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一定會很期待和你的合作
昏暗的房間地上一個兩個的散了很多空酒瓶,寬大的床上整潔干凈好像沒有躺過人一般。如果不是吞咽的聲音,甚至連房里有人都不知道。細一看房間一角縮著一團黑影,黑影周圍是更多的空酒瓶,還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煙散了一地。 又是空酒瓶落地的聲音,那團黑影似是受傷的獸般難過的低聲嗚咽著,嘴里低聲喊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安安…安安,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說著又開了一瓶新酒不要命的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打火機聲一響,過了幾秒看到一團煙霧升起,嗚咽聲戛然而止,只聽“咚”一聲黑影靠著墻閉上眼舒服的長嘆了口氣。 一根煙剛抽完又叼了根在嘴里,下一秒房門被大力推開,方施施進來聞到一陣難聞的煙酒味不悅地皺眉伸手在鼻尖扇了扇。掃視了圈昏暗的房間伸手開燈,看到散了一地的空酒瓶又看到縮在角落的人,扇風的手一頓皺著眉嫌棄地看著自甘墮落的人。 方施施扔下手里的包大步走上前,一把拿開他嘴里叼著的煙,仔細看了看突然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被打的人別過臉作勢又要撿起地上的煙,方施施一把奪過攥在手里,恨恨道:“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呢?你知道你抽的這個是什么東西嗎?這是海洛因!不是說好了我們只賣不碰的嗎,你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這東西沾不得嗎?!”明明這么久都沒有出問題,偏偏在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沾染上。 “我太痛苦了…不管喝了多少酒,那天那一幕總是會在我眼前出現(xiàn),只有抽了這東西才會讓我麻木,不會想起。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生不如死…”才幾天時間,景云整整瘦了一大圈,不僅胡子拉碴,眼睛里更是布滿血絲,看著就像是快要瀕臨死亡的人。 “那你也不該吸毒!做我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自己吸毒,你想毀了自己嗎?”她剛剛大致數(shù)了數(shù),景云吸進去的量已經(jīng)嚴重超標,以后怕是會有癮子。 景云雙眼無神的盯著空氣,早已經(jīng)破罐破摔:“毀就毀了,安安都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br> 方施施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寒心道:“你就這點出息嗎?” 景云苦笑了聲:“…是,我就是沒出息,我愛的人都不在了,做什么都沒有意義了?!?/br> 方施施恨鐵不成鋼地深深嘆了口氣,道:“她沒死。” “沒死…沒死?!”景云突然從頹廢中驚醒,瞪著雙眼看著方施施,雀躍道:“安安沒死…是真的嗎!” “是是是,她不僅沒死還醒過來了,人現(xiàn)在活著好好的呢,就你整天要死要活的?!笨纯催@沒出息的人,她真是覺得沒眼看,要不是念自己對他知根知底,真想換個人合作。 知道她醒了,他竟激動的不知所措:“太好了!醒過來就好,太好了!” “景大少爺,您心心念念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安無事,您是不是也該救一救瀕臨死亡的自己呢?”她可不想到現(xiàn)在了還要另選其他合作伙伴,太麻煩了。 聽罷,景云扶著墻起來朝浴室走了過去,他現(xiàn)在又滿血復活了。 方施施看著被梁安歌吃的死死的人,無藥可救的翻了個白眼搖搖頭:沒救了,真是太窩囊了,總有一天你得死在她手里。 ………… 梁安歌舉著左手端詳著手腕上的手串,有一瞬的恍惚,總感覺這個手串在哪兒見過。腦子里突然閃過幾個字:“南紅瑪瑙…?”說罷驚訝地捂著嘴,叫出名字自己都感覺神奇:我怎么會知道名字?是誰戴到我手上的?哥哥么?不過,真好看啊。 莫玦青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到梁安歌對著手串難得露出笑容,也跟著挑唇微笑。 