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嶠就對著那椅背后象征著燎南君主的白虎圖騰，聲線平平道，“可以讓我從今以后都跟你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在燎南，我在天召，你立后納妃，我娶妻生子，死生不相見?！?/br>
    沈傾遲遲應(yīng)道：“你說你不會違抗皇命，那你想干什么?！?/br>
    燕云嶠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搖搖頭，只自顧自道，“沈傾，我的好先生。我以前當(dāng)你是不得已，生不由己，現(xiàn)在我明白了?！?/br>
    沈傾發(fā)疑，“明白什么了？”

    “你既然都告訴我了焚厄的用處，那為什么半遮半掩？”

    燕云嶠在他身后沉沉出口，“你的味覺，是什么時候喪失的？又為什么會失去味覺?！?/br>
    作者有話要說：靴靴澆水送營養(yǎng)液的小可愛，沒能看到是誰，鞠躬。也靴靴評論的小可愛，和陪這篇文成長的小可愛們，保持日更，不會坑，有事會掛假條通知。

    第61章 深淵

    搭在扶手上掌心微微退縮，指節(jié)蜷起。

    沈傾能感覺到身后的目光直直的透過椅背落在自己身上，他自認(rèn)為這些小事情燕云嶠注意不到，如果他天性那么好奇，早就會問他。

    以前在天召的時候也沒有......

    有過。

    他處事萬無一失，也有漏下來的地方，是他把燕云嶠看的太輕了。

    當(dāng)時才十六歲，是尋常人家該半親事的時候了，只是燕云嶠始終滿腔抱負(fù)，一門心思都想著要去打仗，自己也就沒將他的異常放在眼里。

    是有過師徒之情的，時時刻刻喚他一聲先生，固執(zhí)的樣子也沒變，也就忘了那年夏至快到的時候他來過自己房里，嘗過自己的飯菜。

    午睡醒過里，房子里關(guān)著窗戶，氣氛昏沉，太容易犯迷糊，犯困，自己也以為他是孩子心性隨便在他房里等的犯迷糊找事情做，中了暑氣發(fā)了燒，過眼就忘了。

    定國府里身體一直健康結(jié)實的小少爺，那年還特意找了太醫(yī)來診斷。

    沈傾忽然覺得事情難辦，那會兒他還一直將燕云嶠當(dāng)個孩子來看，他就已經(jīng)心思深到趁自己睡著偷偷來嘗飯菜，這個不該有情絲，比他預(yù)料中來的還要早上太多。

    “這個回答很讓先生犯難嗎？”

    燕云嶠在身后出聲道，“你既然要讓我明白，清楚，那就一并都解了惑，也好讓我死心?！?/br>
    沈傾有些慶幸現(xiàn)在的局面，至少他不用正對上燕云嶠的臉，從前可以敷衍，現(xiàn)在的樣子，他可能連謊話都要說不全了。

    “有這份閑心，你不如跟我說說你想做什么?！?/br>
    為了堵住燕云嶠的話，沈傾挑明了道，“你不想打仗，不代表你的皇上不想。他要你出兵，你能如何?！?/br>
    燕云嶠不想就這么算了，再次交戰(zhàn)也不一天兩天就能打起來的事，但是沈傾的事情，他已經(jīng)疑惑太久了，好不容易有機(jī)會理清楚整個來龍去脈，沈傾都告訴了他這么多不能道出來的事。

    為什么偏偏要對這一件如此避諱，躲得一點也不高明。

    他感覺自己似乎差一契機(jī)，就差一點。

    沈傾同他已經(jīng)坦白到這種程度，也不在乎說的話有多難聽，事實有多奇異，燎南的君主身世秘密都可以托盤而出，到底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了。

    失去味覺應(yīng)該是在沈傾進(jìn)入定國府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

    沈傾入府，謹(jǐn)遵禮數(shù)，不同他們一起用飯，身份特殊，又不是下人，更不能跟下人一起吃住，父親看重他，特意允許他自己有個小廚房跟府里的人分開用飯，廚子也是沈傾自己挑的。

    這些，跟他都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沈傾入府那時候他才十三歲，怎么不能告訴他為什么。

    他心疼沈傾，想知道真相，知道他都受了什么苦，才會變成這個對誰都不會信任的樣子，又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事態(tài)在暗流中似乎涌向了一個未知的方向。

    他的直覺沒錯的話，應(yīng)該是跟自己逃不脫干系的，可事實上自己跟沈傾失去味覺并沒有交接點。

    看上去明明是跟自己沒關(guān)系的事情，不能讓他知道，只是不讓他知道......

    燕云嶠半垂著頭，頭都快想破了，嘴里只是應(yīng)著，“他要出兵，我自當(dāng)領(lǐng)命，但他怎么做，重點不是在先生身上嗎？”

    沈傾：“嗯？”

    燕云嶠：“先生壓下來我天召至少八千精兵，只要你不放人，皇上怎么會知道在你手里。你故意將消息做的這么隱晦，皇上早就當(dāng)這些人死了來看。”

    沈傾沒說話，燕云嶠知他是默認(rèn)，接著道，“其實不必想這么多，依我看，先生該如何就如何，只要天召駐守在邊境上的兵沒打進(jìn)燎南，就可以不讓步?！?/br>
    “你也聽到方逸今日說的了，光是稅率就不會過的去?！鄙騼A道。

    燕云嶠：“是你燎南打敗了天召，勝者為王敗者寇，你本來就有主動提出來條例的資格，皇上覺得不順?biāo)男?，心里不舒服，自然也會想別的條件來施壓與你，這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情，不一定就會牽扯到舉兵?！?/br>
    “我知道先生是不可能將這些人都?xì)⒘?，萬人埋骨也不容易，更不會留著是個隱患?！?/br>
    他自暗處走出來，在沈傾身邊低低道，“可要是放了，皇上的意思，先生肯定猜得到?！?/br>
    沈傾側(cè)目而視，等著他的話，燕云嶠卻突然道，“先生跟我也做個交易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