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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能想到燕云嶠有自己的打算,沈傾頭一次這樣直接跟燕云嶠幾乎是同等的探討,他將燕云嶠排除在漩渦之外太久了,驟然面對上還有些陌生。 “你非我的臣民,有什么交易可做?!彼?。 “我告訴先生一個辦法,能讓這次的戰(zhàn)事休停?!?/br> 燕云嶠道,“你也告訴我一個答案?!?/br> 沈傾眸光沉靜下來,猜到燕云嶠對他味覺始終不肯罷休,正暗自盤算要如何應(yīng)對。 對于戰(zhàn)事休停,燕云嶠也是帶過兵打過戰(zhàn),出入朝堂的將軍,在這種事情上,一向不是輕易評斷的人,要是真的能辦到,一句話換過來,也不吃虧。 身旁的人經(jīng)過他的書案,經(jīng)過一旁放了香爐的小幾,不緊不慢的走到門口,伸手將木門一一闔上。 外面石階之下候著的近侍立刻上前,站在門檻外彎下腰喊了一聲,“君上?這......” “無事,你們先退下吧。”沈傾說著將視線投在燕云嶠的身上。 本來明德殿就足夠?qū)挻?,他們剛剛說的話,不關(guān)門也不至于傳到外面去。 此刻最寬的一束光亮被木門闔上,耀眼日光滑過燕云嶠身上的湛藍(lán)衣裳,這是個他差人為他準(zhǔn)備上的,為了掩人耳目,還特地讓人洗的發(fā)舊了才送過去,現(xiàn)在被照的泛白。 他看著燕云嶠身上那光芒最后越來越少,直到凝成一條線,直到徹底暗成一片。 心中所想是甚為機(jī)密的要事,燕云嶠所作所為并無差錯,自己也一樣屏退了左右,眼里卻看著那個消瘦了一圈的挺拔身姿從明到暗,忽然有些不安徒然生出來。 “先生想好了嗎?”燕云嶠轉(zhuǎn)過身面對上他。 沈傾:“你說?!?/br> “我想知道......” 燕云嶠目光絲毫不離的看著他,好像等著要抓住他任何一點差池和謊話出來。 沈傾不避不懼。 燕云嶠突然彎了彎嘴角,然后抬手點點自己的頭,他道,“為什么我感覺腦袋總是迷迷糊糊的,在你的私牢里會睡不醒?我也忘了是多久了,其實都記不太清了,但是你我就連睡著了都沒忘過,睡的特別沉?!?/br> 燕云嶠拉起來衣袖露出來手腕給他看,疑惑道,“鐵索在腕上的傷也不覺得痛,你給我一刀,我可能都不知道會流血疼痛?!?/br> 沈傾靜下來的一雙溫潤眼眸都在聽到這話時睜大了。 心中預(yù)備好的答案沒有用上,反而是聽到了他意料之外的,而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燕云嶠上前雙手撐在書案上,眼里盡是柔情,“雖然夢里很好,先生跟我一直在一起,常常都不愿醒來,但還是覺得奇怪。” “焚厄亂人神志,我確實一靠近先生,就十分想念,什么事情都想對你做,怎么也不夠?!?/br> 沈傾蹙眉別開臉,對燕云嶠的放肆話不忍心去聽去看一樣,下意識收起來放桌案上的那只手,想離他遠(yuǎn)一點,燕云嶠溫?zé)岬恼菩膭偤冒聪聛?,逃脫不得?/br> “但是這跟我總是睡不醒有什么關(guān)系?”他發(fā)問,“是不是有人給我下藥了,先生,你的身邊,是不是出了叛徒。” “絕不可能?!鄙騼A道。 燕云嶠:“你怎么知道?” 沈傾不答,反而問他,“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你現(xiàn)在總是好了?!?/br> 燕云嶠搖搖頭,“就是因為最近那種感覺又回來,所以我才奇怪。先生應(yīng)該知道,我每天都早起練槍,不會有一絲懈怠,最近這些天,我常常不分時候,有時候到第二天,第三天的時候才會醒過來?!?/br> “那是我做的?!?/br> 沈傾直接認(rèn)下來,“我怕你在沈苑里不消停,跑出來惹是生非,所以叫人在我登基大典之前給你下了點助眠的藥?!?/br> 燕云嶠有些不解,低下頭去看自己覆蓋在沈傾手背上的手,那些淤青露出來一半,順手在一旁拿了根毛筆,筆桿打了個轉(zhuǎn)朝下,聚氣狠狠扎向自己手腕。 “你干什么?。??” 沈傾急急出手?jǐn)r住他,奈何一碰上就知道燕云嶠幾乎是下了十成十的力,沒有內(nèi)力阻不下來,只能推開。 木屑的氣味散出來,筆桿的木材應(yīng)該比不上書案的木料硬度,可因為燕云嶠的內(nèi)力灌注,徑直擦著手腕在桌面上扎了個洞出來,插進(jìn)書案里立著。只是貼著的那塊皮膚被削掉了一小條淺淺的皮,沒有流血,泛著水潤滲出來。 沈傾倒是很快散去了之前的緊張,有些慍怒。 燕云嶠在他之前解釋道,“我只是想給先生看看,不止經(jīng)常日夜顛倒,睡的時間變長,就連感覺也不太敏銳,就算是扎穿了手,我也沒多疼。” 沈傾的臉色立刻變了,“那也不必用這種辦法?!?/br> 燕云嶠:“我怕先生不信,我到了燎南之后,體質(zhì)變得很奇怪,好歹也是練過功夫的人,不至于弱成連自控力都沒有?!?/br> 他放下筆,活動一下手腕,那道淺淺的傷痕還在,小小的一道卻讓沈傾觸目。 “你別胡思亂想,”沈傾道,“我會讓人給你診斷,會還給天召一個健康的將軍?!?/br> “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燕云嶠突然問道。 “我......”沈傾原想一口否認(rèn),卻在離近那張臉的時候停下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他能將身邊的人都利用盡,眼下燕云嶠剛剛的行為,讓他有一絲動搖,燕云嶠出身將門世家,本不該經(jīng)歷這些,徒然染上諸多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