住院期間,梁安歌不定期的會見醫(yī)生接受心理疏導,這家醫(yī)院從北京請來的神經(jīng)科醫(yī)生是簡溪,剛好她們又有過一面之緣,然而梁安歌現(xiàn)在不記得她。 看到梁安歌比起之前見過的時候消瘦了太多,一時間險些沒認出來是她:“安歌?怎么會…是你?” 梁安歌對人并不排斥,只是對莫玦青比較敏感,所以當簡溪靠近的時候她并沒有受到驚嚇,反倒是一臉單純的看著她:“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簡溪詫異的看著她:“我們在醫(yī)院見過一面,還互換了名片。你…”說著她突然想起看過她的病例,失憶和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 梁安歌聽到自己有名片,好奇道:“名片?我的么?麻煩能讓我看一下嗎?” 從包里拿出名片遞給她,梁安歌撫著名片:“theone首席珠寶設(shè)計師,梁安歌?!眛heone是?這上面寫的珠寶設(shè)計師…是我么?可是我還在上學啊,怎么會是設(shè)計師?好奇怪。 梁安歌百思不得其解:“醫(yī)生,我們在哪兒見過?” “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 “婦…不可能!我今年才十八啊,怎么會去那種地方…”這太離譜了,我才剛成年。雖然嘴上否認,然而從她絞著的手指能看出來,她其實心里很沒底。因為這幾天反胃的情況時常發(fā)生,連以前喜歡吃的食物現(xiàn)在聞著都會惡心。 “安歌,你不是十八,是二十八。肚子里還懷著三個月大的寶寶。” 昨天梁西澤囑咐過千萬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失憶的事,但就在剛剛在病房門口見到了莫玦青,他拜托她讓梁安歌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懷孕的事。簡溪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但她記得當時梁安歌想給他們彼此一個機會。 梁安歌的手覆上小腹,不可置信的看著簡溪:“我,懷孕了?” 簡溪點點頭。 “我、我今年二十八了?那這十年來的記憶呢?我為什么一點都想不起來…”梁安歌這才察覺自己的記憶只到撞見莫玦青出軌方施施,再往后甚至現(xiàn)在為什么會受傷住院都無從知道,好像從那時之后的一切都成了空白。 難道我的記憶真的有缺失嗎? 簡溪見她的臉色不對,擔憂道:“你還好嗎?” 梁安歌緩了好一會兒,深吸了口氣:“嗯?!?/br> “那今天的疏導…” “今天先不用了,傷口還有些疼?!彼胱约红o靜。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闭f罷走出病房,帶上門。 門一合上,莫玦青便著急上前詢問:“簡醫(yī)生,怎么樣了?” “她好像還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年齡和懷孕的事?!?/br> 莫玦青失落地垂眸,沉聲道:“謝謝?!?/br> 簡溪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準備走,但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過身:“莫先生,可能你有所不知,大概在三周前安歌曾經(jīng)去過婦產(chǎn)科墮胎,但她最后放棄了。她猶豫著要不要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但更多的是不敢,因為她怕。”說罷轉(zhuǎn)身離開,她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但起碼她覺得梁安歌有知道的權(quán)利,所以才會幫他。 梁西澤進到病房見梁安歌一手握著名片一手握著手機,雙眼空洞的盯著窗外,以為她又是在日常發(fā)呆。放下插著玫瑰的花瓶,抽了一支玫瑰走到她身邊坐下:“給,你喜歡的玫瑰?!?/br> 見她一動不動,把玫瑰放到她的腿上,看到她手里攥著名片,靠近仔細一看:“theone首席珠寶設(shè)計師,梁安歌?”他還真不知道梁安歌進了珠寶公司,也不知道竟然坐到了首席的位置,剛得意梁安歌的能力,又瞥到她另一只手握著的手機上是有關(guān)于莫玦青的資料和照片,他這才知道梁安歌上班的公司是莫玦青開的。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我以后還能拿槍嗎?”她說得很平靜。 梁西澤猛地抬頭:“你…想起來了?” 她還是倔強的又問了遍:“哥哥,我以后…還能拿槍嗎?”說著一顆豆大的眼淚滴落到手背上。 他看到她的眼里積滿了淚水,歉疚地低下頭:“對不起?!?