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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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著走著,蘇苒之感覺到面前的路有點不對勁,陰氣頗重,周圍田壟間的百姓也在突然之間消失了。 道路窄窄的一條,路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這跟上回蘇苒之跟淮明府城隍爺——肖隱元一起走的黃泉路有點像。 但那個黃泉路上的陰魂不少,頗有秩序。 這條黃泉路就顯得很是寂寥了。 蘇苒之面上不動聲色,內(nèi)心卻在嘆氣,感覺自己不小心走到某位‘陰人’攔路的局里了。 畢竟真跟她不對付的人,不會用陰氣來困住她。 三昧真火可是專門克制陰氣的。 她正想著迅速解決,就看到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很熟悉的人。 田殊,十九年前的狀元郎,字慎寧,曾經(jīng)江安府的說書先生。 他依然是寒酸的洗得發(fā)白的長袍打扮,身上氣度卻凜然了不知多少層次。 他拱手對蘇苒之行禮,道:“在下前些日子通過了城隍考核,如今已是一府城隍,今日在下長川府辦事,巧遇仙長,特來拜謝?!?/br> 第185章 蘇苒之微微側(cè)身, 沒有受田慎寧這一揖。 一想到她小時候閱讀過的話本大多都是出自田慎寧之手,她對田城隍就打心眼兒里感覺親近。 在田慎寧起身的時候,她笑道:“恭喜田大人?!?/br> 田慎寧原本是狀元出身, 又當了多年的說書先生, 整個人書卷氣很濃。 現(xiàn)在手握一府生殺大權(quán), 外加仙韻傍身, 肅殺中透著文雅, 看起來像一位儒將。 此刻, 這位儒將嚴肅的面色繃不住,雙眼中透著欣喜。 “自從我成為城隍,日日想著給仙長報喜。卻又找不到契機,哪想到此回出府辦事, 居然能巧遇仙長,當真是慎寧之幸。” 蘇苒之道:“田大人客氣。今早出門我便聽到喜鵲叫, 才出門沒多久就遇到您, 不勝歡欣?!?/br> 田慎寧一直以為像蘇苒之和秦無這樣的仙人, 一定是住在天上的。 但聽蘇仙長這意思, 好像是住在附近? 蘇苒之沒有賣關(guān)子, 遙遙指著云水鎮(zhèn), 道:“石山腳下那個比較繁華的小鎮(zhèn), 我就住在鎮(zhèn)子里?!?/br> 在她指路的時候, 腳下的黃泉路寸寸消退, 兩側(cè)冥河的水聲也遠去,只剩下周圍農(nóng)家佃戶堵灌溉渠水的響動。 田慎寧見蘇仙長不動聲色的破了他的‘攔路’術(shù)法,一點也不驚訝。 只覺得這樣的法術(shù)當真高明,他欽佩不已。 他抬頭遙遙看著那片屋舍,認真道:“慎寧記下了, 日后定來拜訪仙長?!?/br> “在下當掃榻以待?!?/br> 因著昨日下了一天的雨,農(nóng)田灌溉足夠,今日便省下渠水灌溉。 農(nóng)人們紛紛用現(xiàn)成的泥巴或者石頭給渠水改道,原本沒怎么注意外面這條小徑上的行人。 但因為蘇苒之和秦無走來時,氣質(zhì)太出挑,有一位年紀不大的莊稼漢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哪想到看完后,垂頭彎腰忙活幾息時間,再抬頭居然看到了三個人?! “誒,那個秀才老爺打扮的讀書人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我怎么都沒看到?!?/br> 旁邊的漢子頭也不抬:“咱們一直忙活,哪兒能時時注意,肯定是走來的唄?!?/br> “不是,他憑空出現(xiàn)的??!” 絡腮胡漢子道:“你眼花了吧。” 說完指揮他搬了另一塊石頭來,繼續(xù)給水渠改道。 田慎寧跟蘇苒之和秦無說了幾句后,又得趕緊忙活他上任城隍后,出府辦的第一件事情。于是匆匆道別了。 而那位確認自己看到兩人變?nèi)说臐h子給一塊石頭挪好地方,再看過去——又稱倆人了! 旁邊漢子見他一臉見鬼了的神情,笑罵:“這小子,昨晚跟婆娘摟了一夜吧?怎么這么魂不守舍的,喂,別再發(fā)呆,當心這石頭砸了你的腳!” 出神的漢子果然懵了一下。 旁邊的男人都笑起來:“石頭都放下了,唬你嘞。怎么還沒回過神來?” 漢子撓撓頭,見周圍人當真啥都沒看到,他只能當作自己昨兒睡太晚眼花了。 田慎寧匆匆趕落,無暇顧及這些,蘇苒之卻感知到了周圍‘人氣’的微弱變化。 自從前日她從夢境中醒來,并且感覺自己好想沖破了什么桎梏后,她這雙眼睛所能‘看’到的東西就更多了。 昨兒下了一天的雨,她便睜了一天眼睛。當了一天的瞎子。 因為她一閉上眼,所‘看’到的,就不單單是實際存在的東西。 還有一些微妙的變化,她都能提前感知到一部分。 比如那只雞,還有這個自己把自己嚇懵了的農(nóng)人。 