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別再自以為我還愛你(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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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終將要成為冬天的,即使它每每給人春天的感覺。 == “你以為我會受你威脅?” 他到底是他,冷漠到極致不過是冷淡的冰冷無謂。 蘇暖暖低低的笑,眼淚流了出來,腳下有些虛軟,天臺的風太大了,把她的羽絨服都吹得好似癟了。 “我說過你們不會幸福的?!?/br> 他冷冷的,朝她,慢條斯理的走過去。 “west,你知道她是怎么中槍的嗎?她和那些人質(zhì)被綁了不止一個小時,是整整一個下午,中槍回來的時候,連衣服都是被撕破的,身上甚至還有抓痕,還有紅腫的吻痕,呵,你說,她經(jīng)歷了什么,你說,她還是你心目中那個妻子,干凈美好純潔?別傻了,west,她跟我一樣,骯臟不堪,甚至,也許早就被人輪……” “你最好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最后一個字,她被他一下子出現(xiàn)的冷肅冰涼的手掐在了喉嚨里,刺疼刺疼,好似火燒,他的左手的力道不大,可是到底是男人,掐得她眼淚逼得疼出來,可是她笑得酸澀,詭異,肆意,好似什么都要說盡了,越難堪的話越是要說盡。 她就像是一個過得厭倦極致的女人,最想要的不過是全都難堪狼狽的結(jié)果,是亂了就亂了,死了就死了的全盤口不擇言。 “呃……咳……你真的以為你的妻子會為你守身如玉?west,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非得等誰一輩子。誰都是一樣的臟,你懂嗎,都一樣……兩年前她就跟別的男人有過關(guān)系,你大概不知道吧……” 死死的掙脫他的鉗制,她凄厲的笑笑,嬉笑輕蔑,對著一臉冷漠森涼的顧方西喊著。 放下手,他狹長的眼眸墨如涼夜。 “施哲嗎?那又怎么樣?!?/br> “你知道……”她怔愣,如木偶般的眼眸渙散了些,低低發(fā)笑,“顧方西,我以為你會難過的……” “我的妻子到底是不是純潔美好干凈,我不在乎,我也不要求,我愿意等她是我的事,與她沒有關(guān)系,即使她嫁了人生了孩子,那也是她的事,我愿意等。蘇暖暖,你應(yīng)該在乎的是,法蘭克介不介意,法蘭克有沒有在等你。” 顧方西的嗓音是磁性淡漠的,甚至語調(diào)都沒有多少變化。 “法蘭克?他?他從來沒有像你等遲歡一樣的等過我……” 她傻傻的笑笑,他篤定了她的愛,可她沒有,她也以為自己一直會愛他,可是終于,還是減少了下去。 “west,你真的不信我愛你對不對……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是真的愛你的,兩年前在拍賣會上,我看到你那么小心翼翼的對待那枚戒指,我聽說你是為了你妻子去求的,可你身邊沒有妻子,也沒有任何固定的對象,有好幾個晚上我下意識的從season公司出來跟著你,你出出入入到半路總是將那些女人送回家就離開……我當時昏了頭,只以為自己沒事情干,是印象里太看不起你了所以才荒唐好奇的跟蹤你,我心里想,我一定是腦子發(fā)昏了??墒莣est,天知道,我怎么會遇到遲歡,我怎么會從她身上從你對她做的一切努力更加愛你……west——你不要去見遲歡,我不要你去見遲歡……你走,我就從這里跳下去你信不信?!” 咬牙,她又后退了兩步,高跟鞋的鞋跟已經(jīng)赫然在天臺的外面。 風猛烈的刮著,寂寥殘破,無邊的黑色與絲絲少得可憐的月光。 墨黑如深淵的瞳孔淡漠清寒,他輕扯唇角,佇立在原地冷笑,連眼神都可以刺穿過最深處的森涼。 原來,他要的總得不到,不要的,偏偏有人放在他的身上。 空蕩高處的天臺,蘇暖暖踩在邊緣,搖搖晃晃,好像要融進了風里。 夜色又暗了許許多多,顧方西半晌不說話,凜冽的目光很冷,然后收回轉(zhuǎn)身,他就差一步,一步,他不可能放棄她醒來的機會。 蘇暖暖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布滿了淚痕。其實她到底錯了,沒有一個男人會像法蘭克那么包容她的任性,也許法蘭克有萬種的不好,可到底他是在乎她的,她的性子再孩子氣,他都可以接納,但換了一個人哪會是這般簡單的。 一個瓶子一個蓋,west于她,是west,而不是顧方西。 “west,你知道嗎,法蘭克,他總以為我哪里都去不了,無論我走到哪里我都只能回到他的身邊,可是他錯了,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回去,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回到原點……” 飄飄忽忽如夢的話,蘇暖暖含著眼淚笑著,嘴角是詭秘肆意的疲憊與出奇的興奮。 聞言,顧方西如雕塑般清寒冷肅的面容一僵,額頭隱約有青筋跳動,雖然依舊淡漠可好似有些意識到了什么,胸口窒息,趕緊回頭看她。 如果蘇暖暖的那句,你走我就跳下去只是嚇唬嚇唬而已,那么現(xiàn)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情了。越是想死的人越是不會叫囂,她的口吻變得平靜了,卻叫人渾身開始戰(zhàn)栗。 “有機會的話,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遲姐,如果重來,她會不會后悔把我?guī)ё?,把我從巴黎帶走……west,你見到法蘭克幫我?guī)б痪浣o他好嗎,告訴他,我不愛他了,早就不再愛他了……” “……我不會回去了,我也再也不會等他了,下輩子讓他不要出現(xiàn)在一個叫蘇暖暖的人的生命里……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下輩子……再也不要!” “我不愛他了,所以,他永遠都不用再自以為是了……永遠都不用了!” 凄凄的嗓音生生的響著,宛如最后的叫喊。 蘇暖暖腳雙雙往后,就像很日子前,她幻想很久,在很高的地方劃出最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干脆干凈,只少是干凈的。 她放不下過往,零零碎碎的片段,不同男人的喘息,甚至是他的司機,他的同事,她荒唐夠了卻再也沒有勇氣重新來過,至少還有一個地方回到原點,法蘭克,最后回到的地方如果是你的懷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竟沒有下墜,蘇暖暖死死閉著的眼睛在身體凌空很久都沒有痛的時候,倏地睜眼,是顧方西,她的左手被他拉著,身體懸空,高跟鞋搖搖欲墜。 “放手?!?/br> 氣聲齒縫蹦出,她唇滲出血絲,咬著唇呵著冷氣,手抽著筋,腳下是一片虛無的空氣。她竟然感覺不到害怕。 顧方西在上頭眼眸冰冷,冷笑,咬牙:“蘇暖暖,你要死也不該死在我的地方。” 遲歡,你醒了沒有,你是不是也在等我。他閉眼死命的拉著,心底卻生生的涼了起來。 一秒兩秒,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快抓不住她的了,肌膚一寸寸的劃出他的控制,他的左手本來就沒多少力氣,右手剛剛恢復(fù)連左手的一半力氣都不到,外套被天臺上的沙礫磨著,生生刺疼。 …… “以前我以為有一種鳥從一開始飛就可以飛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實他什么地方都沒有去過,這只鳥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死了?!?/br> 這只鳥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死了。 室內(nèi),光點,沙發(fā),還有靜坐在那兒看電視的人。 電視的密密麻麻的光線,射在他藍色的瞳孔里,法蘭克朦朦朧朧不知為何聽到這句粵語的臺詞,腦中嗡嗡作響,千百把的小刀好似在割著他的血rou,一下下,密密麻麻的。 “……” 剎那,法蘭克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腦中一空白,起身沖到廚房,霍地打開冰箱,冷氣撲面而來,濕冷冰寒仿佛在他的心里刺出千瘡百孔。 沒有! 什么沒有! 只有幾片面包和礦泉水! 什么小蔥拌豆腐,什么咖喱牛rou,什么該死的生日夜宵,沒有任何一丁點的食材,她在騙他,她分明在騙他——她說她會回來的,她說他看完了電影就會回來的…… 夜宵是在騙他,回來是不是也是在騙他?! 今天的電影要放不完了嗎?!心頭不知怎么地就冷冷嘲諷的冒出了這么一句話,法蘭克渾身想墜在冰窖里,莫名發(fā)抖的撥出電話差了住址,他連風衣外套都沒穿,心房在那兒劇烈的一收一縮,太陽xue跳得叫他頭疼欲裂。 你不要任性,你任性多少次都沒有關(guān)系,答應(yīng)我,但是別任性過頭了好嗎。 他不知在祈求什么,腳步飛快,體溫卻一點點的在變得冰涼。 …… 風刮得臉都是guntang的。 夜色死寂,呼吸卻是沉重。 右手火辣辣撕裂般的痛,顧方西冰冷的面頰緊繃,咬牙一寸寸的把她拖上來,毫無重心,蘇暖暖的手也漸漸在失去力氣,淚眼婆娑,她搖頭再搖頭,想起顧方西剛剛說的那番話,她心口緊縮,重心晃蕩。 她顫顫的沙啞嘶聲著,對不起,對不起…… 僅僅不到一分鐘,連求救都來不及,眼看著要成功了,電光火石之間,顧方西的右手一陣鉆心刺骨的痛,鋼板拆卸的地方還沒完全養(yǎng)好,他的右手力道下意識的一松,眼前一黑,全身跨了下來,左手一晃,空空的,再沒有東西! “暖暖——” 剎那,天地旋轉(zhuǎn),法蘭克歇斯底里的吼聲從樓底下傳來,伴隨著瞬間重物墜落的聲音震耳發(fā)聵,他愣愣的站在原地,閉眼不看,只是呢喃著她的名字。 “暖暖……暖暖……” 眼淚倒流逆流,還是潸然全部想開了閘一樣倒了出來。 喉嚨,心口都像是有人剜著無數(shù)刀,汩汩的流血,再也擦不干凈。 那么高的地方,落下來只需要幾秒鐘。 她的眼睛還沒閉上,只是呆呆傻傻的望著他的皮鞋,眼珠瞳孔再也不會動了。身下瞬間流出的是一灘血,一圈圈的放大再放大…… “暖暖,你又任性了是不是,你為什么總是不聽話……”他木然的蹲下,口吻像是輕哄,寵溺,輕輕的蹲下,眼神渙散,卻輕柔的給她擦唇上的血漬,擦干凈了也擦不干她身后抵著地的鮮紅血液,溫溫的,然后慢慢冰冷。 法蘭克眼神冰藍,怔怔的仰頭望向上方,入目的是顧方西震驚凜冽的臉孔,輪廓分明的五官,就在她掉下來的地方。 “west,我不會原諒你?!?/br> 朦朧間,顧方西甚至好似看清了他的唇形在冰冷的說著這句話。他倒在天臺,冷冷的發(fā)笑,手臂疼得似火,額頭上全是濕汗卻冷得讓他忘了熱。 閉目休憩,他好像就此沉睡了。 這天晚上,一灘的血,一個墜地就沒有了呼吸的女人,還有一個悲痛欲絕的男人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