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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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 一干二凈。 她有些后悔嫁給陸堯了。 很后悔。 真的很后悔。 陸堯沒有等來她的解釋,覺得很失望。 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沈伯瑾明顯在威脅她, 她只要請求他,他就一定能幫她解決。 不……不需要請求,只需要告知他一聲,讓他知道她的處境以及態(tài)度就好。 可她什么都不說。 她一身的秘密,滿腔心事,她和他之間始終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他看不清她。她拒絕向他靠近。 陸堯不久前還覺得自己找到了和她相處的竅門, 這會兒只覺得諷刺。他就像是個自欺欺人的小丑,以為掩蓋掉那些矛盾, 就可以閉著眼幸福。 可婚姻沒有那么簡單。 他想和她好好過的。 可她不相信他,防備他, 隱瞞他。她什么都不說,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挑動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經(jīng)。 就像上學那會兒, 他對她所有的好意,她輕飄飄就全拒絕了。旁人調(diào)侃他竟然也有被異性拒絕的時候, 他渾不在意說:我想對她好是我的事,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 可他不是情圣, 他對她好, 只是想得到她而已。 他好幾次扭頭看她, 希望她可以開口,隨便說什么都好。 隨便什么,哪怕只有一句。 他在心里求她說句話。 她可以不愛他,可至少有一點點感情的苗頭也好,他可以去培養(yǎng)。什么也沒有,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自處。 哪怕她說她喜歡云朝,哪怕洛洛真是她的孩子,哪怕她承認她并不想嫁給他只是不得已。她只要說以后跟他走,他就可以把以前都抹煞掉,當做不存在。 “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下車的時候,陸堯抓住她的手,她手涼得像是從水里撈出來,唇色也發(fā)白。 她那么驕傲的人,一次一次被父母逼迫,該有多絕望。 陸堯覺得自己應(yīng)該心疼自己,可他這會兒卻還沒出息地心疼她。 以前只知道她父母不怎么樣,聽到很多事,每次都會感嘆,沈家人有病吧,可他從小家庭氛圍良好,見識過的父母長輩當中,強勢也好偏執(zhí)也罷,大體都是愛自己孩子的。 可今天去了她家里,第一次正面她的父母以及伯父伯母,似乎才能真切感受到她父母是個什么樣的人,短短一頓飯的時間,即便是克制著,也時不時流露出對她的不滿,以及掌控欲。 今天因為他在場,還顧忌著,那么平日里是怎么樣? 他不敢想。 只覺得她家里人真真切切有病。 沈林歡側(cè)頭看著他,嘴唇微微動了下。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她要說什么。 可是她只是搖了搖頭。 陸堯倏忽松了手,扯著唇角勾起一個涼薄的笑,“好。” 沈林歡心下狠狠一跳,沒來由的難受。 她吞咽了口唾沫,強撐著下車去。 腦子在極速轉(zhuǎn)動著。 每一幀都有沈伯瑾帶笑的面容,笑里藏著刺,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你那些小動作,逃不過我的眼。 她有些想吐,惡心透了,從小到大,每次想到都惡心。 她越難受,就越冷靜,表情平淡如水,涼得很。 沈林歡進了客廳,大腦塞得太滿,她坐在沙發(fā)上緩了會兒,重新梳理了一下思緒。 陸堯在車上接了個電話才下來,進了客廳朝她走過來。他看著她,眼底帶著一絲冷寒。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你問我為什么同意和你聯(lián)姻,那你又為什么答應(yīng)和我聯(lián)姻?” 沈林歡被他這樣看著,覺得胸悶,想站起來。陸堯卻長腿微動,壓住了她的膝蓋,俯身,手撐在沙發(fā)背上,將她困在那里,俯身凝視她眼睛。 沈林歡手不方便,于是連抵抗也顯得沒有力氣,那雙薄情的眼里,淬了冰一樣,總是看不到一點情緒。 她抬頭回看他。 陸堯眼神帶著審視,分寸不讓。 陸堯之前托人去打聽云朝和沈林歡之間的事。 大約沈風早就查好了,不想說,剛他又催了一次,沈風才遲疑說了句,“你不是想通了嗎?” 瞧著陸堯態(tài)度堅決,才在那頭猶豫著一五一十交代了。 