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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嶙眼皮也不抬:“想殺我的人那么多……加你一個也不多?!?/br> 司律倏然出拳,在由風(fēng)割裂的空氣當(dāng)中,他猙獰大笑:“呸!你的劍,沒了浩海宸星就相當(dāng)于是個廢物!” 解嶙還沒什么表情變化,站在他身后的天征臉色倏然變了。 解嶙已經(jīng)做好硬接下司律那一拳的準備,但他完全沒想到,司律竟然略過他,直襲天征。 天征緊皺眉頭,解嶙平淡地向天征那邊分去半個眼神,卻略有驚訝。 天征的身形步伐依舊利落干脆,但卻遲遲不用靈力。 解嶙擰眉,看著司律有恃無恐的模樣,心知司律定是剛才下了封住浩海宸星力量的訣。不然天征絕不可能被司律壓制到此種田地。 司律拿準了這一點,他纏上了天征。 浩海宸星本就是阿彌天的東西,司律若想封住浩海宸星,使天征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輕而易舉。解嶙從未見過天征如此狼狽的模樣,心知再這樣下去,天征便會靈識飄散,劍身盡碎。 解嶙薄薄的眼皮垂著,嗤了一聲。 解嶙倏然運起靈力,寒芒直刺司律,司律忌憚解嶙,匆忙之間躲開解嶙的攻擊,仇視地望著他:“你別急,等我拿回浩海宸星,下一個就是你?!?/br> 解嶙嗤笑:“你目標(biāo)本來就是我,又何必再搭上一個。 “還是覺得……沒了天征的我,就是廢物一個?” 解嶙橫眉冷目,漠然注視著司律,司律在他眼中,儼然成了一個死人。 天征緩緩擦拭著自己嘴角的血跡,望了望解嶙,又一臉平靜地注視著司律。 司律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但死撐著也不露出一點破綻,左臉上的爛rou抖動著:“虛張聲勢!” 解嶙手緩緩繞過肩頸,握在了萬象粗糙的劍柄上,眼中露出兇光:“司律,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有一把劍吧。” 長劍錚然一響,寒芒刺痛司律的眼,萬象既出,兇殺四方。 司律倏然變了臉色,他撤身后退,解嶙卻并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越過觀河,用出了不死劍法中八重——隔火。 領(lǐng)悟天地,但也身不由己,萬物制衡,己身已套枷鎖,進勢如隔烈火。 難。 解嶙纏身司律,主殺的萬象要更適合不死劍法一些,解嶙用起來非常趁手,每一擊都讓司律無力招架。 攻擊間隙,解嶙冷了臉:“佛池金蓮呢?” 司律身已中數(shù)劍,但他憑借著刁鉆的走位又趁隙吸收了幾顆妖丹,看得解嶙眸色更暗。 “你問佛池金蓮?”司律面露嘲諷,“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br> 解嶙不怒反笑,橫劍欲抹司律脖頸,司律吸收妖丹之后,實力變得更強,竟以一個極高難度的姿勢躲開了,還反手向解嶙身上扔了幾個抑制符。 解嶙直追司律,硬著頭皮接下了抑制符,寒聲道:“不知感恩的東西?!?/br> 天征見解嶙的身體已經(jīng)在一種相當(dāng)危險的狀態(tài)了,再追司律恐要生變,他將喉中嘔出的血又吞咽回去,喊道:“解嶙,回來!” 解嶙轉(zhuǎn)頭,瞪他:“閉嘴。” 司律忽然爆發(fā)出大笑,他笑容中竟見幾分悲愴,解嶙一時心煩意亂,無視抑制符作用,強硬逼發(fā)出靈力,使出隔火完整的一套劍式。 司律即使吸收再多的妖丹,也沒辦法與解嶙抗衡,他自知命不久矣,最后關(guān)頭竟口出佛音。 解嶙微怔。 他沒有聽過這段佛音,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但出自司律之口,他不得不警惕著。 萬象已經(jīng)刺入司律胸口,司律口中嘔血,卻也要將佛音頌完。 佛音短暫,司律口中溢出的血淌到了萬象劍身上,他臉上現(xiàn)出一抹冷然的笑,左邊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然的白牙。 解嶙心中涌出不好的預(yù)感,咬牙問道:“司律,親手毀了阿彌天,你就不后悔嗎。” 司律猙獰地笑:“我后悔,我后悔什么?我為我自己報了仇,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解嶙拔下萬象,鏗鏘有力:“說謊?!?/br> 司律身形搖晃,他失血過多,已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我說謊?我為什么說謊?我殺了我的師父……我難道會……后悔嗎?我后悔……有用嗎……” 解嶙目光中冷光一閃,一字一頓:“你后悔了?!?/br> 司律已經(jīng)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他癱軟在地上,從胸腔中流出混著rou塊的濃血,雙眼半闔:“我沒后悔?!?/br> 解嶙非要與他爭辯:“你就是后悔了?!?/br> 司律闔著眼,不與他爭:“我怎么會后悔呢?” 他像是想到了久遠的事情,臉色不太好看。那時候辭云是天才,司律刻苦修煉,也追不上辭云的一半,空山待他嚴厲,往往會對他提出憑他自身之力完全難以做到的事情。 長久以來,心中怨氣積郁,空山用他交換佛池金蓮那事,在他看來,就是舍棄一個可有可無的徒弟,換回阿彌天的圣物,是一件都不用思考的事情。 可有可無的徒弟。 司律倏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一天,他苦練數(shù)年之后,突破武學(xué)瓶頸,在那天傍晚的日暮里,空山粗糙溫和的手掌撫摸上了他的頭。 解嶙臉色陰沉,緊抿著唇。 “是空山對不起我,”司律嘴角仍在翹著,但解嶙覺得這個笑容溫和了一點,“我回來以后,他就再沒像以前那樣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