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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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手持紅綢,紅綢的另一端牽著她,他帶著描金繡彩的婚車,在滿城的歡呼和喜慶之下,繞城一周,回到府中。 穆寒引著她,一步一步走進(jìn)禮堂。 紅綢彩屑,漫天紛飛,他唇角情不自禁高高翹起。 兩人端端正正給韓父的牌位叩了頭,又給孫氏下拜,孫氏也不禁熱淚盈眶,“好,好孩子,快起來!” 堂上氣氛熱鬧推到了頂峰,吵哄哄的,但穆寒還是聽清楚了孫氏的話,這一瞬間,他喜極而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終于得到了主母和主君的承認(rèn),迎娶了韓菀為妻。 重重叩首,他忍住淚意,側(cè)頭看她,她也翹唇,露出大大的笑臉。 夫妻兩人相視而笑。 …… 大婚很甜蜜,也很有意義,但實(shí)話說,也很累。 韓菀還好,畢竟是新娘子,略略敬了一輪酒,就溜回新房休息了。 穆寒就不行,他被逮住了猛灌,渠廣阿亞等人輪流上陣擋酒,也頂不住,先后被灌趴下橫七豎八。 外面的喧鬧聲,新房都聽得清清楚楚。 溫媼給沐浴后的韓菀順發(fā),新來的小侍女在驚嘆,“外面好熱鬧??!” 酒水一輪一輪上,都還自不夠,自小在府里長大的小侍女被豪邁的軍中漢子驚住了。 “咱們姑爺好厲害,還站得穩(wěn)穩(wěn)的!” “是啊是??!……” 韓菀翹著唇,聽小姑娘們吱吱喳喳。 黃銅鏡面映著燈火,鏡中美嬌娘兩靨暈紅,雙眸波光流轉(zhuǎn),喜氣盈腮,美麗不可方物。 今天她和穆寒成親了。 真正拜了父母,有媒有聘的大婚。 她心里很高興。 至于爵位那事兒,她也已經(jīng)想清楚了。 這樣也好。 穆寒不要爵位,但他還有軍職,他軍職非常高,一人之下,掌著南郊大營三十萬大軍。 這樣也不錯,穆寒有軟肋,信帝用著更放心。 倒不是信帝不好,相反信帝和太子丹都很不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韓菀吧,還是更習(xí)慣自己先行權(quán)衡利弊,提前消除可能有的隱患于無形。 這樣更好不是? 反正爵位這些,以后也是給孩子們的,現(xiàn)在誰拿著也一樣。 想著穆寒對她的好,心里就像灌進(jìn)了一斛蜜,甜得化不開來。 韓菀翹唇,聽見腳步聲,有些沉,門“咿呀”一聲推開了,穆寒揮開攙扶的仆婦,走了兩步,便穩(wěn)了起來。 仆婦魚貫而出,房門輕輕掩上,一室紅艷艷的新房,燭光明亮又柔和,兩人一瞬不瞬凝視對方。 穆寒一身濃纁的色澤,烈酒入喉滿面紅暈,眉目間化不開的柔情喜意。 韓菀輕笑一聲,赤足往他身上一撲,他上前一步,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 韓菀摟住他的脖子,仰首讓他親吻她的脖頸,有些癢,她輕笑縮著,嬌蠻說:“你以后都得聽我的?!?/br> “嗯?!?/br> 穆寒柔情滿溢,都聽她的。 他一直都聽她的,以前是,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 嘟噥私語,甜蜜溫柔,他抱著她,繞過屏風(fēng),往內(nèi)寢而去。 今日的新房,一切布置都是韓菀的嫁妝。 屏風(fēng)之后,正是她父親為她精心繪圖定制,親訪能工巧匠,足足廢了三年時(shí)間才打造完成的那張紫檀嵌象牙彩繪漆木大床。 象牙潔白檀木深紫,雕工鑲嵌栩栩如生巧奪天工,加上檔枋欄蓋連橋木,似一間小屋子似的,極盡精貴奢華。 今日韓菀覓得良人,還真沒有嫁到別人家去了。 穆寒輕輕將她放下,探手解開兩邊絞絲金鉤,兩幅輕薄大紅的帳子,輕輕逶垂在地。 …… 成了親之后,穆寒就住在韓家。 其實(shí)這么說也不對,婚前婚后他都住在韓家的,那將軍府他就沒去看過一眼。 他沒理會過,不過韓菀倒想把將軍府布置起來。 穆寒有時(shí)候的公務(wù),用那邊的將軍府會比較合適一些,他不在意,她便替他打點(diǎn)起來。 她笑道:“就不興我過去當(dāng)當(dāng)大將軍夫人么?” 偶爾換換地方住一下,調(diào)劑調(diào)劑心情,不也很好么。 穆寒都聽她的。 于是兩人興致勃勃布置起來了。 大將軍府非常大,并不遜色與東陽侯府和陽陵侯府,信帝十分貼心,將軍府距離東陽侯府很近,明面是兩條街,實(shí)際從后門出去一拐彎就到了。 怎么倒騰都行。 閑暇的時(shí)候,兩人便過去整理,把前院都整理出來,布置好了外書房,穆寒的親兵和近衛(wèi)便分成兩撥,一撥隨身跟著大多在東陽侯府,另一撥就在將軍府內(nèi)。 前院布置好了,至于后面,兩口子商量了一下,留下少部分的房舍和大花園,其他地方全部推倒,建成一個大校場。 習(xí)武,騎馬,甚至小規(guī)模cao演,都可以。 韓菀說的,將來有了孩子,就讓穆寒領(lǐng)著孩子們在這邊習(xí)武騎馬,就很方便。 虎父虎子,總要不墜他們爹爹威風(fēng)才行。 她趴在他懷里這般說的。 聽得穆寒雙眸似墜了漫天繁星,“哪有你說的這般好。” 旁人夸一百句,哪怕信帝,他鎮(zhèn)定自若。 她說一句,他耳廓都紅了,有些靦腆回了一句,羞澀又夾雜著無限歡喜。 “就有!” 韓菀左右看看,見回家后大伙兒識趣不知避到哪兒去了,園子里就剩兩人,她踮起腳尖,親了他臉頰一下。 穆寒面紅耳赤,也低頭親了她一下。 既說起孩子,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腹部。 這好幾年,因著兩人聚少離多,加上不合適,都沒要上孩子。 現(xiàn)今安定下來了,兩人又天天親近,只怕很快就會有了。 穆寒心里很歡喜。 韓菀就逗他:“以后有了孩兒,得歸你帶啊。” 穆寒立即點(diǎn)頭了,“我?guī)?!?/br> 帶孩子有什么的,他只恨不得時(shí)時(shí)得空,天天帶著才好。 一想起兩人生的孩子,穆寒心里那滿滿的一腔喜悅期待,都不知如何如表達(dá)才好。 若是女兒,必定會如她母親一樣美麗,他會將她捧在手心,視為掌中明珠。 若是兒子,想來也會是如他母親一般聰慧敏捷,他會教他騎馬射箭,習(xí)武演兵,但凡他會,都會傾盡全力教授。 他會很愛,很愛他們。 想到激動時(shí),穆寒一腔喜悅實(shí)難宣泄,他跪了下來,虔誠地在她腹部印下一個輕吻。 …… 夕陽西下,晚霞漫天。 湖光假山,樹影亭臺,整個大花園都沐浴金紅色的余暉當(dāng)中。 高大矯健的男子單膝跪地,在纖細(xì)柔美的女子身前印下一吻,極溫柔,極虔誠。 她微笑擁著他。 一跪一立,濃情繾綣,夕陽下一雙璧人。 韓琮偷偷放下推門的手,折了回來,眉眼彎彎,那雙酷似胞姐的眼睛流露喜悅,高興極了。 瞿醫(yī)士把藥箱放下來,坐在欄桿上,問他:“你可要重新公開?” 孫氏對穆寒偏見盡去,韓琮養(yǎng)個兩年,說尋到新法子養(yǎng)回身體,也不是不可以。 韓琮笑著搖頭:“還是不了。” 他身體到底不及常人,未必長壽,就不耽誤人家姑娘了。 韓琮見慣父喪后母親守寡的苦,他并不愿意。 他對成親生子并無執(zhí)念。 “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br> 他舉目看著,夕陽下這個偌大的東陽侯府。 況且,這些都是jiejie姐夫打拼下來的一切。 包括家里兩個爵位,商號,還有很多很多韓家如今擁有的東西。 他要是有了孩子,怕又要節(jié)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