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206.深宮下的畸形恨意
凌若汐被血影樓的人帶了下去,其余的人也在凌若衣的要求下離開,大殿內(nèi)一時只剩下凌若衣和凌落英兩人。 哦,不對,還有一個沒被任何人放在眼里,被扔在屏風后面的木槿。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凌落英暴怒的聲音中有些無法掩飾的驚懼,她竟然無法控制自己。 “您說呢,母皇,不是已經(jīng)感受多遍了么,呵呵,兒臣可是因為您是兒臣的母皇,特意沒有剝奪您的意識呢,您可不要辜負了兒臣的一片苦心?!绷枞粢滦θ轀睾偷牡溃亲叩搅杪溆⒌拇策吷斐鍪?,一下一下的撫摸凌落英的胸口,就如給生氣的母親順氣一般。 “你!你!”凌落英鐵青著臉打掉凌若衣的手,冷嗤道:“就算你控制朕下了旨,你的名聲也早就臭了,沒人會同意你坐上那個位置。” 說著凌落英笑容更大,身上的氣勢也漸漸加上。 無論如何落魄,身體如何虛弱,凌落英身為女皇的威嚴仍在,這時凜然的看著凌若衣,似是嘲諷、似是不屑,“因為一個奴隸毀了一個郡主,為此自請去那最荒涼的禾雨城,衣兒知道現(xiàn)在禾雨城發(fā)展如何么,迷霧森林,呵呵,那里可有不少好玩意。” 凌若衣開始沒有弄明白凌落英這是何意,越聽臉色越是難看,那被罰荒城竟是她凌若塵自己的意思。 凌若衣緊鎖著眉頭,心中算計不斷。 凌落英冷笑一聲,全無一絲母女間的溫情,“風黎一事你那三皇妹毫發(fā)無損,卻讓全城百姓感動,甚至是讓全國百姓敬佩。你行么,朕的老二?!?/br> 凌若衣鐵青著臉冷冷的盯著凌落英,不開口,也沒有制止凌落英開口,只是從這越來越發(fā)黑的臉色來看,凌若衣的心情定是非常的不爽。 “五百兵馬滅了金山匪盜,北軍主力,嗤,她北陌離絕不會多管閑事?!绷杪溆⑾氲降紫氯说姆治?,冷嗤道,看著愈發(fā)陰沉的凌若衣,凌落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依然如曾經(jīng)的多年一樣對著凌若衣不屑一顧,“你說她能如此,怎么可能被你那幾次刺殺斷了生機?!?/br> “哼,她無兵無馬……” “衣兒或許不知,朕那皇姐從小到大最寵的就是你的三皇妹,中軍可不好對付,你說皇姐會讓你繼位么?!?/br> 凌若衣瞇了瞇眼,看著高傲不可一世的凌落英扯開嘴角,笑得放肆,“母皇不用挑唆著兒臣去對付她凌若塵,坐收漁翁之利,在兒臣這可行不通?!?/br> 凌落英瞳孔一縮,凌若衣笑得更是張揚,“母皇,您說兒臣既然能不知不覺的控制了您,那其余人么……” 聽懂了凌若衣的言外之意,凌落英張了張嘴,身體有些發(fā)冷。 “中軍很勇猛,但與兩軍對抗呢?若不行,在加上母皇您的御前侍衛(wèi)。”凌若衣拍了拍凌落英的肚子,又無聊的壓了壓,好似將凌落英的肚子當成了玩具一般,看著凌落英不斷鬧冒出冷汗的身子懶洋洋的收回手,靠在椅子上,“自己打,用上全力。” 凌落英意識完全清醒,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一般,兩只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用盡全力的捶打自己的肚子。 雖然凌落英由于如今身體的原因力氣不大,但全力的擊打也讓凌落英承受著一陣一陣的絞痛。 凌若衣淡漠的看著,對于她來說,凌落英肚子里的玩意真就只是玩意而已,打沒了那也就沒了,沒打沒,以后有心情了就接著玩。 凌若衣笑了笑,目光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母皇不是擔心兒臣不得人心么,您為大皇姐千挑萬選的外家,管錢的戶部尚書……” 凌若衣看著在身體與心理雙重打擊上已經(jīng)開始嘔血的凌落英,毫不客氣的將她的勢力,她控制的人一一說了出來。 在凌若衣的心中,凌落英因為她的出身便一直瞧不起她,如今,凌若衣就是想要讓凌落英清楚的知道,她布置多年的局就是被她最看不上眼的女兒所毀。 “對了,母皇,您竟然認為凌若塵還在乎她蘇清染,呵呵,真是可笑。不過也好,這樣他怎么的還能留下口氣,他在哪?!?