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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臣接頭交耳卻無人出聲,就連平日里最愛出風(fēng)頭的宋清也老實的很。 待早朝結(jié)束,大臣們退出殿內(nèi),溫如言偏頭問:“這治水工程又急不得,你派一個禮部尚書去當(dāng)監(jiān)工頭???” 趙瑤見大殿門合上,便伸手解下眼紗具說:“這周杜是個碌碌無為之輩,占著官位卻不干事,只想著不得罪人,朝堂撥數(shù)十萬兩白銀,可現(xiàn)如今兩年之久,他竟都不知工程修到幾時,可想而知銀子估摸是被層層分盡?!?/br> “那你還不如直接抓了的好?!睖厝缪詡?cè)身坐在一旁。 “天高皇帝遠(yuǎn),若沒有證據(jù)怎么抓?”趙瑤指腹輕撫指間的戒指應(yīng)。 溫如言從一側(cè)食盒端出熱湯和卷餅包子,一手?jǐn)[放碗筷出聲:“今日宋清一派人都不吱聲,我看十有八九他們也脫不了干系?!?/br> 春日里喝些熱湯總是能很快暖身子,趙瑤接著她遞來的湯碗說:“這事可不僅與宋清有關(guān),更重要是從國庫撥出去的銀子經(jīng)戶部尚書顧峰的審核,而此人又與張尤謀是親戚。” “那你可真的是故意難為人家?!睖厝缪詫⑺仞W的包子掰開兩半,一半分與趙瑤。 趙瑤咬了小口包子說:“張尤謀身負(fù)血案,那就注定她是要與世家爭斗底,我如今給她這次難得機(jī)會,也要看她是否能擔(dān)大任。” “你壞不壞心里不清楚么?”溫如言喝了口香菇rou湯,滿是調(diào)皮的看著,“張尤謀那么忠心耿耿,可你卻讓她離都城南下巡視,這世家還不得趁機(jī)要她命,到時你再借巡撫大臣之死發(fā)怒從而光明正大的處理世家,你這是借刀殺人啊?!?/br> “張尤謀自己心里何嘗不清楚此次危機(jī)四伏,可她自己都已當(dāng)場應(yīng)下,你為何說我壞?”趙瑤礙于這灼灼目光輕聲反駁了句。 若論處理政務(wù)能力張尤謀無疑于是朝堂數(shù)一數(shù)二的賢才,可在世家與帝王的無聲較量中,她的出身決定只能作一枚棋子。 再好的棋子,在必要的時候是可以舍棄。 “你這話就是騙小孩呢,你是帝王她是人臣,難不成她敢當(dāng)場回絕你不成?”若是從前溫如言還可能被趙瑤三言兩語給哄騙過去,現(xiàn)如今見的多了,尤其是夜里每回都被欺負(fù),哪能不知道趙瑤心里謀劃什么小九九。 趙瑤小口的喝湯,偏頭挑眉看著溫如言出聲:“看來你很心疼張尤謀啊?!?/br> 溫如言剛往嘴里塞了小籠包,臉頰鼓鼓的咀嚼壞笑的反問:“人家都有夫人了,我心疼她做什么?” “那你為何言語間對她這般在意偏袒?” “天地良心,我言語間完全就是在說你壞,張尤謀那都是順帶的?!睖厝缪猿蛑w瑤那越來越臭的臉,眼眸笑意更甚,湊近過來安撫,“這就生氣了?” 趙瑤冷著臉抿了口熱湯,指間將卷餅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純屬泄氣一般的應(yīng):“你嫌我壞,我還不準(zhǔn)生氣么?” 可憐的卷餅,成了趙瑤的泄憤小道具。 溫如言按住趙瑤的手說:“再壞也不能浪費糧食,我?guī)湍愠粤税??!?/br> 說完,溫如言一本正經(jīng)吃完趙瑤盤里的卷餅條。 趙瑤本以為能等到她開口討好,沒成想她卻只顧吃卷餅,心情更是復(fù)雜,眼眸滿是哀怨的看著。 “你怎么不吃了?”溫如言忍著笑從一側(cè)夾來小籠包,“我錯了,咱先吃飯飯,行不?” 嘔,這做作的話語,簡直讓溫如言自己都受不了。 可趙瑤卻沒有任何不良反應(yīng),反而當(dāng)真安分吃起小籠包。 溫如言偏頭看著她問:“你這就不生氣了?” “我本來就未曾生氣,只是你總念叨著張尤謀,聽著不舒服罷了?!壁w瑤覺得自己還是表現(xiàn)大度些,省的讓她覺得自己過于斤斤計較。 敢情她還是在吃飛醋,溫如言抿了口熱湯,不由得笑出聲來。 趙瑤不解的問:“你笑什么?” 溫如言手里捧著湯碗應(yīng):“我在想你真是個大可愛?!?/br> 先前還念叨自己壞,現(xiàn)如今又突然夸自己可愛,趙瑤臉頰微紅的看著她,想問又不知如何問才好,只得默默吃著小籠包。 從來沒有被她夸過可愛呢。 溫如言見趙瑤突然不出聲,還以為她沒消氣,眼眸細(xì)細(xì)打量時才發(fā)現(xiàn)她那微微染上粉紅的耳垂。 居然這就害羞了! 平日里逗弄起人來,趙瑤的尺度分分鐘限制級,沒成想因為一句大可愛而這般反應(yīng)。 這到底是純情還是純情呢? 不管怎么樣,越想溫如言自己也覺得臉頰燒的慌,難得一頓早膳兩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多說話。 關(guān)于巡撫大臣的詔令下達(dá)到張府時,顧蘭面上便是憂愁微解。 張尤謀捧著飯碗正等著一同訓(xùn)導(dǎo),可遲遲也不見顧蘭出聲,心間更是忐忑的緊,低頭吃著飯菜亦不知如何開口。 “你慢點吃,還有排骨湯沒上來?!?/br> “哎?!?/br> 終是顧蘭先開口,這書呆子方才知道應(yīng)聲。 “此去怕是要半年才能回都城,我看還是隨同你去一趟比較好?!鳖櫶m見著丫鬟將小陶罐排骨湯端了前來,便伸手盛著湯。 張尤謀忐忑不安的看著顧蘭猶豫道:“這春日里天寒地凍的,你身子又不好,舟車勞頓實乃傷身,還是留在都城里休養(yǎng)的好。” 早前因著張尤謀不肯接納自己,顧蘭便使了一處苦rou計,沒成想她卻真心誠意的惦記自己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