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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前經(jīng)歷過許多大型表演,臺下成百上千,乃至上萬名觀眾。但那些人很少是單純?yōu)樗鴣?,要聽他唱歌?/br> 如今,他面前只有一個關誠。 商羽卻知道,關誠如今看到的,只有自己。 他撥弄起吉他弦。 嗓音出來,關誠輕輕“咦”了聲,停下了剝小龍蝦的動作,神色逐漸認真。 商羽很擅長捕捉觀眾的反應。他知道,關誠這樣子,就意味著他的開場的確優(yōu)秀,讓關誠心中的天平朝他傾斜。 來這里的時候,他還在忐忑不安??呻S著關誠此前的幾句玩笑,隨著這會兒唱出來的五六首歌,商羽的心情越來越平靜。 這場小型live進行了大約半個小時,結(jié)束的時候,關誠面前的小龍蝦還沒有吃完。 關誠摘下手套,用濕巾仔細地擦了手,然后對商羽說:“你明早有課嗎?已經(jīng)這個點了,應該不好坐車,要不然在這里留一晚?” 商羽一怔。 關誠:“我家里的公司是那個比賽的贊助方。這樣吧,改天我牽頭,讓你和組委會的那幾個老師吃一頓飯?!?/br> 商羽驟然驚喜。 關誠笑了下,說:“這種事情,對方肯定不止是打點好了那個指出你‘行賄’的評委,在其他人那里也要刷好印象分啊?!?/br> 商羽抱著吉他,看著關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感謝。 他看關誠嘆口氣,說:“不過早知道你帶小龍蝦過來,我就不提前洗澡了?!?/br> 一邊講話,一邊抬頭,與商羽對視。 兩個人視線相對,一起笑了起來。 這一晚,商羽睡在客廳沙發(fā)上。這是他長久以來的第一頓好覺,一覺到天明。 到周末,關誠果然安排了一次飯局。而到了飯局上,商羽帶著一點恍惚心情,發(fā)覺幾個組委會老師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很大變化。他微妙地覺得,這群人仿佛是在“感謝”自己——感謝他,給了他們一次和關誠一起吃飯的機會。 商羽捏著筷子,想,關誠到底是什么來頭? 他在這頓飯之后,終于忍不住,拿這個問題去問關誠。 關誠聽著,顯得很意外,問:“你不知道?” 商羽老老實實點頭。 關誠好笑,搖頭,說:“那就不知道吧?!?/br> 商羽:“……” 大約是覺得他的表情有趣,關誠欣賞片刻,轉(zhuǎn)而岔開話題,說:“上次你帶的那家小龍蝦味道不錯,是哪家店?” 商羽說了店名,關誠就說:“再叫一次吧,算作慶祝?” 他們又到了關誠住處,一邊分吃小龍蝦,一邊談天說地。 關誠對商羽的校園生活很有興趣,問了他許多問題。在聽說商羽接下來的商演安排后,他突發(fā)奇想,說:“我最近看到潭州臺在招商,好像是有一個項目,你等等啊?!?/br> 過了會兒,關誠拿著一個PAD過來,給商羽看PPT。 他說:“要不要去參加一下?” 商羽先想,這難道不是機密資料嗎?關誠怎么就這樣大咧咧給自己看了? 然后又想,好像是不錯,自己可以嘗試一下。 他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查證關誠到底是什么來頭。但一直到商羽站上海選的舞臺,對他來說,關誠依然是那個最熟悉的、最不了解的“朋友”。 他們后來又有了一些見面的機會,都是小聚,就關誠仿佛把他當成一個可以放松相處的存在。 商羽知道關誠吃東西時的口味偏好,知道關誠健身時的小習慣,知道關誠最喜歡什么牌子的紅酒。唯獨不知道,關誠是什么樣的出身、來歷。 他其實有大把機會查證。關誠明擺著告訴他了,他家的公司贊助過那場比賽。往前,大一暑假的音樂節(jié)也有關誠家的公司加盟。幾個條件相加,但凡商羽有心,答案就能擺在他眼前。 但他覺得,如果“不知道”才是維持這段友誼最好的方式,那還是不知道吧。 到這會兒,他可以肯定地告訴自己,自己的確是關誠的朋友了。 雖然這個“朋友”,時常要被他高中時候的那一伙兒友人打趣。 有了那次外地相見,再回寧城時,一伙兒人聚會,唱KTV,推著商羽去點歌。商羽唱到一半,手機響了。他放下麥,去接電話。 其中一個女生促狹地笑一笑,說:“哎,你們還記得之前商羽丟下咱們,義無反顧地去找人家的那個‘女朋友’嘛?” 商羽哭笑不得,捂住手機,“別亂說。” 但電話那邊的關誠還是聽見了。他輕輕咳了聲,說:“你給我解釋一下?” 商羽:“他們就愛拿這種事情……”一邊說,一邊往包間外走。在他背后,一群人嘻嘻哈哈,還吐槽商羽竟然又一次“見色忘義”。 關誠在電話那邊笑,說:“你那群朋友真有意思?!?/br> 商羽找了個安靜地方,靠著墻。 他模樣很好,如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與關誠打電話,側(cè)影清雋、俊挺。 關誠來找他,倒是目的簡潔明了:他有個在跟的新項目是在寧城,而商羽這個東道主,是否該盡一下地主之誼。 商羽聽了,自然答應:“好啊,你什么時候到?” 關誠說:“過兩天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覺得,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