就轉(zhuǎn)化為疼,錐心刺骨的疼。 阿謠覺得她的手好像要被燙的粘在杯子上了。 好久好久,久到阿謠快要受不住的時候,才聽皇后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擱下吧?!?/br> 茶杯穩(wěn)穩(wěn)當當擱在皇后手邊,阿謠才算是如釋重負,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又去端另外一杯。 阿謠把茶杯端到秦宜然的面前,仍舊恭謹?shù)溃?/br> “秦大姑娘,請用茶?!?/br> 這樣端著茶奉上去,距離很近,這也是阿謠頭一回正面近距離見到秦宜然那張臉。 那張,旁人都說和她很像的臉。 目光落在秦宜然眉眼上的時候,阿謠心下一驚,連帶著雙手都不禁一顫,險些將手中的茶盞打翻。 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那些人說的沒錯,她和秦宜然的眉眼很像,確實很像。 只不過秦宜然的眼睛略圓一些,顯得更端莊一點。阿謠的眼睛稍長,眼尾略略上挑,一顰一笑都更加勾人。 她們兩個人的眉眼初看過去確實形似,可仔細看又不同。 “辛苦你了?!?/br> 秦宜然聞言笑意盈盈,伸手就要去接。這茶杯燙的很,阿謠剛要出聲提醒,還未及開口,就倏然聽見“哎呀!”一聲。 緊接著是“啪嚓——”一聲,瓷杯碎裂,茶湯四濺。不過兩三日的功夫,阿謠已經(jīng)實實在在被熱茶燙了兩回。 正在這時,只聽皇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厲聲說道: “怎么做事的?燙著了宜然,你擔待的起?!” 這話一說出來,阿謠下意識就跪下身子,全然忘了地上此時全都是茶杯碎裂的碎瓷片。 夏日衣裙薄薄,她這么一跪,不多時,那些瓷片就直直往她細嫩的膝上肌膚扎進去。茶色的宮裝滲出點點褐紅。 阿謠咬著牙,連連道: “是奴婢粗心,還請皇后娘娘責罰?!?/br>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阿謠若是還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真的傻了。都說宮里頭懲治人的法子多得是,兵不血刃,就可以要了人的命,阿謠今日算是領(lǐng)教了一番。 什么沏茶奉茶。 不過只是尋個由頭給她些苦頭吃罷了。 對于這些尊貴的娘娘,尊貴的太子爺,尊貴的名門閨秀,天潢貴胄面前,阿謠命賤如螻蟻,任人宰割,任人踐踏折辱。 皇后則借足了阿謠燙傷秦宜然這個由頭,繼續(xù)說道: “既然這么不會做事,想必也伺候不好太子,你今日就在這兒好好跪著反思?!?/br> “是?!?/br> …… 這時,門口的太監(jiān)進門通報: “娘娘,太子爺求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