/br> 凌落英已經(jīng)開始痛的渾身抽搐,根本無法回答凌若衣的話。 凌若衣摸了摸下吧,“說。” 一字過后,凌落英一邊從嘴中冒血,一邊開口說出蘇清染的位置。 凌若衣瞇了瞇眼,竟然被她們藏在了宮中,出門讓燕喜將蘇清染帶過來,轉(zhuǎn)而又命令凌落英起身去寫詔書。 擊打肚子的命令沒有停下,凌落英顫顫巍巍的往桌案走,每走幾步便摔倒一次,很快順著大腿蜿蜒而下出泊泊的血水。 咚、咚 “殿下,下官來了?!?/br> 凌若衣吩咐人進來,樂呵呵的看著血越流越多的凌落英,“太醫(yī)來了,母皇寫完這詔書,兒臣便讓太醫(yī)來給母皇保胎?!?/br> 隨著凌若衣話落,凌落英自殘般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了眼前來的太醫(yī)有些木然的面孔,眼中有些痛色和懼意。 血不斷的從身體里流出,肚中的絞痛也愈發(fā)的厲害,凌落英咬了咬牙,強撐著爬起來,艱難的走到桌案后寫著禪位詔書。 再怎么說,弒母她凌若衣也不敢輕易為之,凌落英收斂好心情,等待時機。 “殿下,陛下胎兒保住了,萬萬不能在傷到了?!边^了小半個時辰,前來的太醫(yī)才擦了擦汗的開口。 “那要是傷到了呢?!绷枞粢驴粗枇诉^去的凌落英淡淡的道。 “很有可能一尸兩命?!?/br> 眉頭蹙起,明顯對這結(jié)果很不滿意,想了想凌若衣又是勾起了笑容道:“宮中給宮女、宮侍服用的毒藥給本宮拿來,最大量,水一?!?/br> 水一聽到聲音從殿外進來躬身行禮。 “你給她。”凌若衣指著水一對著太醫(yī)道,轉(zhuǎn)而又對著水一道:“給蘇清染服了,之后懂了吧,別弄死了?!?/br> “是,殿下?!?/br> 沒有什么吩咐,兩人告辭離去。 凌若衣突然瞳孔一縮后又不在意的笑笑,“那小老鼠竟然忘了,水一弄出來,讓本宮看看這小老鼠還有沒有意識?!?/br> 水一領命向著屏風后面走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木槿緊緊咬著唇,眼中的光愈發(fā)的堅定,舌尖輕輕舔舐上牙床左側(cè)嘴里邊的一顆牙。 苦澀的味道在嘴中滿眼,木槿慘白的臉色發(fā)紅起來,身體更是開始不斷的痙攣。 水一走到屏風后看見的便是如此的一幕,面無表情的拽著人的頭發(fā)拖到大殿中央,水一淡漠的開口,“情毒與他體內(nèi)的宮毒相交,如此痛苦,應該沒有了意識。” 凌若衣看著不斷痙攣的人半響,挑了挑眉看向毫不奇怪的太醫(yī)。 太醫(yī)木然的點頭,“陛下想看這宮侍在如此的折磨下能活多久,在陛下得了這不明之癥后便讓小人下了這情毒,不定時發(fā)作,發(fā)作時他入宮時的宮毒便會一同發(fā)作,直到情毒效力過去,否則他會一直如此?!?/br> 凌若衣好像很是感興趣的用腳踢著木槿的臉反復的翻看,見木槿慘白的唇瓣很快便被咬出一排的血洞,微微一笑,目光向下挪,踢了踢已經(jīng)黑紫一片的地方,看著木槿抽搐的身體躬了起來,呵呵一笑,凌若衣帶著內(nèi)力的一腳狠狠的將木槿踹向凌落英的床榻。 只是由于凌若衣心底深處的不屑,以至于并未注意到木槿在凌若衣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時唇角微微一動,又有什么東西被木槿吞進了肚中。 木槿整個身體砸在墻上后落下來又砸在凌落英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嘔了幾次血,人便不在有任何的動作。 凌落英被砸的慘叫一聲,從昏迷中轉(zhuǎn)醒。 眼前出現(xiàn)的便是被血染紅的木槿和他那還在不斷涌血的唇。 凌落英一愣,想要將壓的她難受的木槿推下去時木槿一如既往死寂的眸子開始渙散,緊咬的唇齒送開了縫隙,身體也好像越來越?jīng)觥?/br> “她、她……” “怎么,母皇,她情毒發(fā)作,您不好好撫慰撫慰他么?!?/br> 凌落英好似沒有聽到凌若衣的話一般,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手下的鼻翼沒有呼出任何的溫暖,凌落英愣愣的看著失去生命的人,這時才注意到壓在身上的身體好像幾乎沒有一點重量。 