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林和秋草對視一眼，也走了進去，小小的窗戶透過一點點路燈的光，可還是幾乎什么都看不清，秋草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用微光照亮著地面，單手抓著栗林的手腕，朝里走去。

    地面上滿是摔碎的桌椅，落塵的鐵架，兩人根本趕不上邊跑邊摔，不要命一般的沖進去的今井。

    第20章#20 舞蹈

    “小心點。”秋草抓住栗林的手腕說道，說完了又有點后悔。栗林那家伙什么時候還需要自己保護了。兩人小心的辨識著腳下的東西，微光照亮了眼前的一點點地方，兩個人在黑暗中總算找到了上樓的樓梯，似乎聽著今井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他們便毫不猶豫的朝樓上走去。

    栗林看著拿著手機，屏幕朝外的秋草，竟感覺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掌心有點出汗。“放心，阿市既然把這件事情交給你我，就是覺得我們能解決的了。”

    “嗯。”秋草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他們二人重重疊疊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明明四周寂靜可怕，秋草卻第一次覺得，自己一點不孤單。明明栗林也不記得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明明兩人變得生疏，他卻也覺得似乎有人陪著自己一起走下去了。

    “你曾說過，有11個人有特殊的能力，而他們的能力是長大到一定的年齡，由于受了刺激而突然爆發(fā)出來的，那么……今天的這個我們要殺死的人，也是這樣？”栗林在黑暗中問道，他踢開了腳邊的破椅墊。

    “對。她的能力一定跟她的渴求和……經(jīng)歷的事情有關(guān)系。”秋草回答道。

    “那你也是吧，像她一樣的人。”栗林問道。那邊離他很近的秋草卻沉默了，他也覺得自己有些逾越了，他和秋草并不相熟，也不過認識幾日而已，就這樣問別人的秘密……

    “是。也算是?！鼻锊輦?cè)面的臉龐被手機的微光照亮，他低聲道。

    那你的能力是？栗林想問，沒問出口。他驚異于自己這個相信真理的家伙，竟然這么快就相信這些怪誕的事情。

    “阿市說，這個今天見到的女孩，能力很強，而且是雙重能力，我們要小心一些?！?/br>
    秋草還沒說完，栗林有些得意的抬了抬右手，早就有一把匕首被他偷偷的反握在手里，藏進了衣袖：“我早有準備！”秋草看著那露出來的刀柄，有點無奈又似乎早就料到了：“我就知道，我拿走了本該給你的刀也沒用?！?/br>
    栗林仿佛勝利的笑了起來，在秋草溫和無奈的目光里，笑的弧度越拉越大。

    “啊——！”樓上似乎傳來了今井的慘叫，秋草和栗林顧不上別的，連忙朝樓上跑去，今井似乎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哀嚎著，倆人順著聲音在黑漆漆的樓梯間中狂奔，撞開了天臺的鐵門，沖了上去。

    天臺上猛烈刮起的混合著血腥味的夜風，吹起了栗林的頭發(fā)和衣角，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肩上插著鐵棍還在痛呼的今井。一個光著雙腿，套了件寬大薄襯衫的女孩站在今井身邊，夜風中露出了姣好的臉和了然的笑容。

    “好慢……呢~”她狀似嬌憨的手指纏了纏自己的長發(fā)，對著這倆人以撒嬌的語調(diào)說道?！拔夜室庾屗暗么舐曅?，你們這時候才來呀?！?/br>
    “果然是你?！崩趿趾敛谎陲椬约旱哪康?，朝前走了幾步，露出了右手握的匕首來。他站在臟兮兮的天臺上，天臺邊上的欄桿滿是鐵銹，看起來岌岌可危。

    那個連續(xù)幾日都偷偷在走廊里跳舞的女孩正是面前的人?！把?，也不算初次見面了。我叫天野葵子。”女孩說道，她如同跳舞一般彎了彎腰，做出貴族一般的見面禮。

    “天野……葵子！天野前輩！”痛得幾乎要昏過去的今井聽到了這個名字，震驚的連手都抖了起來。

    “可是據(jù)我所知呢，天野葵子在半年以前，摔斷了雙腿，膝蓋以下全部截肢了呢?！崩趿中Φ溃凵窕^那女孩光裸的雙腿，毫無傷疤的肌膚，以及……滿是或青或紫斑點，顏色已經(jīng)開始不正常的小腿。

    “你竟然查到我了。我以為你只是順藤摸瓜的找過來而已?！彼χ吡诉^來，微微泛綠，肌膚開始失去彈性的雙腳踩在滿是灰塵石土的地面上，腳趾的肌膚踩在石子上的凹痕，竟然沒法立刻恢復原狀。

    “這雙腿也該不能用了，你說我該怎么辦呢？”她站在一直沉默的秋草面前，微微踮起了腳尖，直視著他的臉。

    “真沒想到，你的能力竟然是交換。”秋草說到。

    “嗯哼~很厲害吧。只要是和我心甘情愿的達成了協(xié)議，我就有能力完成那個人的愿望，也能使用那個人身體的某一部分。比如說，這個丫頭答應(yīng)我，腿要借我三天，這種不可能的事情就會實現(xiàn)，我只要砍斷她的腿，就能給自己接上。不過，三天大概就是一雙腿使用的極限了吧，我的著雙腿又要開始腐爛了呢?！彼χD(zhuǎn)起了圈，那布滿尸斑的雙腳踩在地面上，旋轉(zhuǎn)著。

    “你……你要砍掉我的腿？”今井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張大嘴尖聲說道?！八^天平的承諾，都是你設(shè)計好的！”

    栗林接口說道：“現(xiàn)在想來，那個承諾還真有意思。如果今井反悔，那么她的腿還是會斷掉，如果你反悔，你本來就斷了的雙腿也不會怎樣，反而是你每次都殺了他們，倒是實現(xiàn)自己的諾言了吧。大概就是類似于‘好運一直跟到我死的那一天’之類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