/br> 梁安歌心如死灰的盯著空氣,眼淚像是斷了線般滴落到手背上。她再也握不了槍,緝毒大隊更是沒有臉回去。一個連槍都拿不動的廢物,回去只會得到同情、只會是累贅,梁安歌難過的想。 梁西澤彎腰用小臂支著雙腿,把頭重重垂了下去,自責道:“都怪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進緝毒隊,更不應該同意局長把你卷進來。明明當年已經(jīng)得到過教訓,怎么就不長記性的再把你牽扯進來。” 沉默了良久,梁安歌幽幽道:“我回國接近他,就是為了通過他查方家。我是臥底啊,卻沒出息的再一次愛上他,愛上了自己的臥底對象、愛上了傷我至深的人,多可笑?!闭f罷低頭看到腿上的玫瑰,拾起來望著,眼中閃著化不開的痛。想起莫玦青也是喜歡送玫瑰,即便她說不喜歡也要送,那么固執(zhí)、那么霸道。 十年間的記憶如電影般在眼前一幕幕閃過,包括回到中國后與莫玦青的點滴再到現(xiàn)在。一時間過多的記憶闖入腦海,梁安歌感覺頭都要疼炸了,但這樣的疼痛她還能撐下去,畢竟再痛的都經(jīng)歷過,這不算什么。隨即深吸了口氣,難受的閉眼:天意弄人嗎?我竟然又跟他糾纏在一起,這個孽緣到底什么時候才是頭。 最可怕的是你拼命往前跑,但最后才發(fā)現(xiàn)在那盡頭站著的是莫玦青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人。 “安歌,過兩天我會送你去意大利,我會和局長申請不再讓你參與這個案子。” 梁安歌睜開眼手一松,玫瑰直直掉落到地上,過了良久道:“好?!?/br> 雖是找回了十年間的記憶,但她的狀態(tài)仍然不穩(wěn)定,依舊要接受一段時間的心理疏導。 莫玦青剛好在醫(yī)院走廊見到了一身西裝革履的詹向邇,意外之余多的是慶幸,他剛好有事想找他來著。 “詹先生,好久不見?!?/br> 詹向邇有片刻的遲疑:“…好久不見。”要不是剛剛莫玦青主動打招呼,他差點都沒認出是他。因為莫玦青比起以前憔悴消瘦了很多,當初那個高傲健碩的男人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副頹廢模樣?心里不免生了懷疑:難道是公司出事了? 隨即直言不諱:“莫總該不會是公司破產(chǎn)了吧?” 莫玦青愣了愣,驚訝于他的直白。可話又說回來,他好像真的很久沒管過公司,但他相信文瑜能做得很好。隨即微微一笑:“托詹先生的福,目前還沒有破產(chǎn)。” “哎呦,這我可不敢當?!闭f著看到莫玦青身上有傷,疑惑道:“莫總這是何時受的傷?怎么不在帝都治療到云南來了?” “小傷而已,不必在意。這次來云南是為公事,不過出了些意外,我的夫人正在這家醫(yī)院住院?!?/br> 詹向邇看了眼他的狀態(tài),疑惑地挑眉:“夫人?你何時結(jié)的婚?” “還沒結(jié),準備到了北京再辦婚禮,到時候一定不忘給詹先生寄請?zhí)??!?/br> “那我可得包個大紅包了。” 莫玦青仍然保持著微笑,道:“其實今天沒遇見詹先生,本來也想要找你的。不知道詹先生現(xiàn)在有沒有時間,有事想與你商談。” 詹向邇看了眼時間:“大概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夠嗎?” “夠了?!?/br> 兩個人去了醫(yī)院附近的星巴克,一落座詹向邇不拖沓的先開口:“何事要談?” 莫玦青深吸了口氣,堅定道:“詹先生,我會助你扳倒方家,但我有個條件?!?/br> “欸?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是你要干掉方家,跟我可沒有半點關(guān)系?!闭蚕蜻兛焖俎D(zhuǎn)動著大腦,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上摘除的干干凈凈。 莫玦青詫異地皺眉:“詹先生是準備出爾反爾嗎?” 詹向邇聽后嗤笑了聲:“當時是莫總沒有接受我的邀請,何況就算不借你的手我也有一百種方法對付方家。” 莫玦青猶豫了會兒,他現(xiàn)在處于絕對劣勢非常被動,但想見廳長最快又直接的途徑就是詹向邇。不由退讓一步:“好,你可以不趟方家這個渾水,但我有個條件?!?/br> 詹向邇喝了口咖啡,挑眉:“說來聽聽?!?/br> “讓我直接和向廳長聯(lián)系,這件事我要親自和他談?!?/br> “哦?”詹向邇突然來了興趣:“那能透露下你要和我舅舅談什么嗎?” “一些私事,不方便透露?!?/br> 詹向邇撇撇嘴,無所謂道:“好吧,不說就不說。但如果你真的能把方家干掉,以后你要有求于我,只要是我能幫到的一定在所不辭。”說罷爽快地在餐紙上寫上向廳長的電話號碼推到他面前:“這是我舅舅的私人號碼,他一定會很期待和你的合作?!?/br>