蘇苒之垂上眼時,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這個農(nóng)人在大家都回村后,悄悄跑出來查看這里的地上是不是有什么坑,不然怎么會平白多出來一個人? 想了想,她感覺好像是自己和田先生將人家嚇到的。 于是她給地上留了一兩金子,權(quán)當補償。 蘇苒之現(xiàn)在真有點不大喜歡合眼。 她所能‘看’到的東西太多了,紛紛雜雜。萬事萬物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但凡稍微帶了一點變數(shù)的,又在她目力所及范圍內(nèi)的,全都能在腦子里過一圈。 這樣當真讓人目不暇接,心力交瘁。 這種情況還沒法給秦無說,因為天道限制,她說不出口。 因此,蘇苒之盡可能的不去閉眼。 兩人走了大半日,就到了嶺南影山腳下的村子里,這里叫長富鎮(zhèn)。鎮(zhèn)如其名,蘇苒之打眼掃去,果然看起來很富庶。 臨街開了一排整齊敞亮的客棧,每間客棧門前都插了一把故意做舊的小旗子,上面寫了一個‘酒’字。 從山上吹下來的寒風將酒旗吹得獵獵作響,裹著厚厚襖子的小兒在門口熱情的招呼著客人。 “咱們的酒可是給皇上進貢過的,絕對好喝,有果味的,還有最厲害的烈酒,保管叫你們?nèi)氩贿^崗!客官們可要進來瞧瞧?” 看來,蘇苒之和秦無從落神嶺出來的這幾個月,百姓們的生活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前他們倆還沒聽說長富鎮(zhèn)的酒備受皇上喜歡的。 那些故意做舊的酒旗也能看出一般。 當然,送進宮的酒不能隨意買賣,但其他口味的都能賣。免不了有人從五湖四海趕過來,只為一口酒喝的。 ——皇族所喜歡的東西,很快就會備受追捧。 長富鎮(zhèn)的酒家生意漸漸紅火起來。 這酒一出名,難免帶著酒樓生意也好了起來。 蘇苒之對酒沒有特殊喜好,不欲多留,她只想早些凝出完整的十二根金線,在蟠桃會時候有足夠?qū)嵙?,那才有說話的底氣。 但秦無看出她神色疲憊。 隨便找了一家人不多的酒樓進去,說:“現(xiàn)在天色已晚,我們吃些熱乎飯休息一夜,明日再去嶺南影也不遲?!?/br> 蘇苒之剛要爭辯,說去嶺南影休息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抬眸看到秦無的眼神——漆黑一團,眼睛里只有她。 她立馬認慫,不再‘討價還價’。 蘇苒之想,她是怎么敢覺得秦無看不出自己的異樣。 這樣一個心細如發(fā)的人——此前她還在天問長,從未接觸過修煉的時候,有次來月事肚子痛,秦無沒明說,在她沒要求時也不會強硬的要渡靈力給她,但秦無會準備熱水,會將冰冷的灶臺和床沿都用炎火訣烤得溫熱。 她撓撓秦無的手心,小聲道:“可能是我修為提高了,但自己還沒來得及適應……” 秦無沒說話,只是繞到她身后,用經(jīng)常練劍而稍顯粗礪的指腹、手掌根部為她按壓太陽xue。 力道不輕,但這樣稍顯厚重的感覺讓蘇苒之更加放松。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逐漸下滑,順著耳后一路按下去,落在頸椎上。 不同于按壓腦袋的舒緩,秦無的手落在她脖頸上,蘇苒之身體立馬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反抗。 秦無手心用多大力度去按,蘇苒之身體就用多大力度去抵。 大概小半個時辰后,就連秦無這么有耐心的人都忍不住道:“苒苒,放松?!?/br> 蘇苒之:“……” 她發(fā)誓自己真的在努力放松,但還是忍不住繃緊背部。 “癢?!?/br> 秦無最后囫圇按了一圈她的肩膀,手再次落回太陽xue。 用過晚飯后,蘇苒之被按著按著就睡著了。這一夜她睡得不錯,醒來后精神疲憊的感覺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 其實這種疲倦的感覺蘇苒之之前也曾有過,但那都是‘透支’身體的情況下才產(chǎn)生的。 蘇苒之據(jù)此推斷,她現(xiàn)在能像卜師一樣,‘看’到那些尚未發(fā)生的畫面,是真的在消耗精力。 可關(guān)鍵是她自己不想看還不行,只要稍微閉上眼,那些命運帶了一點點變數(shù)的情況就傾覆過來。 秦無跟她之間已經(jīng)有了十足的默契。 他知道妻子不說不是因為不想告訴他,剩下什么原因他不需要去管。 他在乎的從來都是苒苒的態(tài)度。 只要苒苒將心底的一點柔軟分給他,他就有一直堅持下去的動力。 翌日一早,秦無再次給蘇苒之揉了太陽xue。 兩人下樓找了個臨窗的桌子吃早飯,同時還能俯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