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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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兒子當(dāng)了大英雄,他這里不能掉鏈子。 可兒媳對王大夫一往情深,不愿改嫁,只想留在家里照顧剛出生的孩子王大郎。 至于他為什么叫王大郎,因為王大夫臨走前還沒來得及給兒子取名。 當(dāng)晚抱著剛出生的他時,也只是欣喜道:“大郎。” 王大夫叮囑了娘子好好休息后,一個人去書房翻完了詩經(jīng)、本草錄,寫了好幾張紙,都沒想好給孩子取什么名。 那會兒他想的是時間還長,滿月前給孩子取好名字就成。 不料第二日一早,醫(yī)館門被衙役拍響,只道有瘟病,詢問王大夫可否愿意前去醫(yī)治。 于是,王大夫就跟著城里十幾位大夫一道走了。 再回來時已多了一具棺槨。 白仙說:“自那以后,我就不怎么敢睡。我得守著大郎,他是王家唯一的子嗣了?!?/br> 他自己經(jīng)歷過被上一任主家放棄的事情,便尤其珍惜現(xiàn)在的王家。 那時,他已經(jīng)不是為了供奉和香火,只是單單覺得這家人很好,自己得護著。 可意外還是發(fā)生了。 王大郎三歲時候,自己在院里吃桂圓,果rou卡在了嗓子眼兒。 還沒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因為呼吸不暢人沒了。 “我當(dāng)時就在院子里,只看到大郎背對著我趴下了。他一直都很乖,不吭不鬧的,我沒想到他被卡住了?!?/br> 等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王大郎瞳孔都散了。 王老大夫一家人束手無策后,把希望寄托在白仙身上,全都跪在他木牌前面祈求。 畢竟,三歲的王大郎就是全家人的命根子啊。 白仙只會救活人,并沒有起死回生的手段,畢竟那可是要跟陰差大人搶人。 他雖然被稱為‘仙’,但本質(zhì)上還是妖。 修士強橫如天問長李長老那般,都害怕陰差大人,白仙自然更怕。 但他不忍心看王家斷子絕孫,便咬咬牙,真打算去城隍廟里求一求。 王大郎佝僂著背,微微抬頭看向蘇苒之,說:“我便是在那時遇到的蘇大俠?!?/br> 那天傍晚,城隍廟關(guān)了門,神像全都隱沒在黑暗中。 白仙妖魂到的時候,只看到蘇大俠一人在殿中,他并不跪拜,就像第一次進城隍廟一樣,抬頭仔細(xì)打量每一個神像的樣子。 “我開始以為他是要偷功德箱里錢財?shù)模銢]主動搭訕。后來想想,蘇大俠可能是在等我?!?/br> 只是那會兒白仙沒注意到這點,滿心都是對王大郎的擔(dān)心。 他跪在城隍爺腳下求了許久,卻得不到一絲回應(yīng)。 但白仙也知道,若是過了今晚,王大郎真的就再也沒有活著的機會了。 所以他一跪就是一整夜。 眼看著天快明了,心灰意冷的白仙才察覺到身邊那個男人還沒走。 那時,他背負(fù)一把長劍,就站在旁邊看著他,一雙眼眸無悲無喜。 當(dāng)著城隍爺?shù)裣竦拿?,蘇長河問白仙:“求了一晚,可有用?” 白仙心急如焚,也顧不得蘇長河能不能看到他,只說:“求求您別打擾我,說不定城隍爺現(xiàn)在就得了空,能聽到我祈求了?!?/br> 蘇長河果真耐心的陪他等。 等到天光大亮,打掃城隍廟的人來。城隍爺還是沒現(xiàn)身。 白仙愧疚道:“都怪我修為太低,城隍爺聽不到我的話。” 畢竟城隍爺掌管整個長川府的所有鬼物,每日都很繁忙。 對于百姓的祈禱,他只有偶爾才能聽到。 而且還看幾率,身負(fù)大功德之人說的話,自然更容易被聽到一點。 這就跟蘇苒之之前嘗試著與天道交流一樣。 白仙既不算身負(fù)大功德的‘十世善人’,實力又低微,城隍爺聽不到他的禱告屬實正常。 “那天我回去途中,只覺得無顏面對王家人。我還想過不當(dāng)保家仙,以死謝罪,把我的刺拔下來給王老先生燉湯,這樣他說不定能多活三十年。” 權(quán)當(dāng)彌補自己沒救下王大郎的過失。 但蘇長河卻告訴他,事情還有轉(zhuǎn)機。 “蘇大俠說,王大郎與王家緣分不夠,卻跟王大夫有親緣深厚。他此番投胎,是為了跟三年前死于疫情的王大夫當(dāng)兄弟?!?/br> 三歲的王大郎收獲了圓滿,可到了王老大夫這里,就成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他并沒做錯什么,甚至還一直都在行善積德,卻在三年內(nèi)眼睜睜看著孩子和孫兒接連去世。 王大郎對蘇苒之和秦?zé)o說:“蘇大俠說,如果我真的很想幫助王家人,他可以讓我進入王大郎的軀殼,代替他活下去。只是,這樣我就得拋棄自己的妖身。” 他當(dāng)時都想著以死謝罪了,拋棄妖身自然不在話下。 “后來,我著實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稀里糊涂的進入了王大郎的身體,代替他長大?!?/br> 學(xué)習(xí)王家醫(yī)術(shù),為祖父母摔盆送終。 雖然他沒有了妖身,但數(shù)百年積攢的功德和身為白仙的天賦技能還深深烙印在靈魂中。 治病救人都不在話下。 只是,王大郎為了隱藏身份,不能見人就直接‘吹口氣’,把病氣吹沒。 得學(xué)著用凡間大夫的手段來救治百姓了。 王大郎說:“蘇大俠此恩,我無以為報??商K大俠并沒要求什么,只說他說此后可能會請我保管一樣?xùn)|西?!?/br> 蘇苒之眼眸微微一凝,沒有打斷,等王大郎繼續(xù)往下說。 王大郎說了這么說也不見口干舌燥,杯中之水動都沒動過。 蘇苒之覺得可能是刺猬天性如此。 他繼續(xù)說:“我并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蘇大俠當(dāng)時說時機未到,讓我不要忘了此事就行。我定然是不敢忘的,但我覺得這樣的報答太輕,便想把妖身分成兩半,一半留給王老先生燉湯,一半送給蘇大俠補身子?!?/br> 結(jié)果,蘇長河當(dāng)時原本都要走了,聽到這話后頓了頓,提點了他一句:“妖身留下,以后指不定有大用處。” 王大郎雖然不明不白,但也不會違背他的話。 此后,王大郎一直都跟祖父學(xué)習(xí)草藥知識,直到二十年前他含笑離世。 王大郎為老人辦過喪禮后,便依從祖父的遺愿,去其他府城多走走看看,互相交流討論醫(yī)術(shù),完善王家醫(yī)典。 游歷的第五年,他在興陽府遇到了知書達理的王鳶姑娘。 快要娶親時,王大郎在商和鎮(zhèn)偶然重逢了抱著孩子的蘇大俠。 他說到這里時,靦腆的笑了笑:“我此前從沒想過,那樣威嚴(yán)的蘇大俠居然會有孩子?!?/br> 這話一出,王大郎也知道自己說錯了。 趕緊補充,“我的意思是,有了孩子后,蘇大俠身上就突然多了人氣兒。” 頓了頓,見蘇苒之沒有任何不喜,他才繼續(xù)往下說,“蘇大俠從那時精神已見疲態(tài),我不知道離別的二十五年間發(fā)生了什么,我嘗試著吹氣救他,卻發(fā)現(xiàn)根本撼動不了他體內(nèi)那些舊傷。” 蘇苒之把手中水杯捏緊,垂眸一言不發(fā)。 以治病救人當(dāng)看家本領(lǐng)的白仙已經(jīng)救不了爹爹,那他這傷到底怎么來的? 王大郎的聲音繼續(xù)響起:“蘇大俠說他跟我著實有緣,便說如果此后還有事求他,便來商和鎮(zhèn)找他就行?!?/br> 于此,對于因為婚后一直沒有孩子,夫人悶悶不樂,娘親也百般催促的事情。 王大郎在五年前又一次找蘇長河求助。 蘇長河說因為他是人身妖魂,天道把他歸為妖類,所以才生不出來孩子。 想要有后代,那就是人妖結(jié)合,違背天罡。必須得有一方以燃盡生命作為代價才行。 王大郎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后鳶娘守寡,孩子無人教養(yǎng)。王家醫(yī)典無人傳承。 蘇長河當(dāng)時也沒勸他要或是不要孩子。 只是說,如果他決定要孩子,可以先鉆回此前的妖身中睡一晚,第二日再回身體內(nèi)。 這樣就能簡單的蒙蔽天道,讓妖身代他去燃燒生命。 但此法只能蒙蔽天道規(guī)則五年,如果王大郎有任何安排,都得在這五年內(nèi)了結(jié)。 不然會成為永久的遺憾。 為了王家醫(yī)術(shù)得以傳承,王大郎籌備了五年,把醫(yī)典細(xì)細(xì)整理出來。 臨死前幾月,又把meimei叫過來,只希望以后meimei能把這些念給孩子聽。他是沒機會教孩子醫(yī)術(shù)了。 最后,王大郎還有點私心。 那就是希望夫人能放下與他的感情,重新相一門好人家。 娘親的大半輩子他都看在眼里,不希望夫人也是如此。 鳶娘貌美如花、知書達理,他希望鳶娘下半輩子也能一直無憂無慮的。 哪想到,他叫meimei回來只是為了撫養(yǎng)孩子二十余年。 刺猬meimei卻在得知他強行人妖結(jié)合生子后,不忍心見他日益虛弱下去,日日要給他渡入妖氣,延續(xù)生命。 王大郎要是敢躲,刺猬meimei就威脅說她要告訴嫂子實情。 不過,渡入妖氣這件事,必須得在房間內(nèi)進行,不然會嚇到旁人。 這就是奶娘所看到的‘姥爺天天在那狐媚子房里,出來后兩人都想被榨干了’的現(xiàn)象,隨即便去夫人那兒嚼舌根子。 鳶娘果然又生氣又失望。 那個‘榨干’,是因為奶娘看到老爺和‘狐媚子’出門后,全都臉色蒼白。 王大郎是因為真的體虛,而刺猬meimei,則是渡妖氣渡到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