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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他再看看手里的書,只覺得學習沒勁,肚里空空,皺著一張臉爬到床上睡覺了。 因為心中熱切的渴望,沉睡中他鼻尖似乎還縈繞著那股濃郁的香氣。 *** 喬溯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了。 桌上攤著他的習題冊,已經(jīng)做完大半本了。 這樣的書冊他還有很多,來來回回分明是差不多的題目,但他頭疼的睡不著的時候就用這些來消磨時光,轉(zhuǎn)移注意力。 喬溯不喜歡嘈雜的聲音,他一個人住在這里,也沒人來打擾他。 大黃是他撿回來的,那是個陰天,天色很差,隨時都會下暴雨的模樣,喬溯頭疼難耐,在小區(qū)里游蕩的時候聽到微弱的貓叫聲。 他本是討厭這種聲音的。 安寧的時候突然的吵鬧總會讓他越加難受,他不喜歡貓狗這些不可控的因素,但偏偏那天喬溯留下了它。 他就是覺得那只在落葉堆里掙扎著唉叫的貓崽子跟他一樣,都憑借著那一腔不知為何的毅力強撐著。 喬溯救了他,靠著百度和錢把它養(yǎng)活了,從瘦瘦小小一只變成現(xiàn)在肚皮拖地的大胖子。 相處的久了,他不覺得大黃吵鬧,相反的偶爾他抱著大黃,感受著那顆小心臟的跳動,還能睡上那么一會。 比起那些并不關心他的家人來說,大黃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喬溯用毛巾擦了擦手臂,上面還帶著些潮意,蹭的袖口下邊發(fā)涼。 窗外的路燈亮著,喬溯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陽臺的方向。 這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場景,很多次他坐在書桌那抬頭的時候也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玻璃窗上停著一些被光源吸引過來的小飛蟲,后方是漆黑的夜色,夜色很寧靜。 他的新租客很安靜,喬溯都沒怎么聽到外面的動靜,正像他最初告訴自己的那樣,他的確很安靜。 大黃趴在他的貓窩里,慵懶的打著哈欠。 它開始困了,喬溯卻毫無睡意。 床頭柜上還擺著那個巧克力的空袋子,一直到今天喬溯都沒舍得扔,它被一個瓶子壓在下面,瓶子上一片空白,喬溯把瓶子扔進抽屜里,想了想把巧克力紙也放了進去。 “大黃,睡吧。”喬溯道,說著按掉了床邊的燈。 他很精神,精神到在安靜地深夜里也毫無睡意。 因為已經(jīng)好好的睡過一次,所以這樣的時光就格外的難熬,他一次又一次的尋找著那天入睡時宛如瞬間昏迷的感覺。 在喬溯第十五次翻身的時候,貓窩里被吵醒了十五次的大黃終于躺不住了。 它飛快的從窩里竄出來,準備來床上質(zhì)問一下它的主人到底要干什么。 被咬破了好幾個口子的睡眠符掛在它的爪尖,被勾著一起帶上來了。 喬溯聽到動靜一臉苦笑的轉(zhuǎn)過身,正要向大黃解釋一會的時候,一個布袋子已經(jīng)懟到了他的臉上。 那一瞬間喬溯只來得及看清上面一個似乎是“睡”的大字,就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哈欠。 剛把爪子懟到喬溯臉上的大黃:“?” 喬溯:“???” 他的確想知道到底為什么會打哈欠,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喬溯一把抱住大黃,在它掙扎的喵喵叫中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喬溯就睡著了 。 他的意識似乎脫離了沉重的軀體,慢悠悠的飄向了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鼻尖的香氣馥郁的很,喬溯睜開眼睛,又有些狼狽的用手擋住了頭頂?shù)墓狻?/br> 好一會,喬溯瞇著眼睛往旁邊看,這才慢慢的把擋光的手放下。 他面前是一朵花,淡粉色的花瓣大肆綻放,從中心處伸出纖長的花蕊,頂端墜了些微黃,一點點如煙霧般的流光從上淌落,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 喬溯吸了兩口,這味道格外的惑人,讓他處于清醒和迷醉之間,一時分不清這是虛幻還是現(xiàn)實。 家里的老人喜歡花花草草,不少人送禮都門清,挑著他喜歡的來,喬溯以前回去的時候也曾見過不少,但沒有一株能和他面前的這一株媲美。 而這朵他甚至叫不出名字的花,只是這座花園里普普通通的一朵。 喬溯從地上爬起來,走上了花園中的石子路。 說是石子路,那上面鋪著的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的石頭恐怕都不只是平凡的石頭,而是各色的珍寶。 他低頭看了眼腳上兩百塊的球鞋,覺得自己可能不配踩上來。在他并不清晰的記憶中,前不久他才剛剛感受到那一絲難得的睡意,爭分奪秒的閉上了眼睛,而現(xiàn)在他卻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看不到邊際的花園里。 每朵花都流光溢彩,從花蕊上墜落的光芒讓他陶醉,嗅的越多就越發(fā)的沉迷其中,喬溯的步伐微亂,像是喝醉了一樣。 他的意識清楚的告訴他這似乎并不是一件可以放任的事情,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接那個香氣的手,就像他昨天下單五斤巧克力一樣。 喬溯對睡覺這種事情毫無抵抗力。 一個許久沒有睡過好覺的人,一點入睡的機會都不會放過。 喬溯,這個帶著濃重黑眼圈的少年,已經(jīng)中了一種名為睡覺的毒。 沿著石子路,喬溯慢慢往前走,到后來步伐卻越來越快。 他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