凌若衣不以為意的揮手,太醫(yī)提著藥箱再度上前,把脈,搖搖頭,“殿下,死了?!?/br> “哦?那就扔出去喂狗吧?!?/br> 水一垂頭領命,走到床邊,依然是拽著木槿的頭發(fā)將人拎起來翻窗出去,好像木槿是多么骯臟的不能碰的人一般。 提著人出屋,將人暗中交給底下的人,水一再度返回鳳儀殿。 卻并不知在她離開后,一個人影暗中尾隨,趁著她的人離開后將木槿裹好,抱著離開。 女子將懷中的藥丸喂給木槿,緊張的看著停止了呼吸的木槿又開始呼吸,松了口氣。 將木槿全身上下都籠罩在斗篷里,抱著人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撤離皇宮。 閃過所有侍衛(wèi),監(jiān)視,女子帶著人來到天月城城邊一座極為荒涼的院落。 小心的查探了一番,翻墻而去。 “袁伯,快來看看他,袁伯?!?/br> 幾聲過后,女子已經(jīng)抱著木槿進入一間屋子,一位年約半百的男子緊隨其后。 “他怎么樣了?!痹樕絹碓讲?,女子擔心的問道。 “他太胡來了,本來宮中的那宮毒就極為的狠辣,身體極度虛弱之下又被人傷了臟腑……”袁伯眉頭緊鎖,半響才松開手,起身去開藥方,交給藥童后又翻出藥膏,看了眼女子,等其轉(zhuǎn)身回避后走到床邊,撩起木槿的衣衫,小心的處理木槿身上的各種外傷。 過了許久,藥物刺激下帶來的痛苦讓木槿漸漸恢復意識,關(guān)于他身體狀況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木槿無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緩緩的睜開雙眼。 “活、活著就好?!蹦鹃乳_口,像似對著屋內(nèi)的兩人而說,也更像是對著自己而說。 木槿想要的從來不多,被家人放棄,變賣后便只是想要盡全力的活著,活的不那么的痛苦就好。 撐起身體,木槿看著背對著他站著的女子請求,“大、大人,請您帶奴、帶奴去見殿下。” 女子一愣,搖搖頭,很是擔心的解釋:“木槿,殿下如今離天月城還有段距離,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來說太勉強了,你要和殿下說什么,告訴我,我去幫你說,你現(xiàn)在應該好好修養(yǎng)?!?/br> 木槿垂下頭沉默了些許時間后從床上爬起來跪伏下去,死死的按壓著被踢傷的地方祈求,“奴、奴有重要的事,要親自,親自去見殿下,求,求您帶奴出城。” 只是片刻,木槿身上剛剛處理好的傷口便又流出血來,也幸好木槿如今身上的傷除了被凌若衣踢傷外只有些拖拽著身體時留下的擦傷。 袁伯有些心疼的呵斥聲讓女子慌亂的轉(zhuǎn)過身來,看到的便是強撐著跪在床上卻止不住疼的發(fā)抖的人。 那身傷,那身毒……這孩子的毅力與固執(zhí)決不會輕易被人左右,袁伯輕嘆口氣,勸道:“影八,帶去吧。” “可……”女子也就是影八還是很擔心,但看著她不同意根本不肯起來的人猶豫。 “這個給他服下,殿下留這的,可以讓他輕松些?!痹畯膽阎刑统鲆粋€錦盒。 影八一愣后臉色有些難看,上前一步強行拉木槿起來,微垂下眼道:“為何,木槿若不愿去便沒有么?!?/br> 袁伯只是保持著遞著錦盒的姿勢并未開口。 影八的臉色卻愈發(fā)的難看,“木槿為了探聽消息幾次瀕死,他只是想要活著、想要自由的活著而已,需要付出這么多么。她……” 木槿聽到袁伯的話松了口氣的心因為影八的話緊了一下,用盡全力掙脫開影八的手,垂下眼簾道:“奴只是奴才而已,從進入宮中開始便無權(quán)掌握自己的生死,是殿下給了奴希望?!?/br> 懷中冰涼的身體離開,影八有些悵然若失,只是還未待有什么反應便被木槿的話震在當場,“這對殿下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卻為此受了那么多的折磨?!?/br> 木槿聽著眼中卻閃現(xiàn)了不解,有些古怪的看著影八,“沒有殿下,奴也會承受這些,奴并未付出什么,只是將聽到的東西告知殿下而已?!?/br> “可要不是殿下讓你對陛、對陛下下毒,你也不會日夜承受情毒焚燒的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