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來往的車流聲喚醒的，我睜開眼，辨認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在帳篷中，我坐起來，拉下帳篷的拉鏈，小莫在帳篷外盤腿席地而坐。

    我不禁出聲喚道：“小莫？”

    小莫的身體動了一下，旋即站起回身看我，“睡醒了？”

    我點點頭，驚奇他是怎么變出了有個帳篷，小莫笑道：“上次我們從南山回來，我就買了，昨天出發(fā)前想想還是帶上好?！?/br>
    “那你剛才也是在休息吧？”

    小莫拍拍我的頭，“放心，我現(xiàn)在狀態(tài)很好，走吧？”

    我看了看還在車里帶著的黑子，小莫說昨晚他也在車上，只是凌晨才出來打坐修整。我猛然想起昨晚入睡前的錯覺，問道：“小莫，昨晚……蕭晟來了嗎？”

    小莫動作一頓，他說：“你看到了？”

    “他昨晚是不是在帳篷里？”

    小莫說：“昨晚我要看著黑子，你一個人在外邊肯定不行，所以我還是把蕭晟叫來了，他昨晚吵到你了？”

    我搖頭，“沒有，就是睡著前感覺到有人?！?/br>
    “那就好。”小莫打開車門，“他要是敢做什么，下次就不會讓他來了。”

    小莫遞給我事先買的面包牛奶，然后自己開始收拾帳篷，我看他輕車熟路地把帳篷收疊好，感嘆道：“你昨晚是怎么摸黑把它搭起來的?！?/br>
    “你忘了？我是狐貍啊。”

    哦，對，小莫有靈力可以夜視，他說：“昨晚看你太困了，又一直睡不深，我就想著反正不急在這一天，大家都休息一下。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坐飛機了，汽車找機構送回來?！?/br>
    昨晚在車上睡的黑子，看起來休息地不錯，他找小莫要了些吃的，我們繼續(xù)上路。

    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本以為是許盈盈打來的，結果一看，是一個平臺號發(fā)的短信，再一看內(nèi)容，我頓住。

    小莫扭頭問我，“怎么了？誰的？”

    我顧及小莫在開車，便直接告訴他：“這是……鬼域論壇發(fā)來的。我想起來自己注冊的時候填了手機號，還綁定了一張銀行卡。”

    “綁定銀行卡干嘛？”小莫納悶。

    后座的黑子說：“你們第一次去鬼域嗎？鬼域發(fā)布任務和任務完成是要給完成者錢的，我以為你們知道?！?/br>
    小莫瞥了他一眼，繼續(xù)問我：“短信上說什么了？”

    我一字一字念道：“尊敬的鬼域用戶，您的賬戶等級提升，成功充值……個、十、百、千……五萬??？充值了五萬？”不點開短信我還不知道，看這數(shù)額，我頓時懵逼了。

    蕭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充的，這樣更快。”

    小莫了然地看著我，“蕭晟干的？”

    “嗯?！蔽抑佬∧峭ㄟ^我剛才的反應察覺到的。

    這時，黑子突然把腦袋插到我們中間，陰森森地說：“難怪我覺得你自帶鬼氣，原來蕭晟一直圍在你身邊。好奇怪，你不用供養(yǎng)他？”

    我往邊上挪了挪，奇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黑子冷笑兩聲，“自然是字面意思。蕭晟雖為永生之人，但是非人非鬼，沒有rou身，即使出現(xiàn)也是靈力的匯聚，昨天我就看出來了，也就是說，他的存在方式和小鬼差不多。原來你養(yǎng)的小鬼，是他?！?/br>
    我心頭大震，“胡說！明明是他一直纏著我！”

    黑子說：“別傻了，他纏著你有什么好處，從你那得不到供養(yǎng)，他早就虛弱不堪了，可如今看來，他那么強，肯定是你一直以來的供奉?！?/br>
    “哼，我才不會這么做。喂，你把話說清楚！”我被他這么一攪合，心里頭亂得不行，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樣。

    蕭晟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同時他的人也在后座中現(xiàn)形，“你果然不老實?！笔掙傻囊恢皇制虾谧拥牟弊?，把他撞在車門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喂，你注意點，這是在高速上，不是開玩笑的?！毙∧晕櫭迹嵝押筮叺膬蓚€。

    我看到蕭晟手上青筋暴突，知道他是用了力，黑子的臉都憋紅了。過了幾秒，蕭晟松開他，黑子攤在位置上大口喘氣，大聲嗆咳。

    蕭晟冷冰冰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是小鬼那種低級的生物？永生之人不需要依附他體，自由穿梭于陰陽兩界，天河湖海。怎么？羨慕嗎？”

