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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梁采薇顧不得那么多,撒了手就要往前沖,她舉起旄節(jié),沖著光罩便是一道光,可光打上去了,防護(hù)罩卻完好無損,甚至將那道靈力飛快的吸收融合,變得更加堅固。這東西……她以前從沒見過,這是渡靈者才能掌握的技能,怎么會…… 年輕的幫手們陸陸續(xù)續(xù)地趕了過來,都被眼前這巨大的如同囚籠的光罩嚇了一跳,驚嘆之余,他們也注意到,困在籠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都多少有過一面之緣的后輩,雖然不太愛說話,但還算有禮貌的季晨。 “這算怎么回事?”年輕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生出一股默契,不約而同地摸出旄節(jié)就要往上砸靈力,恨不得生生把那光罩打碎。 “沒用的……”何云起吸了口氣,他比任何人都緊張,可越是如此,他就得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算到了這一步,這個罩子,使用靈力和怨氣一起構(gòu)建的,用靈力打它,等同于添磚加瓦,根本不可能把晨晨救出來。”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一聽他的話,再看了看那紫黑光罩上流淌的亮色印記,便知道他說的絕對不假。 渡靈者們犯了難,紛紛看向他們的指揮馮疆,馮疆盯著光罩看了許久,側(cè)過頭與梁樨商量了些什么,隨即發(fā)言道:“攻破點在內(nèi)部,那個站著的,就是這工廠幾十年怨氣彌漫的源頭,按梁叔剛才說的,現(xiàn)在分頭行動,把工廠里的怨靈一個不剩地全都清了,切斷他的怨靈供給,把你們的小師弟救出來?!?/br> 一聲令下,渡靈者們立刻各自組了隊,往周圍四散而去。 能練出這樣聽話又有組織的手下,馮疆還真是個有兩把刷子的人物。梁樨沒明說什么,而是靜靜地,往光罩旁走了兩步,他能感覺到,壁壘之內(nèi),一道怨毒的目光,正穿透了這相隔的距離,直直地刺到了他的身上。梁樨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光罩上怨氣與靈力混合著流淌,就像玻璃上暈染著流動的紋樣。雖然不能保證清晰,但梁樨還是看出了那人的面龐。 他愣了愣,隨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是覺得,季家人欠你的,是不是?” 顧千山冷笑一聲:“你以為你虧欠我的就少了嗎?” “這表情不對。”梁樨語氣平靜,“小季不會露出你這樣丑陋的表情,永遠(yuǎn)不會?!?/br> 這句話似是激怒了他,顧千山吸了口氣,露出了一個更為扭曲的笑容,他往前走了兩步,一副要隔著光罩將梁樨活吞了的模樣,咆哮道:“那又怎么樣!他死了,他能活這二十年嗎?這二十年是我的,是我在活著!” “那你的身體呢?你不是活著么?你怎么變成了一個需要寄居在別人身體里的……”斟酌了用詞后,梁樨還是笑了出來,“廢物呢?” 壓抑了數(shù)十年的怒意,終于還是蓋過了他刻意偽裝的理智,顧千山怒不可遏,又向前邁出了兩步,他舉起手,在掌中聚出一個漆黑的球體,下一秒,那棉絮一般的光球便被他狠狠拍到了地下,腳下的地面生出樹枝一般的紋路,飛快地朝著光罩之外蔓延,留守在梁樨身旁的兩位小輩立刻護(hù)著他和何云起向后撤,可梁樨卻仿佛腳下生了根,紋絲不動地立在原地。 樹紋如閃電,不過一瞬間便炸到了他的腳下,怨氣炸出地面的同時,梁樨對著光罩之內(nèi)的季晨大喊一聲:“晨晨!趁現(xiàn)在!” 與怨靈纏斗的少年一頷首,立刻轉(zhuǎn)身,竄向了正佝僂著身子施術(shù),無從避躲的顧千山。 這不是當(dāng)然的嗎,他的目標(biāo)從一開始,就不是這個怨靈,不過是因為怨靈的阻擋,讓他無法靠近顧千山罷了!一股狠歷從季晨的眉眼間爆發(fā)出來,他高高躍起,攥緊手中的旄節(jié),將靈力凝成了一道熾烈的光,不帶一絲一毫猶豫的,猛地朝顧千山的腦門刺去。 炫目的光,照亮了那如倒扣圓碗的光罩,守在外面的人不約而同地摒住了呼吸,他們的目光都穿過了屏障,凝聚在季晨的身上。 光芒如流水一般,很快地消失殆盡,可惜是的,季晨的致命一擊,并沒有打中顧千山。那怨靈比他更快,搶先一步擋在了敵人的面前,像一把密不透風(fēng)的雨傘,將他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根本沒有任何的手的機會。 錯過了一次機會,應(yīng)該還能有下一次……何云起攥緊了拳頭,緊盯著光罩內(nèi)的動向,不敢有一絲懈怠。 怨靈再次出手,將季晨推向了光罩的邊緣,而這一次,季晨卻沒有躲閃開,就這么重重地撞到了光罩上,又被光罩給彈了回去,重新落到地上。這一過程落在幾人的眼中,更讓他們的心揪了起來,怎么了?剛才的那一下,難道消耗掉了季晨所有的能量嗎? 何云起卻看到,靠在光罩邊上的季晨,緩緩地站了起來,面對再一次向他沖來的怨靈,居然連躲閃的動作都沒有,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下一秒,怨靈沖上前來,怨氣裹挾著巨大的力量,將他再一次掀起,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晨晨!”何云起的心驟然一緊,“他要過來了,晨晨!快躲開!” 他看見季晨搖了搖頭,用極其痛苦的,帶著哭腔的語調(diào)咆哮著問道:“為什么……” “什么,什么為什么,晨晨……快逃!” “為什么……”季晨又重復(fù)了一次,這次,他終于舉起了旄節(jié),不是攻擊,而是抵擋,怨靈沖來,撞在旄節(jié)的橫桿上,即使靈體的外殼被靈氣所剝蝕冒出陣陣黑煙,它也依然是一副感覺不到疼痛的樣子,一聲不吭,恍若傀儡,對著季晨發(fā)起一次又一次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