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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終 “后來呢?”老于磕著瓜子,聽得津津有味。 “……”何云起瞥了他一眼,又剝了個橘子,“后來嘛……秦弦那罐子被那伙渡靈者帶回去了,說是留存作證據(jù),具體怎么搞的……我也不懂,我就不瞎說了。反正晨晨遭了這么大的罪,那幾天在醫(yī)院里,進(jìn)進(jìn)出出全是來看望他的人,什么領(lǐng)導(dǎo)什么的,哎,我是沒想到能這么大陣仗呢?!?/br> “那還不好,讓你搞個英雄家屬當(dāng)當(dāng)?!崩嫌诤俸僖恍Γ炎炖锏墓献悠ね铝顺鰜?,“告訴你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消息?!?/br> 何云起捻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說。” “你岳父醒了。” “噗——”何云起一口茶噴了老于一臉。 “……”老于默默抹了一把臉,“早知道老子跟你說這事兒之前先離你三米遠(yuǎn)。” “那我也能往你跟前跑兩米半再噴?!焙卧破鹨荒ㄗ?,那情緒,說不上興奮,但絕對是忐忑的,“真……真醒了?。俊?/br> “啊,我爹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會輪到你認(rèn)我這個干爹了吧?這么大的恩情,打算怎么報?” “行行行,我把艾莎的師妹介紹給你認(rèn)識認(rèn)識,就上次生理痛得差點暈過去,你幾針給止疼了的那個姑娘。人家可是一直記得你英雄救美的壯舉,正愁沒機(jī)會認(rèn)識你呢。” 老于立馬精神了,仿佛下一秒就能跟人小姑娘見面了似的,磕磕巴巴道:“真……真的假的,你別忽悠我讓我空歡喜啊?!?/br> “真——我們是兄弟嘛,哪能忽悠你。”何云起笑了笑,眼睛卻看著手里的手機(jī),屏幕亮著光,他與季晨的對話氣泡一個接一個的冒,從剛才起就沒停過。 陽光透過古色古香的茶館格窗,照在何云起的手上,將無名指上微小的星芒映得熠熠生輝。 下午茶時間結(jié)束,老于被他老爹一個電話叫了回去,即使再緊張,這該見的岳父大人還是得見……反正早晚都得見,那不如現(xiàn)在就去見了吧,也就是那么一腳油門的功夫而已。 從城中到醫(yī)館這短短的路途,何云起開得如坐針氈。恨不能一路都是紅燈,能讓他多一些心理準(zhǔn)備。 從工廠脫險后,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蟬鳴早早掛上了樹梢,給這座安靜的城市平添了幾分生機(jī)。 季晨在病床上躺著療傷的日子里,梁家父女天天往醫(yī)院跑,告訴他后續(xù)的處理狀況。馮疆也不知道是真一身正氣,還是被這個“副”官職壓了太久壓出了潛力(此處為梁樨原話),辦事效率奇高,短短幾周就將證據(jù)搜集清楚,一股腦地報了上去。 沈弘立生前勾結(jié)的那些替他辦事的,提靈續(xù)命的渡靈者,一個個地被挖了出來,拔出蘿卜帶出泥,一路下來收獲不小。秦弦作為證據(jù),暫時還除不得,只能將它封存起來,隨時準(zhǔn)備提出來受審。審?fù)炅酥蟆撛趺礃釉趺礃?,不過以它作惡的程度,恐怕也是不得善終了。 來探訪的人多了,季晨自然也覺得厭煩,他從前沒有那么多朋友,往后也不需要那么多朋友,慕名而來的朋友,其實有沒有都一樣。艾莎休假回來后,帶著大包小包的零食來看過他,不過無一例外,都被何云起攔了下來,不等身體康復(fù),堅決不能拆包。 在醫(yī)院修養(yǎng)的第十天,寧安來了。 這位闊別已久的故人,終于以完整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高大溫柔的前輩坐在床邊,給了他的救命恩人一個大大的擁抱,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活像只憨厚的大白熊。他的靈體被搶回來了,馮疆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的殘魂修復(fù)完整,使他的魂魄的歸位。 不過作為證人,他還是得隔三差五去作個證。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 寧安替季晨削了個蘋果,笑道:“你不要功績了?我聽他們說,你可是把來給你發(fā)獎狀的領(lǐng)導(dǎo)都攔在門外,說頭疼想睡覺呢?!?/br> 季晨笑了笑:“嗯,我確實頭疼,想睡覺?!?/br> 寧安沒多說什么,只是笑著嘆了口氣。 顧千山魂飛魄散后,是梁樨將季鳴楊的身體帶了回來,一起帶回來的還有他的魂魄,身體與靈體天然而緊密的聯(lián)系,讓他的魂魄在顧千山消失后的第一時間,就回到了身體里。 不得不說這是個驚喜。 只是這魂身分離的二十年里,顧千山用他的身體做了太多與怨氣沾染的事,甚至將他的靈體裹上死氣,變?yōu)轵?qū)策的怨靈……即使梁樨和老于的父親用盡全力,也不敢打著包票說他什么時候能醒,如果情況實在無法好轉(zhuǎn),甚至可能一直維持這個狀態(tài)。 可誰也沒想到,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這位老丈人就自己醒過來了。 何云起將車停好,跟在老于后面,越走越覺得自己像個慫了吧唧見戀人家長的高中男生。 推開門的瞬間,何云起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床上,正端著茶杯與梁樨聊天的季鳴楊。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調(diào)養(yǎng),無論是臉色還是精神,都比在工廠里見到的那個“季鳴楊”要好得多。兩人的目光一對上,何云起準(zhǔn)備好的開場白都不會了,他僵著脖子,狠狠給季鳴楊鞠了個躬。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季鳴楊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床邊的梁樨,后者點點頭,說:“對,就是那個……” 那個?何云起渾身一麻,自己在長輩們眼里,就只是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