沈家看中云家挺久了。沈林歡原本是不同意和云朝談的,但沈家那會兒沈老太太纏綿病榻,沈林歡從小到大,薄情冷硬的很,唯獨奶奶的話她聽。 那老太太從小待沈林歡不錯,臨終也想看孫女有個歸宿,程之琳就去老太太耳朵邊吹風,然后沈家人又軟硬兼施地逼沈林歡答應(yīng)見面了。 不過她和云朝統(tǒng)共沒見過幾面。 之后就互不聯(lián)系了,然后沒過多久云朝領(lǐng)回來一個女兒,圈內(nèi)嘩然,再之后,沈林歡突然就答應(yīng)了和云朝交往。 直到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程之琳又突然猶豫了。而那時,云朝已經(jīng)打算跟沈林歡求婚了。 聽說,求婚戒指都買好了。 沈風在電話里復(fù)述完,沉默了會兒,之后的事就很簡單了。不用他再說,陸堯都知道。 程之琳試探陸家后,陸家透露了結(jié)親意圖,于是程之琳很快高高興興就把目標對準了陸家。 即便陸堯沒露面,陸家想盡快辦婚禮,沈家也表示完全沒問題。 過程很順利,陸家不費什么力,因為沈家非常主動。 但這個主動,包不包括沈林歡? 大概率是不包括的。 陸堯這會兒,有一種自己是拆散她好姻緣的混蛋的感覺。 他想聽她的想法,恨也好,怨也好,什么都好,只想聽她說。 沈林歡冷淡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縫,“陸堯……” “說實話,”他繼續(xù)逼問。 “我們……”沈林歡喉嚨干澀,“改天再說可以嗎?我很累?!彼Z氣依舊平淡,但她自己知道,她快撐不住了。 他那么聰明,一定知道了沈伯瑾話里有話。 可沈林歡不想說。 真的不想說。 她現(xiàn)在腦子很亂,拼命在分析沈伯瑾的意圖。他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什么時候知道的……他看起來并不意外,那么是很早就知道了? 陸堯仍凝視她,毫無松動的跡象,“沈林歡,我們坦誠點兒行不行?你不是答應(yīng)了我要好好過?不坦誠怎么好好過?” 沈林歡覺得自己頭疼得像是裂開了,又像是無數(shù)根針一齊扎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沈伯瑾,沈伯謙,程之琳,奶奶,沈林杰,沈林閬……無數(shù)人在她腦子里轉(zhuǎn)。 還有云朝……云朝對她說過,“你嫁給我才是最好的選擇?!?/br> 她那時說:“我知道。” “沈林歡,說話?!标憟蜓凵駝C冽看她。 她眼皮輕闔了下,脫口而出,“陸堯,我們……離婚吧!” 她一直跑,一直往前跑??伤龔膩矶贾溃皇且驗樗艿貌粔蚩?。 她陡然覺出一點悲涼來。 陸堯瞳孔驟縮,頓覺諷刺,他刻意維持的平衡,還是被打破了,他嘲諷一聲,“所以你確實很早就在琢磨離婚了是吧!不想坦誠,不想跟我好好過,只想離婚是嗎?” 沈林歡頭疼得快要炸開了,“陸堯……” 別問了,求你了。 陸堯依舊逼視她,不讓她逃避,“沈伯瑾拿什么威脅你,我可以幫你。但你要開口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親子鑒定的事我也知道了,是關(guān)于你的?” 沈林歡眉梢微動,想起那天和云朝說話,回身的時候,周管家就在身后,大概是周管家告訴他了?;蛘咚麖膭e處知道了。 他們這些人,想知道什么,總能知道的。 沈林歡看著他,“嗯”了聲。 “你跟誰的?你不是沈家親生的?”陸堯心臟一沉,瞧她想別過臉,抬起一只手捏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對視。 “是親生的?!?/br> 親生的,逃無可逃。 兩個人挨得極近,呼吸纏繞著,沈林歡避無可避,更覺得難堪悲涼。 她不再說話,唇抿得極緊。 臉像一張白紙,毫無血色,淡漠冰涼。 陸堯等著,等了半分鐘,忽地自嘲一笑,“沈林歡,我只問你這一次,你說什么,我都不計較?!?/br> 沈林歡喉嚨滾動了一下,嘴巴像是銹住了。 她緊緊咬著牙齒,慢慢的,嘗到了一點兒鐵銹味兒。 陸堯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慢慢輕了,捏著她下巴的手也松了,他站直了,只腿依舊抵著她的膝蓋,俯視她片刻,瞧她沒有繼續(xù)說的意圖,點點頭,“好,算我賤?!?/br> 抵在她腿上的重量也沒了,沈林歡覺得自己像是突然從二十層樓墜下來,他抬腿走的那一刻,她終于開了口,“對不起!” 陸堯,對不起。 陸堯終究還是停留了一瞬,回頭看她,“我想聽的不是這個?!?/br> 沈林歡還是看著他,什么都不說。 陸堯這次沒等幾秒,嗤了聲,走了。 他直接離開了別墅,驅(qū)車離開,不想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