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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殷無殤緩緩逼到近前時,蘇白離才條件反射的往后退去。 一人退,一人跟。 很快,蘇白離就被他逼進(jìn)了墻角,身后退無可退,他雙手抓著墻壁,恨不得摳出個洞來。 殷無殤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氣勢和身高一樣,具有強(qiáng)烈的壓迫感,眼中猩紅一片,仿佛惡鬼將要出籠。 日光透過窗欞滲了進(jìn)來,光影交錯間,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晦澀。 蘇白離不敢直視他,默默垂下了眼,可因為靠得太近,殷無殤身上的冷香夾雜著體溫?fù)涿娑鴣怼?/br> 蘇白離只覺得透不過氣來,兩只腳都軟了,與煮熟的面條無異,要不是全靠身后的墻壁支撐著,他能化成泥水,流到地上去。 “師尊……”殷無殤卻不知死活的又湊近了一些,溫?zé)岬谋窍⒍紘姙⑸狭颂K白離的臉頰,眼中是要將他吞之入腹的惡意。 蘇白離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炸了,耳廓里都聽到了“嗡嗡嗡”的聲音,心臟猛跳,快要從胸腔里蹦出來那種,甚至聽到了血液快速流動的聲音。 他耳尖通紅,張了張口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喊了一聲:“殤……殤……” 喊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殷無殤愣了一下,赤紅的瞳孔恢復(fù)了一點(diǎn)清明,他喉結(jié)滾動,嘴角蠕動了幾下。 此刻有千萬句話想要問,有千萬句話要說,可他看著師尊近在眼前的臉,最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只默默的看著他,仿佛想將曾經(jīng)錯過的時光一一補(bǔ)回來。 殷無殤的目光似比窗外的太陽還要炙熱,一寸一寸,貪婪的掃過他的臉廓、眉眼。 最終對上了他的視線,師尊的眼睛仿佛帶著磁場,殷無殤不受控制的沉淪進(jìn)漆黑的眼眸中,直至無間地獄、萬劫不復(fù)。 窗外熙熙攘攘,茶室內(nèi)卻安安靜靜,靜到仿佛自成一界,只聽到師徒兩人錯落有致的心跳聲。 空氣里生成一種曖昧、尷尬又詭異的氛圍。 …… 蘇白離呆怔了好半天,眼中混沌褪去,神思逐漸回籠。 他看著殷無殤緩緩伸過來、試圖撫上他臉頰的手,渾身汗毛都炸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發(fā)呆?怕不是魔怔了。 趁著殷無殤還沒下死手,趕緊逃啊喂! 現(xiàn)在不走,更待何時?等到他將自己泡進(jìn)酒壇子再逃嗎? 雖然但是……殷無殤干嘛要摸他臉?對仇人做這種動作不會太過曖昧了么? 蘇白離腦中飄過一片彈幕,可手比腦子快,一把推開殷無殤,快速從窗口逃了出去。 蘇白離動作極快,殷無殤甚至沒回過神來,就被他大力的推開,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 看著他飛快的逃出去,殷無殤眼中繾綣的情愫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 舉著的手上還殘留著溫?zé)峄伒挠|感,殷無殤將指尖放入鼻端輕嗅,試圖將師尊的味道刻進(jìn)鼻腔。 他勾了勾唇角,眼中藏了幾分枯木逢春的笑意,轉(zhuǎn)身坐上了蘇白離原本坐過的位置。 他并沒有急著追去,反而悠閑的給自己倒了一懷茶,瞇著眼睛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 殷無殤沒追上來,不代表蘇白離就逃得出去。 早在確定是他之后,殷無殤就在璃水城里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他不追出去,只是不想正面與師尊打斗,不想對師尊動手罷了。 可他沒想到,魔將柳言簡也是會看臉色辦事的人,早就發(fā)現(xiàn)了少主對這個人不同尋常的態(tài)度。 所以蘇白離逃出來之后,他也并沒有動用兵器,而是直接撒了一把迷魂散,然后給了他一悶棍,封了他的修為,直接裝進(jìn)金籠里帶回了無極魔宮。 于是就出現(xiàn)了本書中最開始的那一幕。 *** 蘇白離以為的砍去四肢泡酒壇子的恐怖事件并沒有發(fā)生。 他只是被殷無殤以另一種羞恥的方式折磨了個遍。 他像在巨浪中無依無靠的小船,不斷經(jīng)受海浪的沖擊與拍打,經(jīng)歷一波又一波的驚濤駭浪,在墜落與上升之間徘徊,在快樂與痛苦之間游走。 三天的時間,蘇白離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地兒,遍布深深淺淺曖昧的紅痕,簡直不堪入目…… *** 等蘇白離第四次醒來的時候,人還燒著,燒得糊里糊途。 殷無殤就守在床邊,眼底曾經(jīng)的陰郁暴戾經(jīng)過這四天的發(fā)/泄,早就恢復(fù)了清明。 那幽黑的瞳孔一直盯著沉睡高燒的人,目光中一派兵荒馬亂。 像一下子撕掉了冷硬的偽裝,深處盡是惶急、愧疚和不安,可所有的情緒里,唯獨(dú)沒有后悔。 要了師尊,是他唯一不后悔的事情,他已經(jīng)這么想很久了。 *** 蘇白離燒得迷迷糊糊,他的底子其實一向很好,但再好的底子,也經(jīng)不住殷無殤拆骨頭一般的折騰。 少年人的第一次總是沒輕沒重,偏偏又食髓知味,不懂節(jié)制。 蘇白離現(xiàn)在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他的呼吸聲音很重很重,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要用盡全身力氣,喉頭和胸口跟著呼吸起起伏伏。 臉上、脖頸和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染上了一層淺紅暈,連眼尾都染上了胭脂色。 “熱,好熱……” 像是熱醒了一般,蘇白離睜著滿是水霧的眼睛,動手扯領(lǐng)口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