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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還好,如今洛金玉不同往日,聽得這話,猶豫一下,暗暗地伸手過去,輕輕地揪了沈無疾的rou一把。 但他也不敢真揪,怕沈無疾痛,更像是輕輕刮了一下,跟給人撓癢癢兒似的,更像是和人撒嬌。 沈無疾頓時心神蕩漾,含著笑瞥他一眼,將人一把拉過來親熱坐著,低頭親了親那不光會拿筆桿子,如今竟還學會揪人了的手,繼續(xù)道:“那道人不要錢不要糧不要物,也不要官府送他外面一間道觀,說他在那破屋子里修行挺好的。咱家問他,是怎么修行的,他倒也和藹,不嫌棄咱家……就說每日種種地,吃了飯,喝了水,冥坐誦經,看書逗狗……倒是自在。咱家見如此,也不逼著他受賞,就走了?!?/br> 沈無疾看著洛金玉若有所思的樣子,問,“你說,這人算不算圣賢?” “以你所說來看,至少在我心中,他是算的?!甭褰鹩裼殖了计?,嘆息道,“如此看來,倒是我拘泥僵固了。你是對的?!?/br> 沈無疾卻又道:“可在咱家看來,他雖道德修持值得稱贊,可還是落了下乘?!?/br> 洛金玉看著他。 “本是人各有志,咱家與他非親非故,便不好說他,”沈無疾道,“咱家覺得,他之‘大愛’,其實又只是‘小愛’。他有些本事,就不該獨善其身,而該兼濟天下。若他出了深林,受了官府所贈道觀,也不叫他因此收斂錢財,他就在道觀里教化民眾,教那些看不起大夫的人采些草藥治小病小痛的,豈不是更大功德?” 洛金玉聽得此言,已知沈無疾要說什么了。 果不其然,沈無疾接著道:“正如在你此事上,是一樣的,金玉。” 洛金玉一時沒有說話。 “咱家知你不是貪慕權勢之人……”沈無疾哼道,“索性你先應了,玩兒他一把大的。你先入了閣,再繼續(xù)查他喻家就是,難不成他還敢跟人說你不講信用?哼,對付這種人,講什么誠信呀,玩兒死他。那時候,又總不能把你從內閣再揪出來。氣死他們。” 洛金玉拒絕道:“我不愿如此?!?/br> “哎呀,我知道你性情高潔,可這又不是讓你干壞事兒,這可與貪墨不同?!?/br> 沈無疾苦口婆心地道,“很多事,自然你不入閣也依舊能做,可你只有入了閣,才更方便做。就像那位道人一樣。金玉,咱家知道你不貪戀權力地位,可有些事,你就得有權力地位才能做。你想想,若包青天他不是龍圖閣大學士,他就是個小小縣令,他斬得了個屁!還斬陳世美駙馬爺呢?他能不能把村口那□□寡婦的殺豬佬斬了都不知道!” 洛金玉:“……” 沈無疾說話說急了,總是有些糙。 可又總是,話糙理不糙。 “所以說啊,你若在這事兒上死不答應,反而是落了迂腐下乘。雖然咱家不想這么說你,可怎么看,你也是求名聲走火入魔了,寧可要你自個兒心中過得去,也不要多些為天下百姓做事的好機會。” 沈無疾輕輕哼道,“總之喻懷良都中風了,如今是一定要滾蛋的,你若不頂上去,內閣固定人數(shù),退了他,總要再進個,那喻系趕緊的就頂喻長梁之流去了,你樂意見到如此場景?咱家可跟你說,那喻長梁啊,比喻懷良無恥多了。喻懷良至少面上人模狗樣的……那喻長梁就他大爺?shù)囊粭l狗,沒人樣兒!說白了,你如今其實沒得退路,不信你自己仔細想想。自然,若你非也不在乎百姓他們,那咱家也不勸你了,你高興就好。” …… 如今立在朝堂之上,洛金玉細細回想著沈無疾的每一句話。 洛金玉知道,沈無疾那么說,是在激將自己。 可洛金玉仍然是被他激到了。 正當此時,洛金玉聽得皇上叫自己:“子石啊?!?/br> 他收回神思,端莊慢步地走出朝臣之列,躬身行禮:“臣在?!?/br> “你都聽見了?”皇上問。 “臣聽見了?!甭褰鹩窕卮?。 “那你怎么說?”皇上又問。 洛金玉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皇帝有些著急,但并不催他,面上仍是穩(wěn)坐泰山的樣子。 文武百官們倒是因這陣沉默而在心中又諸多猜測。 “臣……”洛金玉終于開口,他垂眸低聲,正要回答,忽然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一幕幕。 “我兒這字寫得好,”母親贊賞道,“娘看著就高興。” 那時候洛金玉還很小,大概是四五歲。他仰著頭看自己的母親,關切又不解地問:“娘,您高興,為何卻看起來像傷心?我……我的字沒寫好嗎?我再去練,您不要難過?!?/br> “不是。”母親擦了擦眼角,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頭,笑著道,“金玉,你很好了,今天休息休息。娘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br> 洛金玉好奇地問:“什么往事?” 他娘也不諱談,微笑著道:“娘以前也不會寫字,是你爹教會的。世人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爹卻不以為然,說非讀書不足以明智,不明智,人生一世,便是枉然。” 作者有話要說:黃桑:朕要急死了,能不能給個痛快話! 剛出道也不知怎么的就被選中當了主角的新人洛玉默默翻劇本,欲言又止。 腥風血雨的一線流量,飾演另一位主角沈無疾的沈婺翻白眼,對助理陰陽怪氣地說:這都帶資進組了,怎么不一起帶個編劇呢?哦……太配角了,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