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同名同姓的兩個人
小家伙很是沉默,他低著頭護著懷中被層層包裹住的那束百合,有時候太早的成熟,懂得人情世故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 唐海諾伸手將小家伙攬在懷中,小家伙沒有掙扎,他越是這般,唐海諾越是心疼他,抬手輕輕拂掉他頭上沾染的雪花。 半個小時后,墓園。 墓跟墓之間相隔不遠,按照雪橇的寬度是過不去的,三人只能下了雪橇踏雪前行。 地上積雪已達到半米多深,快要沒到小家伙的腰部,唐海諾蹲下身子,拍了一下肩頭示意小家伙上去。 小家伙沒有理會,他抱著百合一步步的艱難前行,那有些踉蹌的背影,在唐海諾的眼中格外莊重。 唐海諾一言不發(fā)的跟了上去,小家伙母親的墓位于第三排中間的位置。 小家伙記憶驚人,在一排排快要被大雪淹沒的墓碑中精準的找到他母親的墓。 他開始用他那雙小小的手,清理墓地周圍的積雪。 “小少爺,我來吧?!?/br> “這是我該做的,你不用幫我。” 小家伙倔強,梁伯只得停下手上的動作,站在旁邊,唐海諾早已知道這一點,她并未靠近墓碑,給小家伙留有足夠的空間。 墨景琛樣貌家世在桐城的公子哥中是要排在首位的,即使他現(xiàn)在育有一子,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多的猶如過江之卿。 唐海諾好奇小家伙的母親,是何許人也。 可她又不敢去多了解,生怕被比的一文不值。 唐海諾覺得自己矯情又不可理喻,她低頭看向被大雪埋沒的腳尖。 雪厚,小家伙清理了大約一刻鐘,才把墓碑前的那一片雪給清理干凈。 小家伙拿過放在旁邊的花束,低著頭一層層的把裹在百合花上的包花紙給揭開。 那束百合在他精心的呵護下,沒受到風雪的侵蝕摧殘,鮮艷完好,有的花上甚至還有水珠滾動。 他把花放在墓碑前,用袖子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就那樣呆呆的站在那里。 十多分鐘后,唐海諾動了動凍僵的腳。 此時梁伯向唐海路投來了求救的視線,天冷,雪沒有停下的跡象,再這樣下去,小家伙是要被凍壞的。 唐海諾想了一下說辭上前。 “一年我只有一天的時間陪她?!?/br> 小家伙認真的話語,讓唐海諾所有的勸說都卡在了嗓子眼。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鎖在了墓碑的照片上。 那是一張熟悉到刻進骨子里,是唐海諾努力想要忘記卻愈發(fā)清晰的容顏。 一瞬間唐海諾被圍巾遮擋住的臉,慘白的沒有血色,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往前走了兩步。 墓碑的照片上,是一張年輕的臉龐,她生的一雙遠山黛眉,彎彎的眉形十分漂亮。 標準的鵝蛋臉上,一雙丹鳳眼帶著一股自信的光亮,俏鼻,帶著美人尖的唇給她增添了一抹風情。 敞開最上方一??圩拥穆殬I(yè)裝,愈發(fā)襯的她的脖子,修長漂亮,雖然只是半身照卻有一股干凈利落的職業(yè)女性氣質(zhì)流淌出來。 照片中的人跟唐海諾見過的那個被各種藥物摧殘,已瘦的不成人形的那人判若兩人,但參加她的葬禮時,唐海諾見過她以前的照片。 大概是因為愧疚和負罪感,唐海諾這個臉盲確對那人以前的照片記憶深刻,只一眼就難以忘記。 可小家伙的母親明明早已去世五年多,怎么可能是三個月之前死在急救室的那個。 可能是她的臉盲癥更重了,所以才會認錯。 記起往事,唐海諾呼吸不由加重,手腳愈發(fā)冰冷,她的視線從那張照片上下移。 石棉…… 石碑上亡者的名字是竟然是石棉! 唐海諾震驚的瞪大眼睛。 不可能,石棉是在溫城去世的,葬在溫城,唐海諾離開溫城的時候還去祭拜過。 一定是她看錯了…… 唐海諾用力閉上眼睛,過了兩三秒后再次睜開。 入目,墓碑上依舊刻著石棉! 難道是同名同姓? 可即便是同名同姓,為什么長相會如此相像? 眼前的一切詭異的讓唐海諾無法解釋,唐海諾的胸口似壓了塊巨石,沉重的讓她無法呼吸。 唐海諾轉(zhuǎn)頭看像梁伯,試探著詢問,“梁伯,方便問下石小姐是哪里人?” “桐城本地人?!?/br> 在溫城陪護石棉做治療的石家父母帶著桐城口音,唐海諾混亂的腦袋中閃過一些石棉的信息。 大學畢業(yè)剛畢業(yè)因為一場意外出了車禍,成植物人狀態(tài)。 這跟小家伙母親的信息對不上,可世界上真的有兩一個同名同姓,長相一樣的人? 這太玄幻了! 唐海諾情緒不穩(wěn),她好似墮進一層迷霧中,突然分不清現(xiàn)實,還是虛幻。 唐海諾身子晃了晃,抱著頭痛欲裂的腦袋蹲在地上。 “唐小姐你……你身體不舒服?” “我……我穩(wěn)下就好。” 唐海諾氣息不穩(wěn),身體縮成一團,渾身不停地顫抖著,那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 梁伯記起唐海諾怕冷的事情,與小家伙說:“小少爺,許醫(yī)生說唐小姐以前受過寒,身體寒氣重,不宜在寒冷的地方久待?!?/br> “女人,麻煩!” 小家伙嘀咕一聲,轉(zhuǎn)身,來到唐海諾身前。 “你可千萬不能暈過去,我和梁伯拖不動你的?!?/br> “我可以自己走?!?/br> 唐海諾搖搖晃晃起身,她很慶幸此時臉被遮擋住,看不到她此時神情和臉色。 回去的路上,唐海諾張開手,看著手心中放著的暖玉,那是在墓地小家伙塞給她的。 暖玉有暖身的功效,可卻暖不了此時的唐海諾,她幾次想跟梁伯打聽小家伙母親的信息,最后卻都忍住了。 半山別墅二樓,唐海諾腦中一片亂糟糟,狀態(tài)不對,她怕別人擔心,躲回了房間。 靜下來以后,三個月前在急救室發(fā)出那一幕和墓園中的畫面不斷穿插在一起,唐海諾不斷告訴自己,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她們只是同名同姓,長相有些相像,又都出了車禍的人。 唐海諾在言語上安撫自己,可直覺告訴她,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萬一……萬一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呢? 如果是這樣,她要怎樣面對墨景琛,面對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