    黑子陰鶩地眼神直盯著蕭晟不放，“哼，你不過是想死死不了的怪物?！?/br>
    蕭晟說：“怪物？可是我永生啊，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奈何世界只我一人，你沒有機會的?！?/br>
    我愣愣地看著蕭晟，他看向我，眼神一變，“他之所以不顧及自己將來的報應，因為他想成為永生之人，想長生不老，所以想盡辦法，我去他的住處看過，有一個殘本，記載著那個讓我成為永生之人的巫師的故事，可惜那只是殘卷，他只能靠上邊的只言片語自己解讀?！笔掙赡抗庖晦D(zhuǎn)，玩味地看了看黑子，“我說得沒錯吧？”

    黑子現(xiàn)在的臉色可以說是面如死灰，他微瞇著眼睛，“那又怎樣，我就是想成為長生不老的人?！?/br>
    “可惜你用錯方法了，而且當時真正的版本已經(jīng)被我燒毀，我親手燒的。”蕭晟的目光變得銳利，直逼向黑子的內(nèi)心。

    黑子臉色大變，“你燒了它??？”

    蕭晟冷笑：“我當時發(fā)現(xiàn)自己成為了永生之人怒火中燒，自然是一把火燒了它?！?/br>
    “你……你……”黑子震驚地說不出話。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蕭晟親口說一些關于他的曾經(jīng)，雖是只言片語，但是于我而言依然非常新奇。我還想了解更多，可是看蕭晟的樣子，明顯是不想再說下去。

    放黑子一個人在那自怨自艾，我問蕭晟：“你……你哪來的錢去沖賬號？”

    蕭晟看向我，說：“虛擬網(wǎng)絡，隨手一變就是錢。我仔細研究過，那論壇除了刷經(jīng)驗，就是充值，一次性充值的錢越多，閱讀權限越大?！?/br>
    “你剛才是在家里？”我遲疑地問。

    “當然不是，我沒有瞬間移動的本領?！?/br>
    我還想問，那他是怎么突然充了錢，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個并不那么重要，于是就算了。

    蕭晟問小莫：“還有多久？”

    小莫說：“今晚可以到云南境內(nèi)，但是離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兩三個小時?！?/br>
    蕭晟說：“那今晚就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再動身。”

    小莫說：“嗯，我也需要打聽一些，這邊怎么把車運回我們那里?！?/br>
    蕭晟消失。

    我沉默地看著窗外風景，不可避免地又想到很多事。

    黑子低沉地笑著說：“看來你對他還不是很了解啊?！?/br>
    我懶得看他，也懶得回答。

    黑子繼續(xù)說：“他什么都沒告訴你嗎？為什么？我聽說他世世代代都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你竟然一點都不了解？”

    “夠了！”小莫呵斥一聲，“再說就把你嘴封上！”

    我眼神黯淡了些，小莫擔心地看看我，我告訴他沒事。

    我們比預計時間到的稍微早一些，正好可以找個地方吃飯，然后安排住宿。因為帶著黑子，所以我們就隨便找了個路邊小店，小莫粗魯?shù)赝浦谧舆M去。

    我們坐下簡單吃了點東西，我沒什么胃口，可能是因為坐車時間太長。我們回到旅館，小莫和黑子一間房，我一個人一間。

    我有些難受地躺在床上，哼了一聲“蕭晟”。也沒想太多，更沒想過蕭晟真的會出現(xiàn)。

    蕭晟的確是出現(xiàn)了，我蜷在床上，抱著被子，困意上涌。我看到他眉頭是皺著的，然后伸出一只手放在我的額頭，我不耐地推開他，他竟然被我推動了。他的手真的離開我的額頭，我睜大眼睛看著他，蕭晟眉頭皺地更深，然后手掌再次附上來，這次他的手掌有靈力包裹，是帶著光暈的。

    我沒有再推拒，因為他的靈力灌入我的大腦和身體，我沒有任何不適，相反，還帶去了我隱隱的頭疼。然后我的意識就逐漸渙散，直到睡去。

    一覺睡醒已經(jīng)天亮，我舒展了一下四肢，覺得渾身清爽，昨天坐了一天車的不適感完全沒有了，我給小莫發(fā)了信息，問他什么走。小莫立刻回我，現(xiàn)在可以準備了。

    我翻身起床洗漱，簡單準備了一下就去敲他們的門。

    小莫帶著黑子出來，“早飯我買好了，我們?nèi)ボ嚿铣裕坏⒄`趕路?！?/br>
    “好?！?/br>
    上了車，小莫就按照黑子說的地址開啟導航，但是似乎只能定位到存，再往深就不行了。

    黑子說：“必須把棺材埋進他們的祖墳或者是他們家附近，然后帶著墳頭土去他死的地方度化?！?/br>
    小莫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臉說，你殺死他的地方在哪？”

    黑子歪著頭，“在那堆山上吧，反正到了我能指出來，現(xiàn)在你讓我說，怎么給你描述?！?/br>
    我問：“可是昨天阿金說你買走他之后對他照顧了幾天，你照顧的那幾天難道也是在山上？”

    黑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