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長?！?/br>
    程湛跑了沒兩步，迎面撞上洛棋笙。

    洛棋笙打一把黑色的雨傘，把傘朝程湛身上移了移。

    程湛拿下書包：“你怎么在這兒？”

    程湛那會兒比洛棋笙高了幾公分，自然而然從洛棋笙手里接過雨傘。

    洛棋笙抿著嘴：“王老師說你來這里了?！?/br>
    “那你來干嘛？”

    程湛打著傘朝公交車站走，洛棋笙走在他的身邊，兩人中間的距離很近，胳膊時不時的會碰到。

    洛棋笙無出安放的目光，最后停在程湛抓著傘柄的手上。

    這人的皮膚很白，很瘦，手指頎長，不用力的時候，也能夠看到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明明比自己要高，可身形卻比自己瘦了一圈。

    那一刻，洛棋笙沖動的想要抓住這只手，就像自己給他的傘。

    有自己在的話，一定不會讓他淋雨的。

    “學(xué)長準(zhǔn)備考江大嗎？”

    一直走到公交車站，洛棋笙的那個想法終究只是個想法。

    一輛公交車緩緩駛?cè)胝九_。

    “是啊?！背陶堪褌氵€給洛棋笙，“江大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四年的獎學(xué)金?！?/br>
    “我也會考江大?！?/br>
    “好啊，我在江大等你。”

    程湛笑了一下，那時的他是真的相信洛棋笙的承諾。

    程湛透過車窗，望見站在雨里的洛棋笙，雨水在玻璃上模糊掉他的身影。

    那一次，是程湛最后一次見到洛棋笙。

    之后，這人再也沒有在三中，甚至江城出現(xiàn)過。

    就好像那一場的大雨，把這個人存在過的記憶一起沖刷干凈了。

    后來，程湛考上了江大。

    洛棋笙的那句承諾，終是沒有兌現(xiàn)。

    ……

    “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突然失蹤？”

    藏了十幾年的疑竇，程湛終于忍不住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①沙布列：一種傳統(tǒng)法式酥餅，以含油量大，口感酥松為特點。

    第5章

    頂樓露臺，站在這里可以俯望整個江大，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經(jīng)過其間。

    程湛把寵物袋放在半人高的水泥圍墻上，沙布列瞪圓了眼珠，傻呆呆的瞧著兩人。

    洛棋笙擱著透明罩戳了貓兩下，那喵朝他呼了呼爪子。

    程湛轉(zhuǎn)了個身，背靠著圍墻，望向洛棋笙，感嘆：“當(dāng)年，我真以為你會考江大的?！?/br>
    日色散落在程湛的臉頰，把他本就白皙的肌膚染得越發(fā)剔透。

    洛棋笙逼近兩步，把程湛圈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呼吸很重，微熱的氣息拂過程湛的面容。

    兩人距離很近，程湛清楚的看到這人眼底迸發(fā)的渴望，像極了那些饑渴已久的獨狼，好不容易捕捉到眼前的獵物。

    呲著尖利的獠牙，下一秒，就可以刺穿獵物的脖頸。

    程湛心底一震，不由得別過頭。

    他未曾見過這樣的洛棋笙，剝開了嚴(yán)肅的外表，露出骨子里的瘋狂。

    突然，程湛感到脖子上一涼，緊跟著一陣撕痛。

    洛棋笙竟是一口咬在他的頸邊。

    程湛倒抽了口冷氣，忍著疼痛，慢慢伸出手，輕抱住洛棋笙。

    “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br>
    洛棋笙埋頭在他的肩上，雙臂緊緊摟著他，卻是一動不動。

    良久，洛棋笙低聲開口道：“當(dāng)年，我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br>
    程湛愕然。

    洛棋笙好像清醒過來，回復(fù)了冷靜。他放開程湛，手指情不自禁的碰了下他脖子上被咬出的傷口。

    程湛瑟縮了一下。

    洛棋笙沙啞道：“又弄傷你了。”

    “不礙事?！背陶克闪艘豢跉?，眉頭卻沒有舒展。

    洛棋笙閉了閉眼：“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美國了。我那段時間有點失憶，斷斷續(xù)續(xù)的記不住很多東西。父親一直沒有出現(xiàn)，母親跟我說，是很多人用命把我換回來的?！?/br>
    “很多人？”

    “是的，死了很多人。”

    ——

    程湛連續(xù)加班了一個禮拜，總算把經(jīng)手的項目大致理清了一遍。

    夜里十一點，總裁辦大辦公室里的員工都已經(jīng)下班，過道里留了幾盞調(diào)暗的照明燈。

    程湛拿著空掉的杯子，來到茶水間。

    等咖啡機預(yù)熱完，程湛調(diào)節(jié)了一杯的量，開始煮咖啡。

    研磨咖啡豆時，發(fā)出“嘎啦嘎啦”的聲響。

    剛剛煮開的咖啡冒著濃香的白霧，程湛嘗了一口。

    “給我也煮一杯?！?/br>
    程湛轉(zhuǎn)頭，見洛棋笙幾步走近。

    從江大回來之后，程湛能看得出來，洛棋笙并不喜歡那一段的記憶。

    時隔多年，再度出現(xiàn)的洛棋笙，對程湛而言，宛如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洞，踩著踩著，越陷越深。

    程湛又煮了一杯咖啡，撕開一罐奶精，打算倒入。

    “不用了。”洛棋笙握住他的手腕，制止道，“清咖就行?！?/br>
    程湛抽回手：“你還沒下班？”

    洛棋笙看了眼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在看你早上提交的方案?！?/br>
    程湛：“你覺得怎么樣？”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洛棋笙那張辦公桌。

    洛棋笙翻開桌上的一個文件夾：“你交來的提案，我看了，難度不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